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开眼时,凰鸳已被送回了寝殿。
“大夫人之死,娘娘悲痛万分,所以急血攻心,才昏了过去。娘娘并无大碍,只是……”
“只是什么?”
“娘娘已有一个月的身孕了。”
凰鸳坐起来将帐子掀开:“华旭,这一切,都是真的吗?华旭,你告诉我,这是梦,对不对?”
“娘娘,大夫人由于没有正式的名分,所以老爷就找人将她草草埋了……至于大夫人为什么会找人打大夫人,据说是因为上一次大夫人来宫里探望您,还用厌胜之术诅咒皇后,然后被皇后发现了,所以……”
凰鸳的右手紧紧捂着胸口,感觉心脏就想要炸开一样。
她定了定神,又道:“我怀孕之事,不许让第三个人知道,毕竟红白相冲,胎儿小器,等满三个月再告诉皇上吧。”
华旭点了点头:“微臣明白。”
凰鸯,凰鸯。
为什么又是你?
凰鸳不明白,难道她们姐妹两人之间真的不能共存吗?
“还有,华旭,你去查,查那日的布偶为何没有烧干净,看看究竟是人为还是真的不小心。”
“只是……当事人冬韵如今在慎行司服役,也不好去询问。”
凰鸳想了想,道:“罢了,你先退下吧。”
后来皇上知晓了此事,凰鸳恳求他准许自己出宫为母亲讨回公道,料理后事。
“华旭,你陪我出宫吧。有你,我放心。”
于是二人下午出行,在客栈留宿了一晚,然后第二日前去府上。
到了府上,便看见凰鸯的母亲--二夫人正在打骂一名侍女。
“夫人,您打吧,打死奴婢吧!大夫人死了,奴婢也不想苟活!只是您让奴婢做的那些事,奴婢死了也没脸见大夫人啊……”
我一听这话不对,立刻走上前去制止二夫人:“姨娘,等等。”
她抬头一看,笑吟吟道:“哟,这不是淑贵妃娘娘吗?娘娘大驾光临,妾身给娘娘请安了。”
凰鸳并没有理会她,而是将那侍女扶起。她虽已被打得鼻青脸肿,但仔细一看凰鸳还是认出了她。
“你是那日陪母亲进宫的那个侍女?”
她抹了抹眼泪:“是奴婢……奴婢名为灵芝,原是二夫人的侍女,后来因大夫人回府便被老爷拨去了大夫人那里,大夫人对奴婢很好。可是二夫人她……”
她看了看二夫人,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灵芝,你尽管说就是,本宫会替你做主的。”凰鸳道。
二夫人瞪了灵芝一眼,灵芝吓得一下子跪在地上。
“淑贵妃娘娘,反正奴婢终是一死,与其九泉之下没脸见大夫人,倒不如说出真相再死。娘娘,当日大夫人在您宫中行厌胜之术都是二夫人让奴婢怂恿大夫人做的。”她道。
二夫人听罢,气得扇了灵芝一巴掌:“贱婢!在淑贵妃面前休得胡言乱语!”
灵芝捂着脸,跪着爬着来到我跟前:“求淑贵妃娘娘为奴婢做主,奴婢愿意说出实情。”
凰鸳道:“那是自然,本宫在此二夫人她不敢拿你怎样。你大胆告诉本宫,当日冬韵拿出去烧那布偶,为何上面的生辰八字没有烧干净?”
“这……请娘娘恕罪,是奴婢偷偷在冬韵姐姐未烧完之时引走了她,然后取下未烧毁的生辰八字给了小兰姑姑,然后皇后娘娘就开始对娘娘和大夫人怀恨在心……”
“此事是不是也是二夫人指使?”
“是……她拿奴婢家人都性命为要挟,不然奴婢也不敢做害大夫人的事啊……”
凰鸳站起身:“姨娘,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本宫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如今证人在此,您也是千真万确抵赖不得的了!”
二夫人见凰鸳大发雷霆,吓得后退几步:“淑贵妃娘娘,妾身,妾身……”
“您想说什么,等到九泉之下和本宫的母亲说去吧!华旭,拖下去乱棍打死!”
“娘娘,娘娘您不能如此啊,娘娘,老爷回府可是会责怪娘娘的,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
听着二夫人的声声惨叫,灵芝吓得哆嗦不已。凰鸳扶她起身,安慰道:“灵芝,你不用怕,万事有本宫替你做主。”
她哭道:“终究是奴婢对不起大夫人……娘娘,奴婢恳求贵妃娘娘赐死奴婢。”
凰鸳道:“你帮了本宫,本宫自然保你,怎会赐死你?放心,这些事情本宫不会让父亲知道是你做的,你的家人本宫也会叫人保护起来。以后,你陪我回宫,就做我的人吧。”
灵芝听罢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娘娘大恩,奴婢感恩戴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正说着,凰鸳突然小腹绞痛不已。灵芝见状,立刻喊道:“来人啊,快去请郎中!”
“灵芝,不必了,去叫华旭过来……”
凰鸳疼痛难忍,最后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凰鸳隐隐约约听到君逸在唤自己的名字。
“鸳儿,你醒了。”
“皇上……臣妾这是在哪儿……”
“鸳儿,你真傻,相信什么红白相冲,怀孕了也不告诉朕。”
凰鸳看了看四周,自己已躺在朱雀宫寝殿的床榻上。
“皇上,臣妾……”
“你就放心吧,你父亲府上的事朕都安排妥当了。”
凰鸳点点头:“谢皇上,臣妾的孩子……”
“鸳儿,节哀顺变,当时你在府上情绪激动,孩子已经……”
他说着,面色沉重起来。
而凰鸳则直接愣在了那里。
“为什么我的孩子一个一个都要离我而去?凰鸯,第一次是你,上次是你,这次又是因为你……”
我紧紧攥着床单,强忍着泪水不让它往下掉。
“鸳儿,我们还会再有孩子的……”
凤仪宫。
“娘娘,娘娘大事不好了!昨儿淑贵妃娘娘回了府上,一个叫灵芝的侍女把二夫人出卖了,据说抖出了不少事……然后二夫人她就……”
凰鸯不以为然,淡淡地问道:“母亲是不是和凰鸳起了冲突?”
小兰怯怯道:“不……不只是冲突,淑贵妃娘娘赐了二夫人……乱棍打死……”
“什么?你在说什么鬼话!”
凰鸯气得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小兰吓得跪在地上:“娘娘,奴婢没有开玩笑,是真的……”
“皇上驾到--”
凰鸯连忙起身行礼:“臣妾不知皇上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皇上恕罪。”
“起来吧。相信你也听说了,你母亲打死了凰鸳的母亲,凰鸳又打死了你的母亲。”
“皇上,臣妾母亲实在冤枉!那个贱妇不过是个没有名分的粗野之人,一定是她得罪了臣妾的母亲所以才……可姐姐也不能就这样打死了臣妾的母亲啊!求皇上替臣妾的母亲做主,主持公道!”
君逸冷笑一声:“呵,你这‘姐姐’二字叫得倒是亲热,可你们母女二人有把她当做自己的家人吗?你母亲把淑贵妃气得小产,你还有脸说这些!朕今日来就是告诉你,朕已经安排好了你府上的事情,你安心养身子吧,朕不想再见到你。”
“皇上,皇上!”
凰鸯试图拉住他的手,却被君逸无情地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