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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题

半夜不要喊我名字

于易胖体质。

用力的吸了一口饮料,林落落啧嘴用手指环住杨小凡的手腕,严肃道:“你看,都细成芦苇了。为了一个渣男,你至于吗?这么多年了,他是怎么对你的!你怎么还没死心?”说起许志文这个男人,杨小凡经过这段时间在黎氏祖宅的惊吓,意外的没有想起太多悲伤的过往。

对他唯一的印象,居然是在梦里军装男人变成许志文的那一次。

想到这里,杨小凡忍不住“扑哧”一笑。

黎氏祖宅的惊吓也不是全无好处的,至少按照她以前的个性,经历八年的爱情长跑,相处六年的婚姻生活毁于一旦,那基本等于要了她的命。

“哟,小妮子懂得笑,说明已经走出来了?那怎么变得这么憔悴?生病了?让你家林爷瞧瞧。”林落落伸出水葱嫩手轻佻的勾起了杨小凡的下巴,餐厅里还有杨小凡办公室里的同事在,弄的杨小凡实在有些不好意思了。

杨小凡低头喝了一口水,清咳几声,说道:“落落,别闹了,还有别的同事在呢。对了,我住的那间宅子实在有些古怪。”

说到这里,杨小凡就把她在宅子里遇到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林落落。如果这番话是从别人口里出来的,林落落肯定会以为是网络段子手瞎编的灵异故事。

但是,杨小凡这个闺蜜,从小就老实认真,做事一板一眼的,那些离经叛道的事情和杨小凡这个人就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

林落落估计是终日被离经叛道的时尚元素包围了太久,她根本不管杨小凡同不同意,直接拉着杨小凡去找公司设计部的美术总监请假。

美术总监这才发现,原来做事低调,话少做事认真的杨小凡还有一个杂志社总编作为后台,不免对杨小凡刮目相看。

心里还寻思着,以后和林落落杂志社的广告都让杨小凡去谈。

“去哪儿啊。”杨小凡被林落落拉上了地铁,看着地铁上杂乱的人群,人有点晕乎乎的。林落落掰着手指,个顶个的说道:“黄大仙庙、城隍庙、观音庙,对了……还有神婆的占卜屋也能去一下。我再想想,要不要回来的时候,去教堂要点圣水。”

杨小凡对于这些东西结合,牛鬼蛇神的东西,是一窍都不通,只能被林落落牵着鼻子走。她心里还有一种侥幸的想法,如果能歪打正着,解决黎氏祖宅中的诡异事件,倒也不算白跑一趟。

一个下午,杨小凡就跟着林落落东跑西颠的,这头刚进完香,又被拉倒去了那头的占卜屋用纸牌算命。

神棍们听了杨小凡的遭遇,反应各不相同,使出的却都是些中不溜的法子,没有一个靠谱的。

最离谱的是纸牌屋里的神婆,她自称是苏珊米勒的亲传弟子,硬拉着杨小凡的手,说她前世是恶魔撒旦转世,今生才会梦魇缠身。

只要购买了她一套一千四百元的水晶法器,就能逃过这一世的劫难。这时候,就连林落落都开始吐槽这个神婆不靠谱,但是临走的时候还是付钱买了人家价值五百多元的水晶球。

杨小凡心里头就觉得,那个神婆心里一定乐开了花,两个傻子花了五百买了个玻璃珠子。

可是,面对林落落的热情帮忙,杨小凡总是不忍开口拒绝。

林落落牵她去哪里,她就默不作声,硬着头皮跟着。到了傍晚的时候,杨小凡的包包里装满了各式驱邪避鬼的小东西,从东方的桃木剑、镇鬼的铜钱、黄纸,到西方的圣水、水晶球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地铁行驶到城市的商业广场的时候,林落落晚上要参加的时尚秀刚好在那,时间又挺赶,中途就下车了。

