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德赫】假面舞会（三十八）

第三十八章

   “既然她昨天没有被涨潮的潮水淹死，那么今天自然也不会。”

阿斯托里亚模样的赫敏说这话的时候，手指仍然触碰着德利安留有余温的胸膛，粘湿的血渍沾满了她修长苍白的手指“接下来要怎么办？”

她扭过头询问德拉科，而德拉科只是无声地皱起了眉，把食指竖在自己毫无血色的唇边。

是的，她也听到了，那阵急切紊乱地脚步声，正飞速地向他们而来。

她狠了狠心咬了咬唇，把德利安背上的匕首一把拔下，连同桌上的钥匙、魔杖以及装有黑发的试管一股脑地塞进了自己的长袍口袋。

德拉科有些无力地朝她招了招手。

她大气不敢喘地蹲在他面前的地板上。

德拉科虚弱地朝她点了点头，小声问“你相信我吗？”

她当然相信他，虽然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她只是用力地朝他点了点头，任由德拉科颤抖的手解开她胸前珍珠色的纽扣，一颗,两颗,三颗……

细腻光滑的锁骨在他冰凉手指的碰触下微微泛起异样的粉红色。

他把视线从她锁骨下方已经变成深红色的吻痕上移到她的脸上，四目相对的瞬间说不出地怪异。

她能感觉到脸颊的极速升温，于是一边别过头，一边轻轻地拂过他冰凉的手指，咬着牙双手用力一扯，原本就松松散散的领口顿时裂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一片春光若隐若现。

她懂他，他一直都知道。

他紧抿的毫无血色地唇艰难地挤出一个无力的微笑，赞许地点了点头“……别怕……”

“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就是一死，”她淡淡的笑了，眼神无比坚定“至少还能和你一起。”

听了她的话，他没有再说话，只是紧抿的双唇愈发用力，似是在继续维持那个微笑，又像是在努力抑制眼眶的发热和双眼的逐渐潮湿。

像他这样一个能把情话信手拈来的情场老手，竟然为这么一句简单粗暴的情话感动了，他不禁暗暗地为自己发笑。

他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抚着她脸上略微红肿的巴掌印，专注而忘情地盯着她的眼睛，几乎要忘却了自己一点点即将被耗尽的生命。

阳光透过斑驳的琉璃窗户洒在他们的侧脸上，渡上了一层浅金的色泽，俨然是一副苦命鸳鸯的模样。

纳西莎.马尔福推开门后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这样一副光景，就连站在她身旁的家养小精灵朵利也是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德拉科？”看到他浑身是血的模样，她倒吸了一口凉气，紧紧地用手捂住了嘴巴才没有让自己尖叫出声，她慌乱地冲到了德拉科的面前，泪水便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我的儿子……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对不起夫人……都是我的错……”阿斯托利亚小声地抽泣了一声，一边用手紧了紧长袍遮住自己衣冠不整的模样。

听了她的话后，纳西莎这才回过神来打量了一下阿斯托利亚，责备地视线从她红肿的脸颊上移到了她凌乱的衣衫上，划过她锁骨下方的红色吻痕，最后又落到了德拉科血腥可怕的左腹上，暗得发黑的血液浸湿了他雪白的衬衣，仍旧是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什么？怎么回事？”

“怎么能怪你呢？利亚，卡斯德伊风流成性惯了，怪我没收住手……”

“什么？”纳西莎瞪大了眼睛，脸色刷白“这——这怎么可能——”

随即她的视线又落在了阿斯托利亚敞开的领口上，她像被那个深色的吻痕烫到了一样，猛地一个激灵，“可是你也不能——”

“我怎么能容忍我的未婚妻被他人觊觎呢，母亲。”德拉科皱着眉闷哼一声，继续说道“而且还是在我自己的家里，这事情如果传出去了，我是要被人耻笑一辈子的。”

纳西莎叹了口气，也皱起了眉毛，紧紧地盯着德拉科冒着暗黑血液的伤口，“我——我马上派猫头鹰送信给斯内普，你会没事的，他一定能帮你配出解毒药剂——”

