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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喜欢这件难事

山洲如梦

周三中午食堂门口开始有社团在摆摊,宿舍四人就一起去看了一眼,听着周围的人说今天是校级的组织,明天才是院级的,后天才有兴趣社团。

君山的脸极为抢眼,不少师兄师姐朝他抛出橄榄枝,每个社团都大致了解了一下,由此手里也就被塞了一堆社团宣传海报。

见若洲在学生会的摊位前逗留,见他旁边的师姐看若洲的眼神,噢!原来像若洲这种长相清秀,气质高冷的男生也很讨女孩子欢喜的嘛。不禁怀揣着八卦之心,脑补了一部“女追男隔层纱”、“征服高冷学霸”的大戏……反应过来,觉得大概是暑假陪妹妹看了太多脑残剧了,以至于如此想入非非。

若洲收到韩君山不怀好意的目光,有点尴尬,眉宇微蹙,最终还是在报名表上填下姓名和联系方式,而君山不知出于何种心态,可能是刚刚脑补了太多画面,想目睹未来剧情,也可能是师姐洗脑了很多东西,也可能就想有个朋友能陪着,就也在若洲的名字下写上自己的名字。

和若洲回到宿舍时,旭凯和林洋已经开好空调在宿舍里玩游戏了。

见他们回来,旭凯问道,“你们报了什么社团没?”

见若洲朝洗手台走去,君山将手里那一堆介绍单扔进垃圾桶,“我和若洲报了学生会的财务部。你们呢?”

“我和林洋还没报,想报院级的团学。”

“噢。我比较期待后天的兴趣社。”

“你肯定会去音乐社团吧。”

“可能吧。”见若洲洗完脸出来,问道,“若洲你去吗?”

“到时候再说吧。”转眼就爬上床睡觉。旭凯和林洋见此,默默地关掉手机的声音。

一觉醒来,收到晚上要去学生会面试的信息。宿舍三人匆匆忙忙赶去上英语课。

教室里的若洲已经占好位置,因为上次旭凯抱怨了一句第二排太前了,这次倒是往后挪了一点点,正数第三排。可又有什么区别呢?君山心想。

当若洲被抽起来回答问题时,君山听着那从容的回答、流畅的口语,这丫的说英语还挺好听的。一走神,没听清老师问的下一个问题。

充满求救意味的眼神看向若洲,对方则视之不见,君山瞪大了眼睛,这丫的居然见死不救。幸好旭凯和林洋给他想好了答案。

后来说起这件事,若洲回答问题时被君山看得不好意思,也就不曾听到老师讲了什么。

然而下课后君山问他为什么不帮忙时,若洲面色如常道,“你自己上课不听,还能怪别人?”

君山理亏,忿忿不平地扫了他一眼,生气走人。

若洲见他离开,眸光暗淡了些,深呼吸一口气,将英语作业写完校对后再预习了其他的,写四级时有些心烦意乱,被理智压制着,匆匆写完一份四级,不想校对。

想了一下,还是面试完再回宿舍洗澡。而君山则是回宿舍看了半个下午的书让自己心平气静。洗完澡下楼吃饭,刚好遇见隔壁班一个很活跃的叫什么旻洁。互相打了招呼,也就说着一起去外面吃饭,毕竟学校食堂的饭菜实在一言难尽,好吃的不多,选择面还少得可怜。

若洲吃完饭去洗手时,瞥见一闪而过的身影,是君山同一个女生的身影朝校门口走去,心中有几分不悦,可想想,自己有什么资格生气,再说了,男生和女生相约吃饭,不是正常现象么?

呼出一口浊气,到面试指定的教室里等待,选了一个适中的位置。不一会儿,来了一个师姐让他填写名字,以先来后到作为等会上去面试的顺序。

等到差不多到面试时间,想招手让韩君山过来,待看到他身后的女生时,是那个和他一起去外面吃晚饭的女生,举起的手随即装作挠挠后脑勺的模样收起来。

君山看见他时,兴奋地同他招手,见他好似看不见似的,沉默着坐到他身边,而旻洁也在他身旁坐下,如此一来,不管韩君山问什么,若洲都是以一个“嗯”字应付他的问题。

觉得杜若洲根本不想理自己,可上次接自己下班时,明明感觉混熟悉了呀。君山只能以生性如此这个词安慰自己。见他第一个上去面试,同旻洁小声地聊了起来。

旻洁同他同乡,只是不同地区口音不太一样。

“君山,中秋三天你有打算回去吗?”

