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的闷油瓶不对劲…可以说是非常不对劲。
闷油瓶有早起去巡山的习惯,而且一巡就要巡到中午。虽说要巡一上午,但是只要一巡完山,下午就会乖乖待在家里,除了帮我们买东西,哪儿也不去。
就在前两天,闷油瓶巡山回来,还没有等我和他打招呼,就又迈出了家门。我以为可能是他丢了东西,回山上找。没想到过了一会儿,他倒是两手空空的回来,眼神里还多了些愠怒。
难道是东西没有找到?我想到。
但我很快就否定了脑子里这个幼稚的想法,他都一百岁老人了,总不至于因为东西找不到发火吧?又不是小孩子。
第二天也是这样,巡完了山又想跑出去。
我张开双臂挡在他面前,“出去干什么?”我问。
闷油瓶道:“没什么,去村口一会儿。”说完,他便绕开我那两只在空中扑腾的手,走出了家门。
我也没多想,就当他有事情要办,于是回客厅继续吹空调去了。
很快闷油瓶回来了,他手上还多了一包装盒。包装盒大概有八厘米那么长,用红色的丝带缠绕好,看起来就像礼物一样。
看到这礼物盒我心里的警铃顿时嘟嘟作响,这他娘的怎么看都是一个项链盒子啊!村口李大伯家的女儿暗恋我家老张的事那可是全村皆知,这会不会是她为了讨好老张才特意送的?
我被我自己的想象力所折服,不行,今天我一定要给它弄个明白。
闷油瓶巡山回来后就会去喂鸡,我就可以趁他去喂鸡的时候溜进他的房间。
只见闷油瓶端着小米盆出去喂鸡,机会来了,我蹑手蹑脚地走进房间,后来仔细想想好像不对,老子是他正宫啊,干嘛搞得像一副小偷的样子?这时突然想起我在某相亲节目中一个女嘉宾说的话:你就是要有气势,这样你老公才会被你治的服服帖帖。我觉得这句话说的非常有道理,我要拿出捉奸的气势来。
礼物盒就被他直接放在床头这种显而易见的地方,难道是放错了?不可能,闷油瓶是什么人,他做事绝对不会露出破绽,他和我二叔一样,就是千年老狐狸成精。
嗯?这礼物盒怎么还摆在我睡的那一边呢?难道我误会他了,其实这是他为我买的?
想到这儿,我的心情好了不少,我走上前拉开系在盒子上的丝带,打开了项链盒子。我个人对这些首饰并不感兴趣,但奈何不了有个秀秀天天在我耳边说呀,在这耳濡目染下,我对首饰还是有一点了解的。
好家伙,还是条施华洛世奇,但我越看越不对,这他娘的是条女款。心里刚被压下去的火又上来了,张起灵你胆子肥了啊,居然敢收这种东西。
“天真你干嘛呢?”我转头,胖子头上放了条毛巾,正一边刷牙一边看着我。
“胖子,我问你个事啊,你觉得小哥会不会去找姘头?”我严肃地问道。
胖子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被一口刷牙水呛到了,直咳嗽,“不是吧小吴同志,小哥什么性格你心里还没底啊?”
我扶着额头,微微揉了几下,“小哥是什么人我心里当然清楚,但是这条项链是女款啊,小哥再怎么十级伤残不会连男女款都分不出来吧。而且这几天他天天往村口跑,太他娘的不对劲了。”
“害,这还不简单,他出去的时候你跟在他后面不就行了吗。”胖子道。
虽说胖子这个方法可行,但是就闷油瓶那个感知力,不出几分钟我就会被他揪出来。为了搞清楚怎么回事,只好豁出去了。
今天还是一样,闷油瓶巡完山后又出去了,我悄悄跟在他后面,闷油瓶手里拿着那项链盒子,应是想还回去。
闷油瓶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回头环绕四周,幸好旁边有辆车,我在他回头的一瞬间躲到了车后边。他发现后面没有人才继续走。
走到村口,小店里有人招呼闷油瓶,闷油瓶就站在那儿没动,店里那人立马明白了,叫出了一个中年男人。
我定睛一看,那个中年男人我认识,是道上一土夫子,姓黄,他们盘口的人叫他黄四爷,也有人叫他黄鼠狼、黄狗的。但我更喜欢叫他黄鼠狼(这么叫还抬举他了)这人在江西和福建一带还挺有势力,这次来找闷油瓶绝对没有好事。
闷油瓶伸手把项链盒子递给他,黄鼠狼赔笑道:“张爷这是什么意思,是令夫人不喜欢吗?”
