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辗转反侧

当晚若洲因为坚持还是放弃喜欢的纠结，难以入睡，翻了几次身时，听见静谧的宿舍被呼噜声、磨牙声以及韩君山时不时的梦话搅得天翻地覆，若洲烦闷地看了一眼手机，凌晨两点四十三分……

就现在应该放弃喜欢韩君山还是坚持喜欢这个问题，若洲脑中浮现了几十种想法，却又若浮云一样抓不住，喜欢也不一定有结果，而放弃也许是最恰当的选择，但是又舍不得放弃人生第一次喜欢的人，也舍不得和他只是朋友。沉默地盯着床缝透露出的光亮，韩君山，能不能给我一个可能，哪怕一点点，也好……

清晨闹钟响起时，若洲顺手关了，一夜无眠的感觉，凌晨四点多才睡下，潜意识又觉得自己是清醒的，好似没睡着。小心翼翼地下床，收拾好一切时，回头瞥了一眼宿舍，寂静得异常的宿舍正如他的内心，找不到正确的答案，也找不到一个可以倾诉的人。

在教室占位许久，始终不见另外三人的身影，若洲做了半份四级之后看了一眼时间，有些疑惑，往日里韩君山不至于这么晚抵达教室，即使和宿舍另外两个人一起走，也不至于这么晚，还有三分钟就开课了。

若洲眉头拧了一下，拿起水杯往外走去，张望了几眼楼梯口，有不少急匆匆赶来上课的人，却看不见想看的身影，在饮水机前喝了好几口水，才又站在饮水机前将那略微的缺口填满。如此重复，打了喝几口，再打水，再喝。

如果不是因为手表的玻璃质量不错，若洲的眼神非得在镜片上灼烧出一个洞来。

直到铃声响起，若洲深深叹了一口闷气，铃声的响起也宣告着这固执的动作只能被按下暂停键，迈着孤寂的步伐回到教室，空荡荡的一排座位只剩下若洲位置上有课本。

正式上课时，旁边空着的三个位置始终令若洲不安，若洲发了微信在宿舍群，“上课了，你们起床了吗？”即使刷新了好几遍，始终得不到回复。

如果平时迟到，现在也应该赶过来了，若洲趁着老师回过身去，又偷偷看了一眼手机，还是毫无消息。直到下课时，手机里才蹦出几条消息。

“若洲帮我们三个请假。”

“君山发烧了，我们现在在医院。”

若洲想着昨晚的韩君山还一副生龙活虎的状态，怎么今天早上就生病了？来不及多想，直接收拾完东西，便奔去辅导员办公室请假，然后再一路飞奔去最近的医院。

君山一早起床时便觉得身体很不舒服，刷牙时开始干呕，再刷了一遍牙齿又感觉到肠胃发出抗议的声音，整个肠胃系统开始罢工，根据以往的经验应该是急性肠胃炎。

君山盘算着吃点药之后便去上课，而后还是跑了五趟厕所，精疲力竭，感觉整个人身体都是软绵绵的，眼睛也因为疲惫而失去了光亮。

心疼他的旭凯给他一杯热水时，探了探他的额头，异于常温，于是和刚刷完牙的林洋拎起君山的另一边，和旭凯扛着君山去校医室。

然而校医室看了测出来的温度，已经快到四十了，又听说了上吐下泻的情况，果断给了他们轮椅让他们送君山去最近的医院。

旭凯和林洋一脸难以置信，刚刚还好好的人一下子就烧到四十了！而且好不容易赶过来校医室居然一点用也没有，还不如直接去医院了当。

旭凯和林洋迅速分工着，一个带着他看医生，一个交手续费、拿检验报告，君山靠着旭凯结实的肩膀上，两眼微眯着，嘴唇微微张开喘气，手脚都提不起一点力气，像八爪鱼一样靠在旭凯身上。

医生说什么都听不清了，君山只记得自己挨了一记很疼的针，之后便昏睡过去了。

喉咙干涩得有些发苦，费力地睁开眼睛时看见若洲满头大汗地站在他床边，眼里夹杂着他看不懂的神情，似心疼怜惜还是同情？想坐起来时若洲连忙将他按住，“别乱动，还在打吊针呢。”

