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要节哀啊……”小兰道。
凰鸯用帕子将脸上的泪痕擦去:“小兰,你告诉本宫,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是这样的,那日二夫人丢了一枚戒指,咬定是大夫人偷的,大夫人不认,二夫人就让人打死了她。淑贵妃知道了以后经皇上允许与华侍卫出宫回府,却看到那次大夫人进宫行厌胜之术的知情人灵芝被二夫人打,这才拦了下来。那个灵芝也是个卖主求荣的贱婢,竟然把二夫人让她挑拨离间的事情说了出来,因此害得二夫人被淑贵妃乱棍打死……”
“华旭?华旭怎么也参与其中?”
“回娘娘话,打死二夫人的,正是华侍卫。”
“什么?”凰鸯微微一惊:“华旭打死本宫的母亲?华旭他不是……他不是对本宫有好感吗?怎么会听从凰鸳的安排?”
“娘娘,华侍卫一直都是淑贵妃和梅贵人的人啊,怎么会对您……”
“住口!”
“娘娘饶命,奴婢什么也没有听到……”
“华旭……难道上次欢儿的药枕也是……天哪,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欢儿突然病重,一定是那个枕头有问题!可惜枕头烧了,死无对证……”
她双手不安地绞着帕子,又道:“对了,刚才皇上说,凰鸳小产是怎么回事?”
“好像是淑贵妃在回府之前就已经有一个月的身孕了,只是怕红白相冲,没敢告诉皇上,但华侍卫知道。”
“她胆子也太大了,有了身孕竟然不告诉皇上?”
小兰一想,不由得低低地惊呼一声:“难……难不成这孩子是……”
凰鸯豁然开朗,计上心来:“小兰,你真是帮了本宫一个大忙。”
凰鸳一直在宫中调养身子。这日,她见天气晴朗,自己身体也没有不适的感觉,便与华旭出去走走。
“你听说了吗?淑贵妃娘娘和华侍卫徇有私情,而且珠胎暗结,那日出宫便是去偷偷流产了。”
“你怎么知道?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不能乱讲,万一让淑贵妃娘娘听到后怪罪下来……”
“狗奴才,不好好干活竟在这里嚼舌根子?我看你们是都该掌嘴了!”
两个宫女看到华旭和凰鸳,吓得跪下磕头:“娘娘饶命,娘娘恕罪!”
“起来吧,本宫知道你们在说本宫的坏话,正好本宫闲来无事,也想听听最近宫中都在盛传本宫的什么谣言。说吧,本宫恕你们无罪。”
“这……”
“淑贵妃娘娘吩咐,还不快说!”
“是……华侍卫,是这样的……”
那宫女还未开口,只见启平匆匆走来:“娘娘,皇上传您去养心殿一趟。”
养心殿。
“臣妾给皇上请安。”
“免礼,坐吧。”
凰鸳瞥了一眼旁边的如欣,心里有些疑惑,却还是坐了下来。
“淑贵妃啊,朕近日忙于政事,极少到这后宫来。若不是如欣告诉朕那些流言蜚语,朕还被蒙在鼓里呢。”
凰鸳笑了笑:“臣妾这段日子一直在朱雀宫休养,今日才知宫里有人再传臣妾的流言蜚语,但臣妾也没在意。倒是如嫔怎么如此的上心?不管是什么谣言,你明知皇上耳根子软还说与皇上听,意欲何为?”
如欣也笑了笑:“臣妾也算是您的侄女,对于和您有关的流言蜚语自然要多多上心些,尽管您从未拿臣妾当做您的侄女。”
凰鸳颦了颦眉:“究竟是本宫没有把如嫔当做侄女看待,还是如嫔眼中素来没有本宫这个姑母,相信如嫔心知肚明。”
如欣又欲说什么,只听君逸道:“好了,如嫔,你说吧,那些流言蜚语都说了什么?”