杨小凡只能一个人坐地铁到公交车站,下了地铁之后,杨小凡看了看路牌,大体还要走一段路才能到公交车站。

这一站的地铁出口很繁华,夜幕降临后,摆满了夜市的摊点。

夜市的摊点露天摆放,摊点的中部挂着一盏白炽灯,把整条街都点成了等会璀璨的一片。她背着黑色的包,从夜市的人流穿过,忽然看到一个角落里,靠着居民楼的地方盖着一间和居民楼连为一体的小店。小店离夜市不过两三步,却没有夜市的那股繁华的劲儿。

黑夜里,昏暗的小店被柜台挡着,仿佛遗世独立其中。

柜台上摆着一只易经八卦的风水盘,几只形象极为逼真的橡皮蛇,一只杨小凡极为眼熟的陶罐。

店内的墙上挂着人体骨骼经络、掌心的手纹,以及众生百态的面相脸谱画。

店主着身长衫,脑袋上带着清朝人才戴的小圆帽,按照旧时的叫法应该是“六合一统帽”。

这,应该是个算卦的地方。

杨小凡暗自被柜台上的陶罐吸引,脚下踩着高跟鞋,缓缓的走到小店门前。

她刚到,店主就缓缓起身,低着头问她:“这位小姐算卦?”

那声音有些老迈。杨小凡有些奇怪,店主低着头也能看到她过来吗?

这时候,店主缓缓的抬起了头,杨小凡这才发现原来店主是个瞎子,看样子,他的听力很强,能够感觉到她所在的位置。

凭借着听觉,瞎子就能转过头,面向杨小凡的方向。

因为杨小凡不说话,瞎子兀自眯着眼睛笑了,缓缓的说道:“这位小姐阴气缠身,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才会想到来找在下吧。”

杨小凡吃了一惊,她不知道是遇到了骗子,还是对方真的能看出来近日她阴气缠身。可是再以多想,也觉得好笑,自己竟然会相信夜市上,一位江湖术士说的话,那瞎子多半是信口胡诌歪打正着吧。

瞎子似乎猜出了杨小凡的想法,说道:“你的生辰应当在农历七月十四子时,对不对?如果在下猜错了,你大可以把在下当成不学无术的骗子对待。”

“我的生辰您倒是……没说错,这也是算出来的吗?”杨小凡小声问道。

瞎子“呵呵”一笑,故作神秘道:“天机不可泄露。不过,你可以把最近遇到的麻烦告诉在下,在下帮你想一想化解之道,可好?”

默默的在柜台前站了许久,杨小凡才斟酌了一下口气,缓缓的开口,把自己在黎氏祖宅的遭遇告诉瞎子。

瞎子摸了摸下巴,让杨小凡靠近点,他要给杨小凡摸骨算命。杨小凡心想着,眼前这个瞎子果然是个算命的,如果能通过算命解决这件事,那她以后的日子就解脱了。

听着瞎子的话,杨小凡走近了一点,瞎子从椅子上起来,伸出了手在杨小凡的脸上摸索了一会儿,脸色缓缓的沉了下来。

然后,他有提出要摸杨小凡的手,杨小凡被他摸着摸着,怎么感觉有点奇怪。倒不像是磨骨,有点像是许志文夜里想行房,来前戏的举动……

算命瞎子下一步,伸出去的咸猪蹄,竟然摸向了她的胸。

杨小凡身子猛的一闪,紧张道:“你想干嘛?”

瞎子却是镇定自若的抱歉道:“不好意思小姐,老朽没了一对招子,很是不方便,若是有得罪的地方,还请小姐恕罪。”

杨小凡这才敛了脸上的警惕之色,她向后退了一步,和瞎子所在的地方保持了一步以上的距离。心想着,只要瞎子再乱来,她就立时呼救,喊人。

“你说,你也有一个这样的陶罐?”算命瞎子拿起柜台上的陶罐在手中摸了几下,问道。

杨小凡点了点头,又想到瞎子是个看不见的,开口小声道:“对,宅子里确实有一个一模一样的。这个陶罐和宅中的红衣女人有什么联系吗?”

