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门,总部。
暗门的大厅总是极为庄重的,内室的颜色泛着橘红色的肃穆色彩。
因着南老爷子喜爱黄花梨木,暗门总部及所有的分部的桌椅,摆件均为黄花梨木制成。
可惜的是南老爷子与这黄花梨木的性子却是不都符合,高贵与稳重倒是一分不少,这典雅和大气却是沾不上边的。
所幸后者在南方的身上均可体现。
若是不信,你且看。
烈日下的地面,烤着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生灵。
燥热的风呼啸而来,带来的也不过是阵阵的热浪。
忽地,一个少年入了你的眼。
那是怎样的画面啊,虽是跪着,却不卑微。
干净的样子,就如一股清风慢慢向你袭来。
海内澹然,恭默守静。
少年的眉眼生的极为好看,微翘的睫毛下的双眸,聚着这夏日独有的清爽。
脸颊上微薄的汗水,为皮肤白皙的已显病态的人儿添上几分俊美。
厅外的古钟被执钟者敲响三下,庄穆的氛围荡漾在四周。
南方的身体略微紧绷,敛眉低首。
一行人随着钟声依次进入厅堂,为首的南鸿志坐在首位,俯瞰着众人。
被南鸿志视线扫过的人,或是沉稳,或是慌乱。
哼,都在演,都在给他演!
“暗影,进来!”唤人。
终是要作为父亲的一把利刃了吗,轻叹口气,南方膝行进入。
视线紧盯着眼下的地面,这厅堂,他以往贯是不被允入的。
俯身,趴下。
完全臣服的姿态,就这样入了南鸿志的眼。
“说。”
“是。”南方直起身子,一改之前卑微的姿态,面向身前的几位堂主,开口:“据暗影的调查,陆堂主与寒水会私相授受,致使门内受损四亿美金;于堂主知情不报,且......”稍作停顿,“以巨额利益诱惑付堂主一起共犯。”
被提及的陆堂主及于堂主均面不改色,唯有付堂主因害怕大骂道:
“放肆!堂主的尊严岂是你等暗卫可挑衅!谁准你监视的!”
而后转身向南鸿志辩解:“门主,我等对您的忠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啊!您怎能听信这暗卫的胡言!”
陆堂主看了一眼,也出口:“门主,让一个暗卫来治我们莫须有的罪,怕是不妥吧?况且陆某记得,暗卫的规矩,怕是不可监视主子的,若是以下犯上,谎报事件,便是要杖刑至死的。”说完笑笑,恶毒的眼神却是盯上了南方。
南方不为所动,至死?
他这条命,除了父亲和兄长与妹妹,谁都拿不走!
场面一度僵持,知情的人都在静候事情的发展,不知情的人则是一头雾水。
而令众人都头大的问题,门主让一个暗卫来捅破这件事是何意?
暗卫的身份卑微低下,就连平日遇着个暗门内负责清扫的佣人,都是得下跪行礼的。
明白的人早猜出怕是门主对这三人早存了心思,只是寻一个暗卫替死罢了,这是一个极好的法子,既打击了他们的面子,让他们知道他们并不是可以在他南鸿志的眼皮子底下肆意妄为;还全了门主的门面,让属下知道上司监视自己,这话传出去怕是不好听的。
只是,可惜了个暗卫。
暗卫啊,死得其所,却也死有余辜。
梨木的味道愈发浓厚,弥漫在厅内,沁人心脾的陶醉。
热浪透过窗棂吹进室内,明是热风,却让人生出了寒意。
“陆仁,勾结外党,杖刑一百,私相授受,逐出暗门;于文龙,知情不报,暗生歹心,杖刑一百,逐出暗门;付义,因财生恶,杖刑一百,逐出暗门。”
杖刑一百,用的刑杖可是红木杖,一百杖下去,是会死人的。
此言一出,其他的几位堂主均没有一个不满,他们深知,南鸿志的逆鳞就是不允许属下不忠!
这三人却是犯了忌讳!
死不足惜,死有余辜。
南方却是错愕,父亲,没有罚他的以下犯上?
但是下一句,却是生生击碎了他的奢望。
“暗卫暗影,以下犯上,杖刑八十,禁水三天。”
果然,南方,你期望着什么呢?
虽然这“以下犯上”是父亲让做的啊,虽然进来之前就知道父亲这么做是让以自己暗卫亲卫的血安抚,亦警告剩余的几位堂主,虽然早就料到了这结果。
可是,心里那一处的撕裂是怎么回事呢?
像是一堵墙破了个口子,寒风灌进室内,嘶嘶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