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5 终

风星衍看着那枚精元，眼底情绪翻涌复杂，断季看着他，眼里却是毫不掩饰的讥讽。

过了半晌，风星衍眼底的情绪慢慢平静下去，拳头也缓缓松开:“既然如此，化蛇一族就交给你了。”

断季有些诧异:“什……什么？”

风星衍看向它，目中威严:“怎么？你堂堂神兽连妖兽也摆不平？我要带息壤去治水，作乱的妖兽就交给你了。”

断季望着他:“你还有心思治水？你难道不应该……”

“既然奉我为主，就守我的规矩。我不喜欢话多的神兽，以后我不问话，便当个哑巴，多做事，少说话。”

“你……”

“还有，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入此地半步。你可以走了。”

断季没想到连陆之颜的死也刺激不到他，当即怒道:“你简直冷血到让人发指！”

话落，风星衍抽起面前的铁锹迎面便砸在它脸上，断季一怒就要反击，风星衍瞪着它道:“怎么？想弑主？”

“风星衍……”

风星衍提起铁锹直接挥过去:“我的名字也是你叫的？”

断季一撞将他手上的铁锹撞开，风星衍眼底怒火中烧，随即从乾坤袋里翻出一条带倒刺的铁鞭，抬手便甩了它一鞭子，当即便是一条深可见骨的血痕。

“吼——”断季暴起，就要反击，风星衍抬脚上前又是两鞭子抽过去:“跟了封冥多年，连基本的规矩都不懂！”

“吼——”

“想弑主？好阿！来啊！来啊！！！”

断季被彻底激怒，愤而暴起，风星衍反手一把抓住它的精元，腾空的断季当即跌下来，风星衍劈头盖脸抽上去，每一鞭都用了十成十的气力，不过片刻功夫，断季便被打的满头是血。

“吼——”

可它的精元在风星衍手中，根本无力反击。

“吼——”

“吼——”断季怒号不止。

风星衍却抽的更用力:“你不是不喜欢规矩吗？”他一边抽一边道，“你不是不喜欢约束吗？你不是不喜欢这天地之间有所谓的秩序吗？好！我跟所有人讲规矩，就是不与你讲规矩！”

“吼——！！！”

“你嚎！你他妈有脸嚎？你不过是运气好，占了个神兽的名头，有封冥助你你才有今日，否则，像你这样的怪物，早不知死了多少回！上古四大神兽之威名，谁定的？老子给你定的！以表你当日平乱之功，以保你后世安乐无忧！”鞭子一鞭鞭抽下去，风星衍声嘶力竭:“否则，你就跟那些被镇压在镇龙渊的妖兽一样，永不见天日，世世代代，直至灭绝为止！”

“你知道镇龙渊镇了多少上古凶兽？你知道老子的定坤枪挑了多少首级？你看不惯规矩？没有神兽之名护你，没有天界给你一席之地，你早就被那些凶兽撕扯的尸骨无存！”

“我定结契的规矩，以神官之名护你们与世长存！我定划界而治的规矩，与妖魔各界共治天下！我定强不凌弱的规矩，以天道护佑弱者得以安享太平！我定人妖魔皆可修炼成神，通达天梯之规矩，给世间生灵跻身神界之机会！没有这些规矩，你算什么？你不过是仙神脚下碍眼又硌脚的一块破石头而已！”

风星衍近乎脱力，但手上的鞭子仍旧往上抽，断季趴在地上浑身血肉模糊，口鼻里喘着带血的粗气。

“诸天仙神反对这些规矩，不肯自降身份与凡人、妖魔同殿而坐，我无话可说！你凭什么反对？人死光了，血流尽了，好不容易才有今日之局面，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也敢挡我？”

断季不断发出呼——呼——的粗重声。

风星衍似是脱力，停了手上的鞭子，上前拿控灵珠直接抽了它一缕魂:“既然你不喜欢平等，不喜欢被尊重，自甘下贱！那从今以后，你与我便不再平等！”

说着，他将精元还了它:“十日之内，我要看到作乱的化蛇出现在我面前。办不到，以死赎罪吧。”

风星衍撂下手上沾满血肉的铁鞭，抬脚就走，断季躺在地上，舒尔阖了眼睛。

风星衍一步一步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他浑身的伤口都在流血，连身后的蓑衣都被鲜血浸透，脚下拖着一条长长的血迹，走到桥上，他已经坚持不住，双腿一次又一次软下去，可他一次又一次撑着身子站起来。

他走进光幕，远远看见通道里有个模糊的人影似乎在等他。

“阿衍……”那人朝他奔来，一把扶住他，语气焦急无比，“阿衍，阿衍，你怎么了？你怎么受伤了？你……”

风星衍气若游丝，凭着本能伸手紧紧抱住面前的人:“我早就知道，我回不了头了，是我发现的太晚，待我回头去看时，我已经离岸太远太远，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阿衍……”

风星衍意识殆尽，口中喃喃不成语调:“不是你选了我，而是我选了你……你尽管往前去，其他的，都交给我。你要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坐上那个位子，从前……从前的事，我都不较了，你不要……不要再任性了……”

话落，风星衍意识全无，登时从人身上滑下去，蓝曦臣一把将人揽住，收紧在怀里，“清清白白，干干净净？这就是你非要当兄长的理由，也是你拒我千里之外，不惜与我蓝氏联姻的理由，是吗？”

风星衍昏睡在他怀里，蓝曦臣偏过头看着他，修长纤细的手指轻拂他的脸，眸子里都是化不开的温柔:“哥哥如此煞费苦心，看来，我与哥哥的前尘纠葛让哥哥很是伤神阿……”

“哥哥既说是你选了我，那就要明白从一而终的道理。”

“你既喜欢当这无亲无故的兄长，那以后，我会如哥哥所愿……”

他轻轻碰了一下人的脸颊，继而将人打横抱起来，毫不费力的往出口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