“不，母亲……”德拉科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不然整个马尔福家族都会有大麻烦的。德.卡斯德伊毕竟是主人心腹……”

“可是你的伤口——不行！我管不了那么多了，你不可以有事——”

“母亲！”由于有力地拉扯和大声地说话，他的伤口又被扯得痛了起来，温热的液体冉冉流出，“利亚——她能配出解毒药剂，我相信她——”

阿斯托利亚脸色煞白，嘴唇忍不住颤抖“我？德拉科，可是我不——”

“你能做好，我知道。”德拉科毫无血色的唇角扬了扬，冲她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

“不！不！德拉科，你必须通知斯内普——”她万万不会拿他的性命冒险。

德拉科咬了咬牙，“必须是你！只能是你！我只信你！”

阿斯托利亚发白的嘴唇忍不住颤栗起来，都这个时候了他还在尽自己最大地努力护着她，她又怎能假装不懂。

纳西莎的视线从德拉科的脸上转移到了哭得梨花带雨的阿斯托利亚的身上，那双漂亮的蓝眼睛黯淡了下来，心里有个可怕的想法在一点点地蚕食着她“你让我说服你父亲带贝拉去拜访布莱克家的族老，说是为了马尔福家族能扎实根基，我一点都没怀疑过。”

“什么？”

“算了，我必须现在就通知斯内普——”

“不！你不能告诉任何人——”

“为什么不能！如果你是因为维护未婚妻而杀了他，斯内普会理解的！”

“我们不能相信斯内普！我们不能相信任何人！”德拉科愤怒地吼了起来，他皱紧了眉毛，看上去很痛苦，最后他低声地恳求道“求求你了，母亲，听我一次好不好，利亚她一定可以做到。”

“好，可是能否先回答我一个问题？”纳西莎站起身来,冷冷地俯视着自己的儿子“为什么格林格拉斯小姐会出现在卡斯德伊的房间，任他非礼呢？”

阿斯托利亚低下了头没有说话,德拉科灰色眼睛里一闪而过的躲闪也没能逃过纳西莎的眼睛。

纳西莎握紧了拳头，嘴巴抿成一条细小的缝隙，浑身上下忍不住颤抖起来，她没有再看德拉科而是冲着一旁的家养小精灵说“朵利，待会儿把带少爷回房间，再把仓库里所有的药材都送到他的房间里去，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在朵利的印象中，她的女主人从来都是一个得体大方的淑女，从来不会如今天这般在客人面前

如此失态。想到这里她不禁瑟缩了一下，低低地应了一句。

最后，纳西莎冷冷地看了一眼阿斯托利亚，讽刺般地拖长了尾音“她当然可以，她毕竟是你们年级最聪明的女巫。”

阿斯托利亚低着头，眼眸流转偷偷地看向了德拉科，后者正在用一副责备的眼光望着自己的母亲。

“谢谢夫人，您过誉了”她的回答不卑不亢，从容不迫。

纳西莎的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厉声道“如果他有什么意外，我保证你会后悔接近我的儿子！”

“母亲——”德拉科的脸一下子阴沉了下来，灰色的眸子像两汪深不见底的幽谭。

“你闭嘴！我以为你懂得什么叫做浅尝辄止，德拉科！连自己的父母都算计在内，好深沉的心机，好漂亮的算计啊！这些下作寒心的本事你倒是全都会！”她的胸脯由于愤怒剧烈的起伏着，“朵利，你还在等什么？！还不带少爷回房间？！难道还要等着他死在这里吗？”说完她又狠狠得瞪了阿斯托里亚一眼，便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德拉科冲朵利摆了摆手，有些垂头丧气地说“先把这里的尸体清理一下……”

“要怎么处理呢，德拉科？”

他透过玲珑剔透的琉璃窗望着绿意盎然地后花园，若有所思，“先悄悄埋在那几株蔷薇花下吧……”

他一定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