“联系嘛,老朽猜不出。这个陶罐古时的作用已经无从考证,只是它内壁可有咒文,可以保持罐子时刻带着阴凉之气,一般是入古墓的摸金校尉和搬山道人才会带在身边,用来隐藏自己身上的活人气息。当然也有阳宅里的人,放在宅中聚气,借以大发横财。”瞎子一字一句的说着,嘴角路上溢出一丝古怪的笑意,“据老朽所知,至今现存的陶罐只剩下三只,其中有两只在姑娘手里,想必也是有一定的缘由的。”

盗墓贼用陶罐掩盖活人的气息,借以挖坟掘墓,而世间仅存了三只陶罐中,眼前的算命瞎子就占了一个。

那……

以杨小凡的智商大体猜到了瞎子的身份,唇瓣哆嗦了一下,瞎子的身份已经蹦到了嘴边,却被杨小凡自己吓得咽回去了。

想想清末皇陵被盗的案件,还有报纸头条上盗墓贼争夺墓中随葬品,自相残杀的新闻,杨小凡就对盗墓这个行当胆寒。

盗墓贼出入隐晦之地,行为鬼祟,多半沾染墓中晦气,诡计多端,阴险毒辣,为了墓主随葬的金银珠宝是能够杀死自己同伴的。

杨小凡敏锐的目光扫了一眼瞎子的手指,指甲缝儿里掺和了好些泥土,仔细看过去几乎可以辨别出泥土的颜色:黄色、黑的都有,也有少量红色的泥土。

虽然历经时间的磨合,早已经是和指甲长在了一起,可是如果确定他是盗墓身份的,那他指甲缝的泥土,应该是挖坟的时候留下来的古墓上层的夯土。

越留在这里,杨小凡越觉得这个瞎子不是什么好人,左手紧了紧背在右肩上的包,杨小凡没有多做逗留,招呼都不打,扭头就走。瞎子好像能辨别出杨小凡离去时高跟鞋的声音,在店里裂开唇角,笑着大喊:“小姐,你可得和那个罐子离的远一些,罐子里面不知道关了多少孤魂野鬼,如果离的太近,被吸了阳气,晚上做梦的时候可是会梦见不好的东西……”

杨小凡听着瞎子有些幸灾乐祸的语气,心头莫名的不安,只觉得应该尽快离开瞎子算命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

杨小凡一路上都是蒙头快步前进的,也没有太注意周围的环境。

路过了热闹的人群,杨小凡突然才意识到周围的人越来越少,心中起疑,自己怎么越走越荒凉?

忽然抬起头,杨小凡发现自己莫名其妙进入了一片烟雾缭绕的地方,回头看远处的夜市,荧光点点,却好似和她所在的这片地方隔了一道薄薄的纱。

前面也是一切景物变得模糊,耳边夜市的喧闹声就像遥远地方传来的飘渺之音一样虚无。

杨小凡环顾左右,街道的左右两边立着奇异古老的古建筑,黑漆漆的一片。

每座古老建筑上,都在门前挂着三盏白色的灯笼,朦朦胧胧的照亮了远去的路。

凄冷的月光下,古建筑拉长了影子,将长长的石板长街禁锢进了昏暗中。

不远处忽然出现了一双红色的绣花鞋,这鞋很新,缎面上用金线刺绣着,很是华贵。

就见那绣花鞋一路上踩着湿漉漉的水渍,朝杨小凡走来。

绣花鞋上没有人。

就是一双空的鞋子在路面上走着,走一步还带着湿漉漉的水,就像刚刚从河里面捞出来一样。杨小凡这才开始觉得害怕起来,她这到底是在哪里啊?

