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向真相第四步」

“对了，那个约瑟夫先生，好像可以创造出……另一个世界？”勒曼勒什想到了什么，连忙向身旁的女军人问道。

“啊——你可能是进入了摄影师的相中世界，我们也没弄明白那个世界的规律，只知道在那里有每个人的灵魂，所发生在灵魂上的一切，现实中都会降级呈现。”贝坦菲尔耐心地说。

“降级？”

“嗯……就比如：灵魂受伤，实体就会感到钝痛；灵魂倒地，实体就会受伤；灵魂上椅，实体就会倒地。”

太邪门了吧，这不就是灵魂世界的神吗？

“话说，你是怎么知道摄影师的名字的？——你跟他聊过了？”军人敏感地发问。

“嗯，毕竟我……”勒曼勒什原本想说出昨晚的遭遇，但突然察觉到这可能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于是立马改口，“毕竟我的名字好像和他的信仰相悖，他就来教训我了几句，并且聊了聊——但是意外的很顺利？”

“怪不得，你没有上椅。”

包扎结束。

“平局有点悬，”贝坦菲尔起身，观察四周，“先知把你的机子补完了，除去花园遗产机，还差一台——我去补遗产，你另找一台吧。”

没等到勒曼勒什回答，空军便跑去花园方向了。他迈开腿跑起来，在经过那个曾经翻过的窗口时，看到里面赫然还有一台密码机。只不过那台机子在大教堂的中央，三面透风，遮挡物光秃秃，要多明显有多明显。他恐惧这种环境，如同第一次到花园时那般恐惧。

但他不能站在原地等着，不能光去奢求队友与技能保全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他得行动起来。周身聚集了一些乌鸦，它们扑闪着翅膀，猩红的眼珠黑暗里闪光，似乎在等候着最佳时机。

勒曼勒什回过神来，慢慢翻出窗户，朝电机跑去。

这台电机已经有了滴滴嗒嗒的响声，看来有人碰过它，大概是机械师特蕾西的第一台机子，还没修多少就被监管者盯上了。听着进度，大概只有百分之三十。

嗡——

一声尖锐鸣叫传来，是一只鸟。勒曼勒什突然想起克拉克先生肩上的那只役鸟。

那只鸟为什么会叫呢？它的叫声代表着什么？那只鸟会是克拉克先生的技能吗？又有什么用处呢？

年轻的清道夫是个现代的孩子，他也不喜欢翻阅灰尘扑扑的古书，对于崇尚神话的英格兰的古老族系没有太多的了解，他只觉得那非常久远神秘，传说族系的子民还拥有着神赋予的力量。

谁知道呢。这太深奥了，不适合他。

勒曼勒什似乎听到远处的克拉克先生闷哼一声，大抵是受到了攻击。哦，被那把刃狠狠砍上一刀可不是开玩笑。

啪嗒。另一台机子亮掉了，而他这台才百分之六十。

哒哒哒，空旷的教堂传来脚步声，勒曼勒什慌乱地松手却不小心炸出电流。

“小心点儿先生，”背后跑来的贝坦菲尔扶住他，“我得再来嘱咐你几句——”

“等克拉克先生上椅，我会去救人，你不必把电机点亮，等到我和克拉克先生任意一方倒地时再开——在那之前要把机子‘压满’——就是破译到一碰就开的程度。”

“这么复杂？我不行，绝对不行。”勒曼勒什斩钉截铁地拒绝道，他作为一个新手，一台电机都没点亮过，对这复杂机器的极限还不是怎么了解，所谓的“压满”概念更是模糊。

“没有撤退可言！”久经战场的女军人低吼道，她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一把神情瑟缩的少年，“这是觉悟问题，别嫌我太严格，新兵——收拾收拾心情，时刻准备着。”

“你无法忍受队友因为你而死的愧疚感，战场上也没有敌人容忍你的鲜血。”

她说完这么一堆乱七八糟的话，开始与他合修。

勒曼勒什再次紧张地叩上键盘，密码机急不可耐地响得更猛烈了些，它催促地尖叫着，每一下都扎在新人绷紧的神经上。滴滴嗒嗒的声音越发急促，像一颗倒计时十几秒的炸弹，铁杆剧烈地摇摆起来，下一秒就快要断掉。