“不过是……”她瞟了一眼华旭:“华侍卫在宫中与人私通,珠胎暗结。”
华旭一怔,立刻跪下道:“微臣不敢,请皇上明查。”
凰鸳奇道:“华旭一向是正人君子,怎会在宫中与人私通,珠胎暗结呢?”
“是啊,朕相信华旭不会。即使真是如此,华侍卫你该找朕给你们赐婚,朕一定会好好让人操办你的婚事的。只是……不知道那位女子究竟是谁?”
只见如欣看着凰鸳,道:“此人就在养心殿中,正是淑贵妃娘娘。”
凰鸳心头微微一颤,立刻道:“臣妾怎会和华旭私通?还珠胎暗结?这样的谣言皇上也信?”
“不是朕信,而是不得不信。宫里传得沸沸扬扬,而你上月又与华旭一同出宫,并在宫外小产,你叫朕如何不信?”
“皇上是怀疑臣妾的孩子……皇上,您怎么可以这样想臣妾?再说华旭是您亲封的三品带刀侍卫,您应该很清楚他的为人,怎会听信宫中谣言的片面之词而怀疑臣妾?”
“哎呀,贵妃娘娘,臣妾只不过是把宫中的流言蜚语告诉了皇上,怎么娘娘这般激动?”
“如嫔,你……”
“好了,既然如此,就先让华旭进慎行司待段时间吧,也好平平宫中的流言蜚语。”
“可皇上,臣妾和华旭……”
“朕累了,你们跪安吧。”
如欣行了个礼:“那臣妾告退了。”
凰鸳眼睁睁看着华旭被人带去了慎行司,却什么办法都没有。她想证实自己与华旭的清白,也想彻查究竟是何人传出的流言蜚语,可这千千万万的想法最终都消逝于华旭临走前的那句“只要能证明淑妃娘娘和微臣之间是清白的,微臣甘愿去慎行司服役”的话中。
接下来的好长一段时间凰鸳都没有再见到君逸。每次去养心殿求见,君逸总是不见她,还说若再为华旭求情便将她一同送入慎行司。
小菊也因不得宠与君逸说不上话……而曦玉,则一直坚持自保为上。
至于那几位刚刚晋封的秀女们,表面上相敬如宾,可私下斗得很是厉害。良宁与如欣同住长春宫,可如欣是一宫主位为嫔,而良宁只是个常在,经常饱受如欣的欺负。皇上近来很宠爱如欣,虽也召良宁侍过寝,但仅仅只有一次。长春宫夜夜笙歌,良宁实在看不下去,便求了太皇太后搬到朱雀宫暂住,同凰鸳作伴。
这几日,良宁总是恶心呕吐,凰鸳便传了张院判来给她瞧瞧身子。
张院判一搭脉,便跪下道:“恭喜常在,贺喜常在,常在已有身孕一月有余。”
“这么大的喜事,快去告诉皇上。”凰鸳喜道。
“微臣遵旨,待微臣开出安胎药的方子,便前往养心殿禀告皇上。”
见张院判离去,良宁哭着将凰鸳拥住:“娘娘,我终于有了依靠,不管是男是女,我都会让这孩子称呼您和宸妃娘娘一声‘母亲’。如果没有宸妃娘娘,或许我都进不了宫;而如果没有您,我或许进了宫尚未册封就被小人害死,更不可能有孩子。”
凰鸳拍拍她的背:“好了,不哭了,都是要做额娘的人了,还掉眼泪。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本宫之所以帮你,是因为觉得你像本宫曾经的时候,那样单纯,与世无争,认为这宫里也有真善美……其实本宫应该感谢你,如今本宫因宫中的流言蜚语而被禁足,内务府里又个个都是势力小人,撤走了朱雀宫那么多的人和物……而你却不避嫌,还求了太后搬到朱雀宫与我作伴。良宁,谢谢你。”
“娘娘,您太客气了,我不过是看不惯如嫔和皇后罢了。对于您,投之以桃,报之以李,这情分,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