她想到了黎氏祖宅走廊上的那双黑色皮鞋,也是没有人穿着,就在走廊上来回的,走来走去,走来走去……

杨小凡试图往回走,却发现越往前就离前边的夜市越远,走到最后,道路左右两旁的建筑还是和刚才一样,一点变化也没有。

空气中来来回回穿梭着古怪的白烟,给人一种幽寂的感觉。

月色中,蓦地从房顶上跳下一只黑猫。

它舔了舔自己的肉垫子,森森目光盯着杨小凡看了一会儿,竟领着从后面奔来的绣花鞋往前进着。说来也怪,那绣花鞋好像活物一样跟着黑猫走,黑猫斜着走,它就斜着跟在黑猫后面。

一路上,两鞋一猫就在空旷悠长的长街上诡异的前行着。走了不知道多远,前面黑猫在前进的路上遇到了一口枯井。就见昏暗中,那枯井里缓缓的就伸出了一只惨白的人手。

一点一点的,那只手就向外爬着,那只手的主人是个脸色惨白,穿着灰衣服的女人。这个女人浑身湿答答的,身上甚至还挂着潮湿地方才长的青苔。

就见她轻轻的、慢慢的把脚伸进鞋里,然后带着诡异的笑容,穿好了那双绣花鞋。

女人用手中的火折子,逐个点亮了前面一排的纸糊路灯。

白纸粘的路灯,把一条昏暗的路,照的更加的鬼气森然。

杨小凡的周围开始逐渐变得热闹起来,但那种热闹不是人声鼎沸的那感觉,而是纯粹的就是人多了起来。

周围变得人来人往,车来车往,那些人和车马皆是僵直前行着,却不发出一点声响。气氛还是那般的宁静、可怖。

唯一不同的是,每个人手上都提着一把白色的纸糊的灯笼,灯笼里没有蜡烛,却是跳动着青色的鬼火。

他们似乎看不见杨小凡,只是目光空洞的前进着,前面的景物模模糊糊,虽然不能说是一片漆黑,能见度却很低,根本看不清楚街道的尽头通向哪里。

杨小凡跟着这群人走了半天,也走不到尽头,可是杨小凡的脚步却无法停下来,因为周围的景物是那么的相似,她除了往前走,找不到别的离开的办法。

就在杨小凡脚脖子走的酸疼,整个人几乎绝望的时候。

耳边突然听到一声奇怪的笑声,那笑声爽朗悠长,到不似是此间中人能发出的声响。周围的景物顿时化作了一片虚无,杨小凡的身边又恢复了人流攒动的感觉。杨小凡侧头一看,发现自己还站在算命瞎子的店门前。

她特意瞄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时间距离她决定离开算命的小店才过去了五分钟。

登时,杨小凡出了一身的虚汗。

她感觉自己在刚才那地方至少走了有几个小时,偏偏却只过了五分钟。

时间在刚才的那个地方,仿佛是静止的、虚无的。

可是刚刚那个地方又是哪里呢?

她所见到的的一切,会不会是算命瞎子使出的诡谲诡计呢?

就见算命瞎子摸了摸下巴上的小胡子,颇有深意的笑了笑:“你身上阴气颇重,很容易误入鬼市。若不是老朽出手相救,你恐怕就回不来了。”

“你救了我?我进入了鬼市……?”杨小凡苍白了脸色,却还是尽量在瞎子面前保持着语气的镇定。

毕竟这个老色鬼没了一对招子,耳朵可是灵验着呢。她不想让刚刚占了她便宜的瞎子感觉到她心中的害怕和恐惧,然后利用她的害怕达成自己的目的。

杨小凡心中大胆的怀疑,她刚才遇到的,很有可能是瞎子用迷药之类的的东西,在她的脑子里制造的幻象。

否则鬼市一说,很难让人信服,世界上有没有这样的地方还难说呢!更别说亲身经历那样的地方。

算命瞎子说道:“这一条夜市也一条鬼市相重合,如果阳气弱的人,阳火不够剩,很容易走了岔道进入鬼市当中。鬼市中,两旁街道的古建筑,那可都是阴宅。那条鬼市上的人都在另一个平行世界,所以是看不到你,也感觉不到你的存在。不知道你看没看见一个穿红色绣花鞋的女人?”杨小凡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去接受瞎子这段令人难以理解的话。

她很难想象一个人走在街上,因为阳气虚弱,就会莫名其妙的走到“鬼市”这种森然恐怖的地方去。

对于杨小凡来说,进入鬼市所发生的一切就跟做梦似的,可偏偏又那么的真实!