“当然啊,中秋嘛,想回去看我爷爷奶奶。你呢?不回去吗?”

“我想啊,也就三天,但是来回路程都去掉几乎一天半了,我打算国庆再回去。中秋约了朋友见面和看电影。”

“那挺好的,看什么?”

“最近上映的《秋来陈迹》。”

“我听说过,那部是古风的。”

“嗯,里面还有我男神叶梦阔,可帅可帅了。”聊到男神声音难免因为激动而忘记了小声,接收到前面师兄师姐的眼神,两人对视一眼忙禁了声。

而台上的若洲刚好看到这一幕,有点郁闷,觉得无处发泄郁积心里的闷气。连台下师兄问的问题都不曾听到,连忙道歉。

师兄又问了一遍,“为什么想进财务部呢?”

“因为我本身是属于那种话不多,闷头干活的人,文娱部、外联部,我觉得不适合我。而且我本身的专业与财务多少有点关系。再者师姐介绍了很多加入这个部门的好处,我想试一试。”

师兄赞赏般点点头。

下台时一路掌声欢送,君山同他说,“若洲,你表现得好好啊,我都没想到你会这么镇定从容。棒!”冲他竖起大拇指。

被夸奖的若洲只是如平常一般淡淡地回了一句,“嗯。”内心还是挺开心的。想了想,理智告诉他,现在回宿舍洗澡,等会还有大把时间做题和看书,而如果在这里等韩君山的话,书包里只剩下一本英语书和一份四级了。

再三思索,还是决定留下来,等会和他一起回宿舍。

见若洲拿起一份四级,问道,“若洲,你不打算回去吗?”

若洲面色如常道,“等你。”

君山见他眉头微蹙,想来在这么乱糟糟的环境下写四级还是很不容易,便不再打扰他,和旻洁小小声地讨论着《秋来陈迹》,从小说到人物以及网上的评论。

不一会儿就到了韩君山,简单自我介绍后,师兄师姐开始提问,“你长这么好看,如果将来和同部门的人谈恋爱了,会选择公开还是隐瞒?”

君山毫不犹豫地回答,“公开啊,不然呢?”想了想有些不妥,也就再补充了一句,“也谢谢师姐对我长相的认可。”

若洲想题的脑里只听到韩君山说他会公开谈恋爱。他会谈恋爱。他还会公开。握在手中的笔不觉用力了些。

师兄连忙阻止道,“你进来的话可不能祸害我们财务部的女生。你当初是不是因为财务部男女比例悬殊才想加进来的?”

韩君山一愣,勾起嘴角一笑,清风朗月般,“我是因为我室友来了,所以想试试,就是刚刚第一个自我介绍的杜若洲。”

抬手指了指若洲,师兄师姐也随着他指的方向看向杜若洲,若洲微微抬起头,对上韩君山明亮的大眼,刚刚内心的雾霭顷刻散去,面色如常,却又觉得心里某个角落被填满了。礼貌地向师兄师姐微微点头。

一轮面试就这样悄然结束,而旻洁说要去找她同学,君山也就和若洲先走了。

“若洲,你觉得我们被录取的可能性大吗?”

“应该吧,我觉得你被选中的可能性大一点。”

“怎么会,我觉得你的表现也很好啊。”

“嗯。”

“傍晚吃了面,有点饿,我去小卖部买烤肠你要吗?”

若洲摇了摇头,君山留下一句,“那你等我。”便奔去小卖部了。

晚上的凉风吹拂着,有些凉爽,望着天上露出的一小角月亮,有点怀念在苏州的岁月,也不知道阿婆和姑姑现在怎么样了,好久没同她们打电话了。

韩君山买好烤肠,蹦蹦跳跳到他身边,该是怎样的家庭才会养出这样的孩子?一直保留着小男孩模样的童真。

想起刚刚的闷气,开口问道,“你和刚刚的女生都聊了些什么?”

