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蹉跎，换一句抱歉

气氛一时降到冰点，两人的瞳孔皆有杀气在滚动翻腾，但陆廷眼神更犀利，眸光似箭，有将对方置于死地之势。

　　他一点一点抽出腰间的绣春刀，右手紧握着刀柄，严世蕃未曾设防，陆廷以飓风之势将刀架到严世蕃脖子上。

　　“本官夫人是不是本官软肋，本官自己都不知道。”陆廷将刀逼近严世蕃喉结一侧，声音发狠：“不过现下，本官可知道严兄的软肋，这软肋一戳穿，便可血流成河I死无全尸…”

　　“疯子”严世蕃眼盯着刀尖，喉结微动，恶狠狠的磨了磨牙，“杀了我，你也活不了。”

　　陆廷刹时笑了：“我的命不重要，严兄的命可相当金贵。黄泉路上有严兄作陪，这买卖也是十分划算了。”

　　话落片刻，刀入皮肤肌理，划出一道浅浅的口子，看不见，但摸得着。

　　严世蕃缩了缩脖子，感觉到了一丝疼痛，面部扭曲咬牙切齿道：“陆廷，今日要挟，我严世蕃记住了。若有天，我定会踏平你陆家，让你们所有人，永远臣服在我脚下，于这紫荆城，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陆廷冷笑一声，收了刀鞘，严世蕃顿时感觉不妙，眯眼看着他，气氛乖张，霎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严家父子确实立了大功，不过骄兵必败，”李芳扶着嘉靖帝踏着青石板走过来，嘉靖帝看了严世蕃一眼，拢了拢袖子坐在石台上，“紫荆城是朕的天下，严爱卿虽是朕的爱臣，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莫要反客为主了。”

　　嘉靖帝的话是在告诫严世蕃要摆清自己位置，即使严家当下权利盛大，可终是在帝位之下，同予草民同利，不可逾矩。

　　严世蕃自然听得意思，忍下对陆廷的怒火，忙换上了笑容作揖，“陛下息怒，是世蕃和陆兄开的玩笑罢了。您也知晓，我这人就爱钻脚尖，事办的不好，总想在嘴上讨点便宜。”

　　嘉靖帝一听来了兴趣，“哦，说来听听，陆爱卿办了何事？”

　　陆廷接收到嘉靖帝投来的目光，心底生惑，严世蕃先一步答：“自是陛下日夜困扰的事，陆兄愿意以自身之力讨罚国贼夏家，为陛下分忧。”

　　李芳一旁尖声喜道：“陛下这可是好事，夏然影响太大、首辅多年，您不好惩戒，若是有陆指挥使出面，您再下令，夏贼便可真真切切落入牢狱之中，永无天日。”

　　严世蕃接着道：“如此，陛下一来不怕寒了其它臣子的心，二来证据确凿也凛名陛下公正仁慈；三来也向世人彰显我大明王朝的刑罚力度，杀一儆百维护治安。”

　　“哈哈。”嘉靖帝笑了笑，此话正得他意，不过他将话语权递给了陆廷：“陆爱卿你以为呢？”

　　陆廷算计严世蕃没想到被他反算计，顿时跪下，双手抱拳：“陛下厚爱，臣荣幸至极。只是京中人皆知，臣生前与夏家虽不算知己但也是深交，若将夏家打入地狱，很难让人不想到背后深水，暗中作梗。”

　　嘉靖帝变了脸色，手在石凳上轻敲，“你这是暗讽朕，让你做替罪羊？”

　　陆廷磕头，“臣不敢。”他深吸口气，低声道：“臣能力有限，为了大局，陛下还是另择其人。”

　　嘉靖帝没有说话，严世蕃给李芳递了个眼色，李芳端上一旁侍女的茶，捧到嘉靖帝跟前：“陛下息怒，喝茶降降火。陆指挥使是在跟您谦虚呢，整个大明放眼望去，就属陆指挥使是佼佼者，他不行谁行啊。”

　　严世蕃应和道：“就因为陆兄和夏贼关系匪浅，这参本也有力度，也更让世人信服，陛下如此信任陆兄，陆兄莫要推辞了。”

　　嘉靖帝赞许看了严世蕃一眼，又问道：“陆爱卿你以为呢？”

　　陆廷知道此时他是处在悬崖峭壁上，今天就是场鸿门宴，皇帝势必要借刀杀人，这诏令是无论如何也推不开了。

　　“臣…”他闭上了眼，重重磕头：“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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