他甚至忽略了如此之大的声响会不会吸引来监管者，一心专注于电机的进度。

伊莱·克拉克先生的叫声传来，应该就在不远处的墓碑林。空军也听到了，向远处眺望了一会儿，留给身旁人一个加油的眼神。便要转身离开。

自己能行嘛？心底浮现出了这么一个疑问，他按住按键的手指甚至有些颤抖起来，渐渐的，冷汗浮现，突然看到腰间的那只铃铛。

“等，等等，”勒曼勒什叫住没走多远的女军人，目光有些退缩又有些坚定，“我可以去救人，我还有保命技能，而且我对压机也没什么底……”

“不行，你……唉，你不懂，大门通电后，庄园主会将部分求生者身上的伤势减半恢复，这是老玩家的天赋，因此我们有精力去改变更多的东西——而你不行。”

她说完这些话便离开了。

电机仍旧喋喋不休地谩骂道，嘲讽自己的无能。勒曼勒什指尖冰凉，他对这场游戏布满了质疑，甚至没有了继续下去的欲望。这就是喜欢逃避责任的人的下意识，永远都想要无止境的逃离。

他听到响声逼近顶峰，便稳稳地停了下来，虽然不知道贝坦菲尔所说的“一碰就开”是不是如他现在这般。一旦停下来，就没有胆子再去碰，生怕出现什么差错。

空军仍旧在与约瑟夫牵扯，那锐利的刀刃抽到她背上，荆棘的刺扎进她的血肉，先知趔趄地跟在她身后。

勒曼勒什有些紧张，差点就要碰到电机了。

‘不行，现在还不能开’。

竖起耳朵仔细听着，捕捉那细不可查的跌倒声。

呃啊——

他的手飞速攀上键盘，可能是由于紧张，手法从未如此娴熟——但却与理想中的“一碰就开”还是有些差距，他又修了将近半秒。

嗡————

刺耳的大门通电声如同防空洞的警报，嘹亮而冗长。勒曼勒什浸在无边的空白中，他并没有感觉到所谓的如释重负，而是更加恐惧了起来，一股明晃晃的杀意被放大，并向他涌来。

在空军与先知耳中，这声音或许是宣告逃生的救赎。但在清道夫耳中，这是为他鸣响的丧钟。

果不其然，胸腔内又如同炸弹般砰砰作响，愈跳愈烈，也预示着监管者正在接近的噩耗。又是那张没有血色的脸，又是那把反着寒光的剑。他喜欢约瑟夫是没错，但不代表他喜欢被刺来刺去的滋味。

等等，他喜欢约瑟夫？这又是什么谬论。

对面的监管者看着他呆滞在原地，不解地歪了歪头，但举刀的动作还是毫不迟疑。

这一下似乎是全力一击，比以往更甚，仅仅一下就将他击倒在地，背上的痛苦更加撕心裂肺，抬眼便是监管者温怒的眼神，大门的通电使他异常不满，眼中布满红光。

“又见面了勒曼勒什。明明是第一次游戏，表现却出乎意料的不错。”

这句话里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滋味，约瑟夫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紧锁着眉头，看向脚下的求生者，似乎对他刚才的“压机”行为十分不满。约瑟夫喜欢温顺的猎物，一味地反抗可是会招来反感的。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命的优劣需要好感来收束。

“你想活下去吗，勒曼勒什？”他问道。

“……想，非常想。”地上的人挣扎着发出一丝气音，他早就被痛苦磨尽了力气。

“还不错，那现在的你该怎么活下去？”约瑟夫满意地笑笑，然后进行着下一步的计划。

“……活不下去。”

这番回答让刚刚心情回转的监管者再次降到冰点，那张本来就破碎的脸庞上变得更加扭曲且怒不可遏，他仍保持着法兰西贵族的气势，那样高贵，那样“嚣张”。

拧紧眉头眉头再次问道：“再说一遍，你还有更优的选择。”

“那——我求求你，约瑟夫先生，放了我。”勒曼勒什听懂话中的意思，不就是求情嘛，父亲死后，他独自一人奔波于地下社会，什么苦什么屈没吃过，他或许会害怕别人的吹捧，但绝对不害怕下跪求饶。