那里,也看得到这里。”

一只黑猫,成了沟通两个世界的纽带。

而她,似乎和那只黑猫一样,走在这条街上,也会莫名的穿梭到那个世界去。

杨小凡愣住了,她只听过阴气重的人容易看到不干净的东西,可是她从小到大都没有遇到科学解释不了的现象。

直到进入到黎氏祖宅之后……

黎氏祖宅,简直就是她人生遇到的一次巨大的转折点,自从住进了黎氏祖宅,许多稀奇古怪的事情接踵而至。

“那我该怎么办?”杨小凡语气略微有些紧张,她不想让自己表现出需要求助的样子,但事实上,她感觉自己要被黑暗中的一股力量逼进了绝境中。

算命瞎子用手指敲了敲桌子,不紧不慢的说道:“只要你离那只吸人阳气的陶罐的远远的,就能少遇见一些离奇的事情。不如这样好了,我大发慈悲,替你保存那两只陶罐,这样三只陶罐就收集齐了。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白白损失的,价钱方面一定能让你满意……”

说着说着瞎子就暴露了贪婪的本性,一不小心就把钱的事情说去了。

搞了半天,原来瞎子是觊觎那两只来历不明的古董陶罐。

杨小凡平时也看一些鉴宝节目,一些比较珍贵的古玩,通常都是一套,一套当中少了一件,就会变得不值钱。

杨小凡虽然不知道黎少煌的那两只陶罐到底值多少钱,不过看瞎子那么卖力的演戏,应该也不会便宜到哪去。

她提了提肩上的包带,不再犹豫,扭头就走向车站。

算命瞎子嘴里满口跑火车的话,杨小凡是一句也不想听。回到黎氏祖宅以后,杨小凡用微信告诉林落落今晚遇到鬼市的经过。

林落落一听,便觉得十分气愤,帮着杨小凡痛骂那个企图占杨小凡便宜,又意图骗从杨小凡手里骗走两件“古董”的瞎子。

林落落正义感爆棚,骂了好一阵,才停下来。

林落落骂完瞎子,接着就吵着闹着让杨小凡这周五下班以后,带她一起回黎氏祖宅过夜。

林落落誓要亲眼一睹,那个连算命瞎子磨破了嘴皮子都想要得到的陶罐。

林落落平时就喜欢玩真人密室逃生一类的游戏,最近很火的“巫蛊荒宅”的房间,林落落一个人就去了七八次。

能来黎氏祖宅这种真正意义上的荒宅探险,对于林落落来说是一种很新鲜、很刺激的挑战。

对于杨小凡来说,带林落落来黎氏祖宅也不是不可以,反正黎少煌也没有说不准带朋友回家里过夜。

她只是有点害怕,性格外强中干的林落落万一也遇到宅中那些诡异的事情,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只是电话那头林落落软磨硬泡、不依不饶的,杨小凡也只好答应。

周五的时候,林落落打来电话,说巴黎那边有一场重要的秀,她必须到场,连夜就订了飞法国的机票,就不陪杨小凡回黎氏祖宅过夜了。

杨小凡有一种放下心头包袱的感觉,林落落不来,她也算松了一口气。

她本能的觉得得靠近黎氏祖宅的人,都会被命运带到一条逆流而上,却无法回头的河流之上。

相对于命运来说。

人类,只是命运之河中渺小的鱼儿,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挣脱命运之河的束缚。只能从水中,浅浅的看见自己命运的轨迹,却永远不能预料到将来会发生什么。既然黎氏祖宅有可能会给人们带来无法预料的厄运,还是不要让自己身边的人轻易接触到这所宅子。

