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父。”穿着粉嫩嫩的绣着桃花衣裳的小糯米团子睁着一双黑葡萄般的眼睛,肉嘟嘟的小手扯着蓝霖干净的袖子,声音软软甜甜的,像是隔壁镇里卖的新鲜出炉的小年糕。
“嗯?”蓝霖微微一笑,他生的不似一般蓝家子弟那般俊美,甚至五官稀松平常,毫无特色。但他气质极为温润,仿佛竹沐月华,清风吹柳,超凡脱俗。
小糯米团子问,“我什么时候才能有自己的仙剑啊?师父父。”
蓝霖摸了摸玉雪可爱的女童的头发,“等阿照长大了,就可以拥有一柄真正属于自己的仙剑了。”
“长大?”被叫做阿照的女孩儿摇晃着脑袋,天真无邪,“那什么叫长大啊,师父父?”
是要换好牙,还是长得和师父父一样高?是要可以自己御剑,还是要等到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去夜猎还不受伤,平平安安的回来。
蓝霖只觉得自己眼睛进了沙子,但是,那个会给自己吹眼睛的人,早已经不在了。
“……当你真正希望,自己不要长大的时候,你才会知道,原来自己,已经长大了。”
蓝霖牵着女孩的手,背负双剑,青色布衣,飘然而去。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
“剑成!”
青衣女子杏眼发光,要不是蓝霖拦着,她早就要扑过去抱着自己耗费三滴心头血炼出来的仙剑了。
蓝霖传她的炼剑之法说是炼剑,倒不如说是养剑。先是于她幼年去寻碣山取与她有缘的玄铁,以秘法缩小,随身携带,养出灵性,再耗费十余年寻找玄铁满意的材料,然后再在弘月夜正时分锻炼仙剑。一旦失败,这多年心血便是付之东流。但是如果成功,仙剑便会与主人结下不可破的羁绊。剑在人在,同理,剑断,人,也活不了多久。
仙剑一成,被寒明泉水一浸,没多久,便飞了出来,绕着池照一圈又一圈。
池照也不住的转圈圈,好久,她才抱着自己的宝贝仙剑。“师父,她叫什么名字啊?”
“这是你和她的事情,阿照。”蓝霖微笑,“你们自己来决定吧。阿照,长大了,不是吗?”
池照想了好久,直到不久的某一日,她和蓝霖继续行走世间,一次夜猎结束,补给了些粮食继续除祟,恰巧看见了夕阳晚照,梨花正好的景致。
“且向花间留晚照。”池照喃喃自语,她对着怀中仙剑笑道,“你便叫花间,可好?”
仙剑发出清脆的剑鸣声,似在回应着池照。
蓝霖看着手心里的云纹抹额,上面已经留下了岁月的痕迹。一转眼,这么多年,就过来了。真的,像梦一样啊。
“师父。我的仙剑就是花间。且向花间留晚照的花间。”池照笑容明媚,灿若骄阳。“你的呢?你这把剑,叫什么啊?”
“流风,你也是认得的。”蓝霖难得脸上没了什么笑容,他将多年来一直未用过的另一把剑取出来,那剑通体雪白,薄似秋水,望之觉寒,一看便知是绝世好剑。“他,叫回雪。”
流风,回雪。
这一听,便是一对的。池照明白,这应该是昔日和师父心意相通的好友或者关系更好的人留给师父的。
“……他,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往后余生,流风伴回雪,而他,终老于这万丈红尘中。或是亡于夜猎,或是死于算计……但终究,与他无关了。
而池照,是他如今活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线,虽然细小,但是坚韧。只要池照这个徒弟无恙,他,也不会轻易动什么找死的念头,去追随那个人而去的。
池照死死的拉着蓝霖袖子,“师父。你……你别离开阿照,好不好?”
蓝霖点头,不住道,“好好好!”池照越抓越紧,蓝霖叹口气,“阿照,你再抓下去,师父就要成断袖了。”
池照看着蓝霖皱成一团,快要被自己扯断的衣袖,默默移开眼。
那时,正是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的好时节啊。春光再好,终是易逝。故人再好,终是留不住。就像人走茶凉,终究不过只余一声声嗟叹,一句句叹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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