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油瓶好像从来没有表现出过对某种食物或口味的偏爱。
记得以前我们铁三角上天入地、走南闯北的时候,在墓里虽然都是吃压缩饼干、干蔬菜之类,但我和胖子总盼望着天上掉下只北京烤鸭,闷油瓶却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
闷油瓶对吃不挑到什么程度呢?有一次食物耗尽,我和胖子只能喝点水硬撑,而闷油瓶就不一样了,他在我们面前淡定地把草根给咽了下去。佩服,实在是佩服。
从蛇沼回来后的庆功宴上,胖子叫菜叫的那叫一个开心,什么酸菜鱼、小牛排、油焖茄子全给它点了一遍,美其名曰要给哥几个乐呵乐呵。他当然不肉疼了,因为他娘的花的是劳资的钱。
等菜全部上来后,胖子和伙计们抢的一个比一个快,我甚至还没有动筷子,一份拌海带就见底了。闷油瓶还是那副与世无争的模样,他就是默默夹几口菜配着白米饭,一顿就算解决了。
十年之约过后我们三个搬来雨村,我和闷油瓶也明白了彼此的心意,开始大大方方地谈恋爱。
上个星期的时候,不知怎么鱼的价格暴跌,从本来的二十几块跌到了十八块。想着我是杭州人,胖子就勉为其难买了一条给我做糖醋鱼。
饭菜上来后,氛围并没有什么变化,还是我和胖子的日常斗嘴,我一边扒拉饭一边和胖子聊着八卦。当我想用筷子夹糖醋鱼的时候,却惊奇的发现爷的鱼,它没了!只剩下白花花的骨架。
我歪头怒视着胖子,“胖子是不是你丫的把我鱼给吃了!”
“妈的,胖爷我对天发誓,你的糖醋鱼我只吃了五口!不然我王字倒着写。”胖子双指指天,嘴里振振有词。
我心里吐槽了一句,谁稀罕你王字倒着写,倒过来不还是个王吗。
既然不是胖子吃的,那么坐在这里的只有一个,闷油瓶!我转头去看闷油瓶,他的注意力完全在旁边,压根就不知道我在看他,算了,想想他也不是这样的人。
第二天下午,我闲的没事干就想着坐在客厅里看电视,顺便吃吃小花给我带的曲奇。
花老板的曲奇那能是普通曲奇能比的吗?那牌子是美国的一个大品牌,听说他们家的奶油草莓曲奇特别好吃,小花就给我邮寄了一盒过来让我尝尝鲜。
我去包里翻那盒曲奇,什么东西?我曲奇呢?我记得我没有拿出来过啊。
“胖子!你有没有看到解大花给我买的那盒曲奇啊!”我朝厨房的方向大喊道。
“不知道呀,胖爷忙着择菜呢,你问问小哥。”胖子回答道。
闷油瓶在院子里打水,我一个箭步飞奔出客厅,走到他旁边,闷油瓶满脸疑惑地看着我,好像在说怎么这么急。
很长时间没有出过门,待在家里也不肯做运动,光跑两步我就先喘上了,我一手压住闷油瓶的肩,气喘吁吁的,“小哥…你有没有看到我的那盒曲奇?就我包里那盒包装挺好看的。”
“不知道……”,闷油瓶的声音很轻,他这个状态很反常,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么小声说话。这其中绝对有鬼!
我皱着眉,但我那双眼睛还是直溜溜地盯着他,闷油瓶居然把目光移开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他不敢看我眼睛的原因只有一个:他心虚了。曲奇失踪案果然和闷油瓶有关。
我双手勾上他的脖子,点了点他的鼻尖,故作阴狠地说:“说!曲奇失踪案是不是和你有关系!”闷油瓶没有说话。
闷油瓶嘴边好像有什么东西。我把脸凑近他的嘴边,闷油瓶浑身颤了一下,应该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做。
好家伙被我逮到了吧!闷油瓶嘴边地颗粒状物体不正是饼干屑嘛!还夹着一点淡粉色,看到这儿我更确定了,证据确凿,就是闷油瓶偷吃了我的曲奇!
