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两年滴雨不下

【前情提要】

《贞观政要》务农第三十，

京师旱，蝗虫大起。太宗入苑视禾，见蝗虫，掇数枚而咒曰：“人以谷为命，而汝食之，是害于百姓。百姓有过，在予一人，尔其有灵，但当蚀我心，无害百姓。”将吞之，左右遽谏曰：“恐成疾，不可。”太宗曰：“所冀移灾朕躬，何疾之避？”遂吞之。自是蝗不复为灾。

(展示历史，与本文剧情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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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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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年后，贞观二十九年）

史书天下旱，蝗食田

史书上仅仅六个字，却写尽了大唐人间疾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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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案上的奏章堆如山，各州各县每月都上疏报旱情，每一本都记着当地百姓的生死存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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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王抽出一本，翻阅之。

奏本邢州龙冈县令上疏唐太宗：邢州龙冈县，亢旱已有两年。饥馑死者二千余人，米贵斛至万钱，易子相食多发。蝗食草木，井多无水。赤地千里，寸粒不收。户有弃子逐妻，以求节粮减口。义仓已空，无粮救民。万望今年亦能减租免庸，万望拨粮救民。——贞观二十九年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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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王再抽出一本，翻阅之。

奏本代州阳原县令上疏唐太宗：两年无雨，久旱而蝗起。螟蝗食苗并尽，加以民多疫疠，饥馑疾疫死者数千计，死者枕藉于路。井泉多涸，下官已三日无饮，取水遥至十五里，百姓背井离乡迁溪河边，溪枯河竭又迁何处已无法寻。田租无处收，百姓无粮可纳，望免租减庸。————贞观二十九年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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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换一本，翻阅之。

奏本延州广武县令上疏唐太宗：两年大旱，旱蝗并交，飞蝗落处，房损树摧。野绝青草，百谷不收。义仓空而民怒，百姓啸聚作乱，相聚为盗。人饿死，人相食，遇抢被杀，户亡十之有三，亡籍已万。万望免租赈粮，救民度旱年。————贞观二十九年九月。（65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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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王（仰天长叹）辅机，你说地狱在何方？

长孙无忌（字辅机）陛下，在此，这就是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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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大旱之始，唐王便下诏，

诏天下多州旱及霜虫，百姓饥乏。各州义仓需平价出粮，无仓之处救食他州，户部拨款于江南道购粮以赈各州，逢旱各州减租免庸一年，助百姓度旱年。

未曾料到旱年不止一年，减租让财政捉襟见肘，连唐太宗自己都以旱减膳，节约用度开支。幸好各地都有收缴自寺庙的佛像，溶铜铸钱买米，才发的起赈灾粥。但还是不够吃，讨粥的饥民过多。

求雨？求了无数次，唐王办过求雨大典，各州办过求雨大会，各县办过求雨法事，皆徒劳无功。上至国师袁天罡，下至各地道仙，往日神通皆不再，滴雨未下。

惨啊，久无雨而田荒，继而井枯河降，继而赤土千里，继而蝗害四起。蝗食田苗草木，田无苗时，来年何收？百姓欲灭蝗害，烧田焚野，挖沟土埋，虽有成效，无雨又如何种粮？

天下大旱，江南道地区却风调雨顺，赈灾购粮救旱害诸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