“我想坐起来。”

“再躺一会。”

君山也就不再抗拒，环顾了一下四周，若洲知道他在找其他室友，拉着椅子坐在他旁边，“旭凯和林洋买早餐去了。”

“若洲，我想喝水。”

若洲将吊针管摆好，确保君山坐起来时不会扯到，再将他扶起来，倒了一杯热水，手指探了一次性杯子外的温度，再递到君山的嘴边，“慢点喝。”

喝完水的君山恢复了十分之一的精力，“还喝吗？”若洲问道。

君山摇了摇头，不一会儿，旭凯和林洋买完早餐回来了，在床上架起一张小桌子，摆上一份绝对清淡的白粥给君山。

君山一脸愁云惨淡地看着眼前的白粥发呆，旭凯和林洋逗着他，给他来了一个空手变酱油，“送你一道潮汕名菜——酱油拌白粥。”

若洲看着眼前的画面嘴角微扬，君山也勾起了嘴角，勉强地喝下了半碗粥。

到了君山最想逃避的时刻——吃药。

旭凯遵照着医生的嘱咐，将药一一弄好，若洲也配合着倒了一杯温水，林洋还给君山准备了糖。看着围在眼前哄着他吃药的人儿，君山难为情地挠挠后脑勺，“我自己来就好。”

若洲正准备将水放在他面前时便听见旭凯道，“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早上说好吃药的，拖了那么久还没吃！赶紧地！”“再不吃药爸爸要打你了！”说着说着还比划起手来。

君山理亏，早上确实拖了很久还没吃药，但是听到后面那句，还是小声地嘟囔了一句，“我是你爷爷！”

若洲无奈地看着眼前两个幼稚的人，“别吵了，吃药。”

下午君山的温度回归正常，状态也好了些，医生便直接让他回去了。

下午他们都去上课，君山一个人留在空荡荡的宿舍，分外思念家，若是此时此刻在家，耳边可能是爷爷喝茶茶盏碰撞的轻响，可能是奶奶时不时来房间看他，也可能是秋洛安安静静地坐在他床上，奶声奶气地说“哥哥你睡吧，我守着你。”

眼眶一阵湿润，君山眨了眨眼睛，想将眼泪逼回眼眶里。听到宿舍门外响起脚步声，忙将被子拉到头上。

下课后，旭凯和林洋因为作业三次没交被喊去谈话，若洲就马不停蹄地回宿舍照看某个生病的人儿。说实在的，没有君山在课堂，如同他下午上课时忘记带笔一样，人到了教室，心却留在宿舍，没有笔的课堂，听了的知识也只是短暂的停留，无法记下总是分外别扭，原来韩君山于他，已经是要记笔记时签字笔的重要性了，没有笔，笔记只能一片空白。

赶回宿舍时以为他还在睡觉，见他蒙着被子，有点担心他缺氧，抬手将被子轻轻拉到君山脖子以下，瞧见他虽然双眼紧闭，眼角却还残留着一滴眼泪。

若洲觉得那滴泪像一只手一样扼住自己的喉咙，难受得无法言说。就着床边那块小位置坐下，思索了一会，探了探他的额头确定是正常温度，才发声问道，“想家了吗？”这个答案，从韩君山听到“潮汕名菜”时的思绪飘渺，若洲就想到了一二，只是不肯定。

君山翻了个身，背对着若洲，轻轻地应了一声，“嗯。”抬手擦去眼角滚落下来的泪水。

“过几天就国庆了。快可以回去了。嗯？”

“嗯。”闷闷的声音，想起昨晚振宇说他国庆要留下来陪喜欢的女孩子去兼职，高铁票都买好了只能自己回去，但是就目前的身体状况，回去岂不是让爷爷奶奶担心。“如果过几天身体还没好，我不想回去。”

“只要按时吃药这几天就会好的。”

“嗯。”

隔了几天，君山还是维持着低烧的状态，他也就打算将高铁票退了，只是被若洲制止了，若洲借着“陪宿舍一起去潮汕地区”的名义，和旭凯、林洋、君山搭着同一班高铁，抵达了潮汕地区。

实在抱歉，拖了这么久才更新，最近一定积极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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