有些奇怪若洲直白的问法。

“我是刚刚在台上看你们一直在讲话,有些好奇你是怎么和人熟起来的?”

“噢,她叫旻洁,和我算老乡吧,不过口音不一样。刚刚和她聊了最近上映的那部电影《秋来陈迹》,听说过吗?”

若洲摇摇头,心下放松了许多。

回到宿舍后,君山写完了英语作业。而若洲则是洗完澡后,回到床里查了下《秋来陈迹》。

旭凯突然问道,“孩儿们,你们打算中秋节怎么过?”

林洋刚打完一场游戏,“不是还有好几天吗?”

“我打算回家。”君山继续翻着《撒哈拉的故事》,看着三毛第一篇中国饭店笑出声。

若洲从床上探出头来,好奇他笑什么,原是在看书。

“若洲你呢?”

“我打算呆在学校。”

林洋赞同道,“我也是,我打算那三天可以和我的小姐姐去玩。然后国庆再回家。”

“我有点纠结。三天时间太短了。”

“可是中秋团圆嘛。”君山道。

“算了,我还是国庆再回去好了。我小姑姑让我中秋去他们家。”

看了一会书,就听到若洲和人打电话的声音,“呃,那天晚上学生会面试,而且还要补笔记,来回折腾太麻烦了。嗯,到时候看吧。妈,再见。”

旭凯听他挂完电话,推了一下君山,好奇道,“学生会中秋节晚上面试?这么奇葩?”

只听见若洲轻咳一声,“不想回家就得有借口。”

君山一笑,“可你这借口也太烂了吧。”

“我说的是中秋后一天面试。”

旭凯道,“一样很烂。好吧?”“要是我,就说我要和女朋友约会去。”

若洲惆怅地叹了一口气,“家里人不同意大学谈恋爱。”

“这也太……”

林洋一边打着游戏一边说,“这样不好,大学时不让谈恋爱,大学一毕业又催着结婚,这谁受得了啊?”“所以我爸妈从小学就跟我说,只要不影响学习,谈去吧!”

说时语气有些搞笑,连一向不懂他们笑点的若洲也笑了。

“你可以和你爸妈沟通一下嘛,都大学了。他们管不了那么多的。”林洋劝道。

“要是真这么简单就好了。”说完又将头退回床帘里。

君山桌子上的手机震了震,是“雷阵雨”。

起身走到外面,“喂振宇。”

“君山你中秋回去吗?”

“回啊,你呢?”

“高铁票要提前买,现在应该买不到了。既然你回的话,那我也回去好了。”

“那我去定票?”

“好,等会我再把钱发给你。”

“好。”

“君山,你交到女朋友了没?”

“怎么突然这么问,你有了?”

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有一个喜欢的。”

“这么快!”

“一见钟情嘛。再说了,我们班有一对开学那个下午就在一起了。”

“这……反正我不太能接受。那你怎么打算?”

“追人嘛,就是经常出现在她身边咯。”

“我等会帮你问问我们宿舍谈恋爱的。”

“君山,给力!要是成功了,我请你吃大学城有名的那个叫什么板栗鸡还是椰子鸡。”

“好啊好啊,等你。”

“那我去补笔记了。”

“拜拜。”

挂完电话,为了椰子鸡,君山立马凑到林洋跟前,一脸色眯眯地盯着他看,仿佛那张脸上写满了恋爱法典似的。

被他看得心里有些发毛,一个不留神,游戏输了。气得瞪了韩君山一眼。“你干嘛?”

见他打完游戏,“林洋,怎么追女孩子?我们宿舍就你有经验。”

“怎么突然问这个?”

旭凯附和道,“就是,难道你看上了哪个女孩子?”

听到这句话,若洲警觉地探出头来,难道是晚上那个女生吗?