等到晚上十点左右,杨小凡又接到林落落从法国巴黎打来的一通电话。

电话那头,林落落因为不能赴约向杨小凡道歉,又告诉杨小凡她和多年未曾联系的初中班主任傅雨芳联系上了。

傅雨芳得知了杨小凡刚刚结束了一段失败的婚姻,情绪比较低落,很想登门去看望一下现在已经是失婚女人的杨小凡。

林落落自作主张的帮杨小凡约了傅雨芳周六在黎氏祖宅见面,大概早上九点钟左右会到的样子。

听林落落口气,她应该没敢在恩傅雨芳面前提及宅中的诡异情况。傅雨芳那个年代的人民教师,那是绝对不相信牛鬼蛇神一类的传说,他们几乎都有同一种信仰,相信科学的存在,相信客观的存在。对于杨小凡来说,傅雨芳是她一生当中最敬重的老师。傅雨芳曾经在杨小凡年少时,在她茫然时候,给过她无数启发和鼓励。

如果没有当年傅雨芳辛勤耕耘与教诲,成就不了现在重点大学毕业的杨小凡。

在杨小凡心里是有点埋怨林落落的,她虽然知道林落落告诉傅雨芳她现在的地址,让傅雨芳来看她,是出于好朋友的一种关心。

可是像离婚这种不光彩的事情,杨小凡希望身边的人知道的越少越好,尤其是被她一直敬仰的恩师知道,她心中总有一种给老师脸上抹黑的感觉。

但是,许多年不见的恩师傅雨芳要来,杨小凡心情又是得格外的激动,调了早上六点钟的闹钟。拿了抹布将黎氏祖宅里里外外,重新打扫整理过一边。

最后,撑了那把黑伞在黎氏祖宅大门前,提前等待着傅雨芳的来到。天空下着蒙蒙的细雨,空气中带着潮湿和冰冷。

傅雨芳是开车来的,雨刷将水珠轻轻刷去,她开了车门从蓝色吉普车上下来,看到杨小凡的时候,忍不住和杨小凡抱在了一起。

蓦地被一个长相有些陌生的中年女人抱住,杨小凡禁不住愣了一下,很短的时间内,杨小凡的脑子里不禁反应过来,是老师傅雨芳把她抱住了。

还记得最后一次被傅雨芳抱住,已经是在她很小的时候了,那时候她个子小小的,傅雨芳一搂,把能把她藏进怀中。

“老师,我想你了。”杨小凡深吸一口气,缓缓的说出心里话,那声音有些小,杨小凡觉得它们都要湮没在风雨声中。

傅雨芳没有多说什么,无声的揉了揉杨小凡的后脑勺,松开了杨小凡,才笑笑道:“个子长高不少嘛,我的小凡长成了大美女了。这么多年了,老师都没来看你,你不会怨老师吧?”

“老师请。”杨小凡虚引一下,开了铁门请傅雨芳进入黎氏祖宅,然后说道,“怎么会呢,是我应该去看您。”

蔷薇园被杨小凡打理很好,傅雨芳扫过一眼,就路过小径进屋。

傅雨芳走进黎氏祖宅,看到宽敞的内部结构和古老精致的家具时,不由的愣了一下,她听说杨小凡是净身出户,没想到杨小凡还有钱租得起这么大一套房子。

“小凡啊,租这么大一套房子,就你一个人住吗?”傅雨芳大概有三四年没有见杨小凡,难免客套,还是在用询问的语气问杨小凡。

杨小凡初中做班长的时候就知道傅雨芳是个对待学生极为严格较真的人,自己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恩师心中肯定是有意见的。

“恩。”杨小凡轻轻恩了一声,不敢多做辩解,请傅雨芳在老式布艺沙发上坐下,又泡了龙井给傅雨芳喝。

傅雨芳喝了一口茶,默默的环顾四周,她是历史系出身,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满眼都是价格不菲的古董。

就连屁股底下的布衣沙发,都像是晚清时期洋人卖给大清朝的老古董。

傅雨芳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复杂,最后她平缓了一口气,语气中尽量避免责怪,说道:“不是老师说你,小凡啊,如果是一个人住,还是不要浪费钱租这么大的房子。”

