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不要用普通女子的标准定化我

何皎皎身姿纤细，影似仙娥，那双淬满星辰的眸子里透着散碎疏离的光，里面尽然不可置信，似是被这番话惊到了，一时千言万语竟不知如何问起。

“呵，玩笑话”，齐毓霆轻轻笑笑，眼神从那秀颜移向外头，又继续道：“阿宣在外头等你，去吧。”

之后，齐毓霆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们离去的身影，直到海公公进来换掉一盏玉烛。

其实，那话不是玩笑话，先皇曾问过他，只是后面何皎皎的画像不知怎么就出现在了齐贤王那里，再后来何皎皎便指给了齐贤王，是以让其在十五及笈后封郡主之尊，并后择良期完婚。

先帝宠爱齐贤王，在其七岁时抚养身边，不曾给其他妃嫔，除之前由当今太后那时皇后抚养过。很多时候，贤王的礼乐射御书数基本先皇能亲自教时，便亲自教导。

齐贤王扶着何皎皎上了马车，然后凌木“驾”的一声，赶着马车驱出皇宫。

宫道处安静如水，月光如纱羽般披泻在宫墙上，红砖绿瓦，前方金顶红门盛冷光，巨柱双龙金鳞甲光现，飞檐走壁似欲腾空飞起。

转角之后，巨大的宫内湖面波光粼粼，映照着冷月碎星落。古树参天邻湖而立，鹅卵石铺路延展亭阁，空冷幽静却典雅，亭座扶手尽是蜿蜒曲折的藤蔓，似要缠绕而上，却被修理整齐在一个高度，像是散不去的思愁一般。烟笼寒水，袅袅雾气弥漫着，渐渐琼台玉阁遥望似小点星火，玉雕浮台延至中门。

“皎皎，朱家家主找了我，希望我能法容一线，我想知道你和朱二小姐之间的矛盾”，齐熠宣看着何皎皎轻问，眸中带着温和的笑，同时把红檀木桌前的热气缭绕的茶递到何皎皎面前。

在汀阳宫，两人就今天的事情谈了几句，不过没说完，就落座各自席位。

“我和朱二小姐交集不大，三年前多，宫中举办过一次诗词歌赋大赛”，何皎皎顿了一下，喝了口茶似乎思索了会，又继续道：“那时，我无意参与，只是樊阳公主拉着我一起参与了，你知道的这种赛可以有一天的时间做准备，一旦参与了之后考题一出便需要快速时间作出诗词。本来也不是多难的事情，不过几句诗词，认真学过且会韵律的基本都能作出诗词来。不过，当时又加了个新条件，要么边抚琴作诗；要么和另外一人合作一人跳舞，另一人则据风景作此美好意境的诗。左右都是要用其他乐器演奏与人合作，讲求有与人合拍之意义。咳咳”。

马车碾到几块不平石块，轻咯噔了几下，震到喝茶润嗓子的何皎皎，让她呛了几口。

齐熠宣赶忙扶住何皎皎，嘴上静然然地有几分自己未察觉的担心：“小心，这边路道不行，总是行修却还未完成。”

宽大的手掌传来丝丝温暖，何皎皎正要拿开齐熠宣的手时，他便收了回来，继续道：“那次宫赛有些耳闻，那是为了增加难度，而且作出有意义，且能与人有团结合作意识的好诗词。”

“对，原来也不过是一场另类的比赛。先皇当时也参与进来说，拿者第一位次之人，若非皇家人，他会给其许门良佳的亲事；若是皇家人，若非心仪之人在异国，也许得她可嫁与与其两情相悦之人”，何皎皎手微微撑着桌子继续道。

简单了说就是，皇室的郡主和公主若是互相喜欢的人，可以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大臣之女，若是有喜欢的，皇上也可以给她赐婚。不过赐婚赐到皇子身上的话是不一定可以当皇子妃或者王妃的，可能到底有身份的差异。

齐熠宣凑前少许，意味不明道：“据闻，当年的你和阿瑶一组是为第二，若是第一，你是否，也会想要请恩嫁与龙楚瑜。”

齐熠宣嘴下的阿瑶，是先帝的六公主，樊阳公主齐芙瑶。这是何皎皎从九岁开始的玩伴，她的观点和何皎皎很多时候不谋而合，两人十分合拍。

而先皇时期，太祖二十三年，何皎皎当年年仅十四。龙楚瑜那时是齐国的质子，魏北国的皇子。太祖十八年时，魏北国和齐国大战了数百来天，后来魏北国败北，与齐国签署和平协议，并将龙楚瑜送来齐国做质子。