“不是啦,是我朋友,他想追一个女生。说是事成请我吃饭。”

“首先嘛,就是寻找相同爱好,投其所好。最重要的就是买通她的宿舍,让她的室友帮你一把。

其次嘛,经常制造偶遇的机会。常遇见,然后多出现在她面前,也方便在她面前多表现表现,尤其是她需要帮助的时候。

最后嘛,当然是时机差不多,来个浪漫表白。

还有一个,时不时送个小礼物什么的,会哄人开心。”

君山认真地记着小笔记,脑海里想起振宇那张理科技术宅的脸,要他做到哄人这件事情,简直就跟八十岁大爷突然找了个十几岁的老婆一样,有些难以想象,也有些违和。

“谢了,中秋回来我给你带好吃的!”

听完这番话,回到床里的若洲若有所思。

周五,兴趣社有许多,包括:足球、街舞、跆拳道、书法、英语、文学、音乐等等,令人眼花缭乱。

君山有点纠结,有点想加入书法又想加入音乐阁。

“若洲,你想加哪个?”

“你呢?”脑海里依稀响起林洋说的投其所好。

“我想学书法,又想加音乐阁。”

“那就两个都加。”

“昨天师姐不是说兴趣社时间大多在周四晚上吗?很容易冲撞掉。”

想起林洋说的,多表现表现。“要不我加书法社去学然后教你?”

“你没有什么想加的社团吗?”

若洲冷漠道,“没有。”

“那还是不要了。我去加音乐社好了。”

“君山,我是真的想学书法。小学的时候想学,但没学成。”

“哎!”君山才想回他话时,他就已经去报名了。只好到音乐阁去报名。

没想到师兄居然是在酒吧那份兼职里见过,而且居然是社长。社长方清炎微微一笑道,“欢迎你,君山。”

“师兄!居然是你。”

“你的话,唱功不错,来嘛。”

于是乎就照着单子填上姓名,“记得进群。”

“噢,好。”

而当君山去找若洲时发现他一个人呆愣着,问道,“若洲你报名了吗?”

“嗯。”

感觉到身边的若洲有些失魂落魄的模样,也就不再多话,回宿舍收拾明天离开的东西,发现好像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而当若洲躺在床上时,心口闷闷的,刚刚报完名才想起来某些差点遗忘的画面,“我这是在做什么?我居然将心动一事付诸行动了!这要是被妈知道了,可怎么办……”

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觉,好在下午没课。起床时便收到姐姐杜湘宜的信息,“老弟,你的借口也太烂了。我明天下午被勒令和你一起回去。”

意料之中,“好,哪里见?”

“明天下午有课吗?”

“没有。”

“那明天中午你来大学城,我带你见见我女朋友。”

若洲内心暗吸了一口冷气,果然,杜湘宜就是一个魔女。回复道,“你不怕妈气死?”

“唉~这个没办法啊,喜欢就是喜欢。而且你都见过我那么多个男女朋友了,肯定知道我不是故意气她的嘛。”

谨慎地问道,“所以,这个是认真的?”

“当然啦,你见我哪次不认真了?”

“你一个月前也是这么说的。”

“那个不一样嘛,性格不和。这个我可认真了。”“来嘛,人家也很想认识我弟弟。这样要是被熟人认出来,就可以说是你的女朋友了。”

若洲有一种溢出屏幕的暴躁,果然每次都是这样,男朋友就说是他的同学,女朋友就说是他的!果断回复道,“不去。每次都这样!”

“哎!最后一次,然后国庆姐姐带你回苏州让你去见那个人,怎么样?”

关于那个人其实已经没有多大印象了,只是因为他而引发了一系列如泥石流的事情还刻骨铭心着。算了,回去也不一定会遇到,好想见阿婆和姑姑。“好。最后一次。”

“我亲爱的弟弟!我爱死你了!”

若洲无语,每次都是这么说,突然间觉得杜湘宜和韩君山有点相似。

下床时见另外两个室友还在睡觉,而君山正抱着《撒哈拉的故事》看得津津有味。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喜欢,怎么就不可以呢?

许是若洲的目光过于灼热,君山抬眼时发现他脸色不佳,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什么惹到他了。

小声问道,“你怎么了?”

若洲摇摇头,洗漱后如往常一样去自习室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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