闷油瓶摇了摇头,刚想开口又被黄鼠狼的话给堵了,“没关系,既然令夫人不喜欢,我就叫我的伙计重新去选,只要张爷肯帮我们。”
什么玩意?这老东西想让闷油瓶干嘛?自从我把他接回来后,便不想让他再掺和那些狗屁事情,于是就对道上声称他已经金盆洗手,归隐田园了,结果没想到还有人敢来请他出山。
“黄老板,这样不好吧,张爷现在已经金盆洗手了,这日子过得好好的,你这么做不好吧。”我实在忍不下去,虽说穿了条大裤衩,形象不是很好看,但我在道上还是有点威慑力的。
只见黄鼠狼的脸上仿佛风云变幻,嘴角抽了抽,对我挤出了一个勉强的微笑,“哟,这不是小佛爷吗,我就是想请张爷帮个小忙,不会用太长时间的。”
“黄老板您对我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您想让他去帮你夹喇嘛就直说,我也不是一定会拒绝。”我本想掏出根烟来装装逼,可口袋里只有戒烟棒,不过没关系,问题不大。
黄鼠狼听到我这么说,眼里闪着光,“真的吗小佛爷,真的可以把张爷借给我吗?”
我看了眼旁边的闷油瓶,他整个脸都黑了,我忍不住笑了出来,“当然没问题,如果你不想再和吴家做生意的话。”
黄鼠狼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吴家在道上是什么地位他不会不知道,他也不可能为了让闷油瓶去帮他夹喇嘛而放弃和吴家的合作,人就是这么现实的动物。
黄鼠狼见说服无望,又对我没有办法,只好甩袖走人了。
我转头去看闷油瓶,却正好对上他那双充满笑意的双眸。
他丫的果然知道我跟在他后面。
回家的路上,我还是特别介意黄鼠狼和项链的事情,“他妈的,我都把话放出去了,怎么还是有人要找你下墓,而且他丫的怎么知道你住这里?”我的语气酸溜溜的。
“有人把我的情报卖给他了,三天前他就来找我,我拒绝了他。”
“你怎么拒绝他的,你拒绝了他怎么今天还找上门来呢?”我还真挺想知道闷油瓶怎么拒绝他的,据我所知,道上还没有人胆子肥到敢三番两次找上闷油瓶吧。
“他想让我下个宋朝的墓,说多少钱都肯出。”
“然后呢,你怎么回答的。”我道。
“我跟他说,家中已有妻室,夫人很爱我,他不放心我下墓。”闷油瓶道。
他这句话给我听的一愣一愣的,卧槽这人谁啊,我不认识他,脸皮这么厚。我很难想象闷油瓶会脸不红心不跳地对外人说出这种话,神他妈夫人很爱我。
“所以那条施华洛世奇的项链是……”
闷油瓶望向我,“我没有和他说夫人是你,就买了一条项链强行塞给我。”
“噗。” 情报缺少害人不浅啊,要是他送包烟啊什么的给我,说不定我一个高兴就让闷油瓶去了。
“你知道了吧,下次有人找你夹喇嘛你要怎么说?”我笑道。
闷油瓶思考了一会儿,回答道:“家中已有妻室,夫人不允许下墓。”
好家伙,一点悔改之心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