“砰砰砰—”这时居然有人敲门?我走上前去开门,刚迈开步子我就向闷油瓶抛去了一个待会儿再收拾你的眼神。
我打开门,只见张海客抱了一大个快递站在门口,我摸了摸下巴,又敲了敲快递盒,还挺结实,“这啥呀?”我问。
“我也不知道,族长买的东西寄到我们那儿了,我给送过来。”张海客道。
哈?闷油瓶还会网购?心里正迷惑着,张海客就走了,倒还真就是来送个快递的。
我搬起快递盒,招呼闷油瓶进房。
我把快递盒放到桌子上,胖子也刚好择完菜出来,就看见我搁那儿用美工刀拆快递。
“天真,你又买了啥玩意啊?”
“这不是我买的,是小哥。”我答道。
“我去,这是小哥买的?!能让我们瓶仔亲自动指买的东西肯定不简单,你说是玉石呢还是青花瓷呢……”胖子狡黠地笑着说。
我也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闷油瓶亲自下单,一定是那种非常牛逼的武器。闷油瓶站在我旁边,他的脸好像有点黑,我拆开了快递,哪儿有什么青花瓷和玉石,这包装盒不正是小花给我买的那种曲奇吗?!
不管是糖醋鱼还是小花给我买的曲奇,矛头都指向了一件事——闷油瓶喜欢吃甜食!看不出来啊,平时在斗里虐杀一切的道上神佛张起灵居然是个甜食控。
想到这儿我不自觉地大笑起来,“对不起胖子我误会你了,其实我的糖醋鱼和曲奇都是小哥吃掉的,他丫喜欢吃甜的!”
胖子先是呆滞停机了几秒,接着扒拉上我的肩膀,我看他浑身在抖,看来是憋笑憋出内伤了,“哈哈哈哈哈哈,这事少说胖爷能笑小哥两年!我这辈子都没想过瓶仔居然是个甜食控!”
闷油瓶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但我还是从他眼神中看出了一丝委屈,好像自己有什么秘密被别人发现了。
我伸手去拍了拍闷油瓶的背,“好了,喜欢吃甜的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喜欢吃和我说,我帮你买。”
闷油瓶点了点头。
吃完晚饭后,闷油瓶就坐在沙发上看着文物鉴赏节目,手里还抱着我的那盒曲奇。我就看他一下一下把曲奇往嘴里送,居然还微微抖起了他的小jio jio。
自从发现闷油瓶喜欢吃甜的之后,他就整天抱着那盒曲奇、吃着我的蛋糕,我一脸阴沉地望着那盒曲奇,妈的,你给老子起开,闷油瓶的怀里是我的位置。
我整个人气鼓鼓的,路过的胖子都说我怎么变成了一只河豚。
我快步走到沙发前,在闷油瓶的身边坐下,“刚吃完饭,还吃!”我揉了揉他的脸。闷油瓶眨巴着他的大眼睛,虽然表现出了一份歉意,但那只小手还是不自觉地拿起曲奇。
我对他的这个态度很不满意,“我重要还是曲奇重要!”我问道。
闷油瓶似乎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淡淡地说了一句:“都重要。”
嘿,你个死瓶子,这曲奇的地位还能和我相提并论了是吧,“老张你不爱我了,你跟你的曲奇过去吧!”
闷油瓶有点手足无措,我背对着他嘟起嘴,看起来真的很生气。
闷油瓶从后边环抱住了我,“对不起…”
我从他怀里转过身,双手叉腰,自以为气势汹汹地说:“再给你一次机会,我重要还是曲奇重要!”
闷油瓶柔软的嘴唇附上我的面颊,“你重要。”
我终于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也回过去亲他的脸,哼!下次还是不让他网购了,不然这东西迟早要取代我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