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6 终

——衍小子，你心中可有人选？

——师傅，我想选重华。

——二殿下？二殿下温润如玉，待人和善，相较刚直火爆的大殿下，阴柔诡谲的三殿下，的确更胜一筹，只是我观二殿下看着虽心地单纯，良善无害，心思却缜密深沉，心志坚忍也非常人可及，辅佐这样的人，只恐……

——师傅！重华心怀天下，心系万民，徒儿以为，只有他这样的人为君，才能真正造福三界。师傅，我们向天君举荐重华吧！

——哈哈哈哈，傻小子，天君如何能做你的主？你自思量着就是。

……

——星衍，师傅虽未领神职，但天界大半神官出于止漓，许多事情，师傅虽有心阻止，但人心难测，师傅也左右不得……咳咳……天君根基不稳，诸天仙神要借师傅之势，扶小行上位，与之分庭抗礼，所以师傅，非死不可……

——师傅……

——不要记恨天君，他只是做了一个君上该做的事情……咳咳……你只需记得，一切都是师傅甘愿……

——不要，不要死……

——星衍，这条路不好走，师傅不是倒下的第一个人，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咳咳……你记着，你要跟满天界的神官抗衡，你要为被仙神奴役践踏的万千生灵开一条路，你就得狠下心来！要比那些神官更狠，比那些妖魔更凶残，比那些凡人更无情无义！如此，你才能有胜算……好孩子，别哭，该杀的人一个都不要放过，宁可错杀，也不能为自己埋下祸患。你每一步，都至关重要，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如果有朝一日，小行挡了你的路，也绝不能心慈手软……

——师傅，求你……求你不要死……

——星衍，不要回头，就算身后尸积如山，就算背后血流漂橹，就算走到最后只剩你一人，也绝不能回头啊。

——师傅！

——星衍，我的好徒儿，你做了为师一直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为师……以你为傲……

——师傅！师傅！

……

“师傅，师傅……师傅！”风星衍突然惊醒，睁眼便看见蓝曦臣正坐在床头凝视着他。蓝曦臣伸手就要替他拭去眼角的泪水，风星衍却直接偏头避开了，不愿面前这个人碰他，甚至连正眼也不愿给他。

蓝曦臣眼光幽微，将他的反应尽数收进眼底，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轻轻替他将眼角的泪水擦去:“哥哥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做噩梦了？”

风星衍阖上眼睛，似是不想与他多说。

蓝曦臣看着他又道:“哥哥已经昏睡数日， 我熬了清粥，起来多少喝些也好。”

风星衍翻过身背对着他，将脑袋往臂弯里缩了缩。

“哥哥，可是我做错了什么惹你生气了？”

半晌，风星衍只无力的回了一句:“你出去吧。”

蓝曦臣微微垂眸，没再应声。风星衍半睡半醒的躺在被子里，没听见身后再有动静。就算他竭力想要说服自己不去计较从前，就算往事已越数千年，但从梦中醒来那一刻，他不得不承认，他还是无法坦然面对那张脸。

身后突然传来些动静，他心中正纳闷，背后便贴上来一块温热，他赶忙转过身，却正对上蓝曦臣那双深色琉璃般的瞳孔。他不禁蹙眉:“你上来做什么？下去。”

蓝曦臣温柔的看着他，伸手将被子提到两人腋下:“我陪哥哥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