魏北国皇室奸诈狡猾，说是停战协定八年，结果期间屡屡挑衅齐国，并多次骚扰齐国边境。而龙楚瑜是当时魏北国的摄政王的唯一嫡子，所以皇家派他来。

何皎皎三岁时就因生病无有药医，便被送去外面寻高医，九岁那年回来，之后和龙楚瑜结识，京城的人几乎都知道，何皎皎和龙楚瑜交情匪浅。只是后来在何皎皎及笈那天的盛大及笈之宴上，龙楚瑜策谋和混进齐国的魏北国人，以及和齐国内部动乱的人借助扰乱此次的宴会，趁着青城地带那边的疫情严重，趁此逃出齐国。并在回到魏北国之后，迅速继位摄政王世子之位，之后和摄政王发动宫乱，并给摄政王谋夺了皇位，之后两年皇帝去世，他便成为新君，至今继位一年的魏北国皇帝。

其中先帝时期，明确在齐国律法史册中命令，拒绝和任何一国以嫁公主的方式联姻，哪怕是郡主县主也不行。只要是皇室之人就不得和其他国皇室以联姻的方式进行和平的交易。

而在举办这个比赛的时候，何皎皎已经是县主了，算得上是皇家之人。所以，很多人都知道，这肯定是无疾而终的。

所以这也很难不让齐熠宣认为，若是何皎皎获取了第一名名次，会否让他父皇打破这个律令，毕竟她只是名头的皇室之人而已，并没有皇室血脉。

而先皇之所以发布这个不和亲公主，就是因为先帝的妹妹和亲还没一年结果就死了。没过一两年，还是有了战乱。根本就说明和亲到底无法平乱，而平乱也只是一时的，当时作为皇子的他气愤不已却也无可奈何，最后夺位后，便下了这样的明令，并要以后的子孙都不可废此律令。若是实在要嫁与他国皇室之人，就会被卸下皇室身份，并以平民身份才可以，而且嫁妆也不会有公主那般的豪盛。

何皎皎轻轻吸了口气，抬起碎石般亮瞳的眸子，看到齐贤王齐熠宣眼底的探究的时候，微微往后靠了靠，背脊抵在马车壁处，坐垫上的手微微攥起，眼底慢慢生出丝丝怒意，声音微冷道：“齐贤王殿下，请不要用普通女子的标准定化我，不是所有的女子一生的心愿只是嫁与一人并了此一生。”

其实何皎皎也很不明白，奖励的方式有很多种，为什么非得是赐婚呢，就好像当年她在这场比赛之后不久，就被赐婚给了齐贤王，哪怕她想要争取一下想姻缘自主都不行。

“抱歉，我并没有这样想，只是想知道若是你的话，会怎样做”，齐贤王收回探究的目光，声音带着微微的歉意。

他知道，何皎皎这个女子很多时候的心思都不在儿女情长身上，不然也不会有很多很好的治水之策了，以及很多救助百姓的举措。

高高在上的齐贤王会低下身姿和她道歉，何皎皎心中惊讶了一下，轻轻抿了抿嘴声音没有那么冷漠继续道：“朱家二小姐和泾阳公主想要第一位次，并提前拿到了我和樊阳公主的题词名。之后密谋想要把我的琴弄松，并让我背上抄袭罪名，到时我们就失去了评判的资格。我和樊阳公主并不想要第一位次，也对赐婚不感兴趣，所以将计就计，只是没想到那把琴后来安平郡主要走了，之后当天比赛，琴弦断掉割伤了她的脸，后来宫内查据说是朱二小姐一人所为，从此皇家撤掉了她的伴读身份，并且让他们朱家的女子都不能嫁入皇室。至于，再后来她的事情，我也没有打听，实在不知道了。”

马车轻轻晃动了一下，外面传来声音凌木的声音：“王爷，郡主，何府到了”。

齐贤王没动，看着她的眼睛，只是接着何皎皎开口道：“之后，她差点被逐出宗谱，被送去外头寺庙进行礼佛忏悔，前三个月前刚回来。她一个在被逐出宗谱边缘的人，还敢来卖通人马来暗刺你。”

齐贤王顿了一下，明显在等何皎皎说话。

只听道：“所以，背后有人指使”。

“不过，你放心，我会查出来的”，齐熠宣轻轻笑了一下道，然后又说道：“时辰不早了，到时有结果再告诉你，来，我送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