他的嘴甜，花言巧语又多，看着那张让他心生好感的脸，讨好地笑一笑。

“不错——那你以为我会放了你吗？”约瑟夫重新扬起音调，饶有趣味地再度发问。

“我是无所谓，”勒曼勒什苦笑几声，这不过是贵族的一点儿小恶趣味罢了，求了也不一定答应，他见得多了去了，兜兜转转兜兜转转，也不过就图个乐呵，“那我还是去死吧。”

「那我还是去死吧」。

气氛一下子就消失了，约瑟夫难得地“啧”了一声，却又不知道拿身下这个毫无求生欲的清道夫如何。空军与先知已经率先跑出大门了，留他一个人似乎也没什么意思。

“哼，那你可得好好谢谢我，勒曼勒什，”监管就像变魔术一样扯出一个个气球，绑在求生者身上，“暂且放你走好了，这是见面礼，下一次可没这么简单了。”

只觉得身体一阵飘飘然，就被人牵了起来。勒曼勒什往下撇去。

哇，能看到锁骨。

（我：我让你干这来了？就这？就这？）

（因：管他呢我先看媳妇锁骨最重要。）

“我开始害怕了，”勒曼勒什坦白道，他觉得对对面人谈吐真心并没有什么不妥，法兰西的贵族也不像是会随意开口的人，“害怕荒谬的游戏规则——约瑟夫先生，有什么方法能逃出欧丽蒂丝吗？”

“嘘，以后还是少谈这个话题吧，”约瑟夫皱了皱眉头，朝上看了眼满面苦涩的求生者，“如果你不想浪费庄园主辛苦写邀请函的墨水，就请闭嘴吧。留在这里找到自己索求的真相……不好吗？”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薄凉，似乎每日争执于鲜血之间，他也有些忘记来此一“游”的原本目的。约瑟夫有些失落，好不容易能找到唤醒自己最初意识的求生者，不想让人这么快走掉。

难不成下一次再碰上，还要下轻手？不然他累跑了，谁来取悦自己？

勒曼勒什见约瑟夫沉默，随口一句：“约瑟夫先生，你看起来很老的样子……我是说，很成熟、很老练、很——”在西方，年龄好像是很不礼貌的话题，于是他慌忙改嘴，生怕惹怒了面前的阎王爷。

“……你再敢说一个字我就把你丢到离大门最近的椅子上。”

…………

咻咻~~~几声调戏意味的口哨声传来，墙角高个子的绅士面色八卦地倚在沙发扶手上。

“约瑟夫先生真是大善人，一整局相机都没用几回，还把你的小情人放走了两次——嗯~我刚泡好了红茶，要来尝一尝吗？”

“那我就谢谢杰克先生了，”约瑟夫入座，狠狠瞪了一眼杰克，将西洋剑规规矩矩地放在桌子上，“他还蛮有趣的，就是有些不听话，欠教育。”

“哎——呀，乖不乖这种事相处久了就好培养，”杰克抿了口红茶，像个过来人一般教训道，语气里充满玩味，“我倒觉得不乖也好，不乖才更有趣不是吗？”

“哦？再过几天的庄园舞会上，我说不定都能邀请他跳舞了，”约瑟夫轻笑几声，嘲讽地乜一眼身旁人，“你呢杰克先生，你能邀请自己的意中人共舞吗？”

他故意将“共舞”二字咬得重极了。

杰克一双红眸刷的暗了下来，他皱起鼻子，异常不满，肃杀气息暗涌着：“不劳您费心。”甚至用上敬语，甩了甩西装，踱着步子离开了。

“哼，”约瑟夫吹了吹杯中茶，轻轻摇了摇头，像是替那人回答问题般喃喃道，“这辈子大概是不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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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篇文有原人物cp向，以后出现我会提醒，不要ky哈。）

（cp①：双杰，坏孩子x好孩子。这辈子都不能与意中人“共舞”，大家都懂。）

（cp②：咎安，范无咎x谢必安。又是个永生不能相见的cp，第五刀子找宿伞。）

（cp③：医园，艾米丽x艾玛，就按原剧情的衍生向，按自己喜好定的攻受，这个刷对家也不要紧！）

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