第六章 十四天

“吴邪。”他说，“十四天。你爱我十四天，装的也行，在那之后去留随你。”

我没说话，静静地看着他。

他向前一步，和我挨得非常近：“这是我第一次，也可能是我人生的唯一一次想要为谁停下来。”

他的表情变得很悲伤，也很颓丧，一种自暴自弃的可怜样子，可是腰板挺得笔直。

我伸手把他脸上凌乱的碎发拨到耳后，看着他这张倔强又漂亮的脸。我说：“好。”

他毫不迟疑地笑了，就好像刚才那些惨兮兮的表情都是我的幻觉。他把两只手臂搭在我的肩头，闭上了眼睛，吐息喷洒在我的脸上，有点痒。他说：“现在亲我。”

我照做了，覆上他软而薄的唇，他的嘴唇在颤抖着，有什么咸涩液体顺着唇角滑进嘴里，是眼泪，他的眼泪。

我说：“刘小朋友，不要哭。”

他问：“你可以不要把我叫的像小孩子吗？”

我看着他红红的眼睛，加深这个吻，含糊道：“好的，兔宝宝。”

这件事没有任何人知道，包括张起灵。刘丧的纹身是激发我兽性最优良的催化剂，这是某种宣告和掠夺，因而我和张起灵之间似乎架起了一座单方面的桥梁。我嫉妒他。

他还是淡淡的，偶尔来找我坐一会，然后离开。诚然，这种嫉妒并不能影响我们之间坚不可摧的关系，他一个眼神我就知道他的下一步动作，他对我亦然。

刘丧曾经说过嫉妒，他说他嫉妒我和张起灵之间的默契。我给他举了一个例子，如果张起灵是哨兵，我就是他的向导，在我们擅长的领域我们都是佼佼者，因此他+我的组合可以说是一种十分强大的力量了。

他咬咬牙，趾高气扬地要我亲他，我抱着他，双臂微微收紧，低下头去亲他的颈窝，亲耳尖：“吃醋了？”

他不高兴地在我怀里蹭了两下：“那你也不要喜欢他。你最喜欢我。”

我觉得好笑，又不敢笑，十分严肃地点点头道：“嗯，好。”

“你没说那句话。”他不依不饶地转过脑袋来看我。我问：“哪句话？”他转过来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要说：吴邪最喜欢刘丧。”

我终于忍不住笑了，搂着他晃晃。外面下雨了，雷声惊人的大，闷闷地怒吼着翻腾着，雨声也渐大了，枝叶被狂风卷着砸在窗户上发出湿淋淋的响声。我伸手捂住他的耳朵，把我的嘴唇贴在我的手臂上，轻轻地说：“吴邪最喜欢刘丧。”

他的身体像过电一样地颤了一下，眼睫毛轻微地抖动着，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大声地说：“刘丧最喜欢吴邪！”

他的声音在大风大雨里显得十分决绝。有什么东西顺着血液循环的轨迹从心房流经，那是一种我不能承受的灼热，让我紧紧拥抱住了他。

此时一声惊雷划破天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