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曦臣终于找上门来。
这在风星衍意料之中。
他来的时候，风星衍正在校场上看弟子们操练。这段时间，不少宗门都懒怠了，但聂氏一如往常。
“泽芜君。”聂准老远就走过来迎住他，虽然人面色惯常温和，可今日来此无论步伐还是神色都有几分凝重。
看他一直看着风星衍所在的方向，聂准也并非迟钝之人:“二公子正在看弟子们操练，泽芜君，你屋里请，我这就去请二公子来。”
“有劳。”
茶刚上来，风星衍便跨门而入，他似乎从来学不会慢慢悠悠的走路，像股风似的，步伐迅速而又敏捷。
“泽芜君，”人上来就见礼，眉目光亮，他尚且还因为上次的事情有几分尴尬，可这人却坦然的让他有些生气，“你找我？”
“前几日你来过数次，我想定是有要紧事，所以……”
“我正好要跟你商量些事情，是关于温氏……”蓝曦臣到嘴边的话只好咽下去，听他说最近温氏弟子不断增援月牙关的事情。
他说的很快，蓝曦臣不得不全神贯注，以至于心思全都集中到这件事上。
“你是说最近温氏调派了弟子到月牙关？”
“嗯。着的虽是外门服饰，但都是内门弟子。若是普通增援不至于这些人神不知鬼不觉就入了月牙关，所以我担心，温氏有别的打算。”
听他如此说，蓝曦臣也觉得事态严重，可他一想，又觉得奇怪:“你方才说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入了月牙关，那你是如何得知？”
风星衍道:“我自有办法。”
见他不愿多说，蓝曦臣猜测定是聂氏时刻关注温氏的动静，知道这样的消息也不足为奇，“各宗门都调了弟子过来，温氏如此做倒也没有什么不妥。”
“虽然现在看来并无异样，但我总觉得这当中有什么猫腻。温氏凌驾于百家之上，小心些总是好的。蓝氏与温氏虽过从甚密，但也得多些防备才是。”
蓝曦臣应允:“我会留意。”
正事说完，面前的茶水已经凉透了，见蓝曦臣没有离开的意思，风星衍又着人换了热茶进来。
行军在外，这茶水自然不如往日讲究，再说又是聂氏，自然更逊一筹。蓝曦臣看着手上的茶水，看了好半天也没动静，道是风星衍方才说的口渴，稍一晾凉就喝了整杯下去。
蓝曦臣不说话，他也没想着起个什么别的话头。就想着这人坐烦了自然就会离开，他便摆弄着手上的茶盖，百无聊赖的在桌子上转圈圈。
房里只有杯盖旋转的声音，一圈又一圈。停止又开始，一遍遍重复，一遍遍开始。
“你说的那副画卷，我看过了。”
风星衍依然在转手上的杯盖，对此事并不意外:“我不是说让你别看吗？果然好奇心害人啦。”
蓝曦臣的脸色十分不好，却又竭力压抑着内心最真实的情绪:“你上次说的那般严重，我以为……”
“以为什么？”
蓝曦臣放下茶杯，依旧端坐着:“没什么，我只是没想到自己会做出这样奇怪的事情。”
风星衍笑笑:“这有什么奇怪的？早闻泽芜君乃六艺俱全的风雅之士，果然名不虚传。”
蓝曦臣有些莫名窘迫，耳尖爬上些许潮红:“……失礼了。”
风星衍笑而不语。
蓝曦臣看着他，不知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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