再次见到傅雨芳,杨小凡不想让傅雨芳觉得自己过去的学生过的很糟糕,难免不敢直接说出实情来。

可是不说出实情,又怕恩师不谅解自己。

稍微纠结了一下,杨小凡才在傅雨芳严厉的目光下,将租下黎氏祖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傅雨芳。说实话,就连傅雨芳都对房东先生黎少煌倒贴钱让杨小凡住进这么一间大宅子里,颇为惊讶,毕竟天下真的没有免费的午餐。

傅雨芳千叮呤万嘱咐,让杨小凡注意安全,切莫贪小便宜,谨防受骗上当。

杨小凡嘴上虽然解释,是黎少煌需要有人照看房子,才会以这样的方式租出去,让傅雨芳放心。

心里却是犯了嘀咕,黎少煌租房子给她的时候,可从来没说过这个宅子里死过那么多人,难怪是倒贴钱,她现在已经狠狠的吃了一次贪小便宜的大亏。

一聊之下,杨小凡发现她和傅雨芳之间的话题都是围绕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了,马上也询问了关于恩师傅雨芳这几年的经历。

傅雨芳现在还是一名在中学任教的历史老师,她儿子九岁大了,在市区的一所学校上小学。

傅雨芳的老公是一名律师,平时处理的都是民事诉讼,收入比较稳定,在市中心也买了一套两居室的房,这两年风调雨顺,没有遇到过什么大事。

最后,二人谈起了杨小凡丈夫出轨,导致离婚的遭遇,杨小凡早就知道,有林落落这张大嘴,傅雨芳肯定是会问起来得。

这段经历对于杨小凡来说是惨痛的,或者说是已经快要结痂的伤口,她连碰一下都觉得痛。

傅雨芳问她什么,她就像木头一样,僵硬的回答。也不诉苦,就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的回答,也不多回答,傅雨芳问什么就答什么,也不隐瞒。

傅雨芳还以为杨小凡还没走出许志文给她带来的伤害,不住苦口婆心的劝说杨小凡不要再去想过去的伤心事,希望杨小凡能保持积极的生活态度。

旧事重提,就等于是重新扒开结痂的伤口,杨小凡觉得心里很不好受,却还是要摆着笑脸,苦笑感谢傅雨芳百忙中抽出时间鼓励自己。隐约之间,杨小凡总觉得,傅雨芳和从前有些不同。从前的傅雨芳,总会考虑别人的感受,不轻易揭开人的伤口。

经过傅雨芳的拷问,杨小凡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血淋淋的人,浑身上下都需要绷带来包裹伤口。

“老师,中午了,不如就留下来吃饭吧。”杨小凡看了一眼客厅的摆钟,发现摆钟时针指向了十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她想尽快从傅雨芳追问分析她过去的婚姻中逃出来,但又不敢主动提出来,得罪了敬重多年的恩师,只能咬住唇,一直熬道吃饭的时间。

傅雨芳也觉得饿了,可是还是要和杨小凡客气两句:“小凡,这怎么好意思呢?你还要你亲自下厨做饭,我还是开车回去市区吃饭吧。”

“没关系的,我已经提前做好了,老师你现在这里看会儿报纸。”杨小凡目光扫过桌上的报纸,马上起身,走进厨房。坐在客厅的傅雨芳,对桌上的报纸并不感兴趣,而是在房子里左看看,右看看。她觉得杨小凡的运气实在太好了,都流落街头了,还能找到这么大一间宅子住。

她走到客厅那口午夜十二点就会响起的摆钟前,伸手忍不住摸向了摆钟的玻璃,眼中是一种艳羡的情绪。

对收藏有点研究的她,一看就知道这是民国初年的时候,手工制作的摆钟,应该是德国工艺,价格十分的昂贵。

在看看头顶上那个水晶吊灯,且不论历史的收藏价值,光轮体积,如果放进拍卖行,至少是三十万起拍。

这个黎氏祖宅的房东,家底一定颇为殷实。相比什么都不懂的杨小凡,傅雨芳可是“懂行”的人,触目所及,所有的家具、摆设,在她眼里都明码标价,贴上了她心底的价签儿。

“老师,可以吃饭啦。”杨小凡把做好的饭菜热一热,十五分钟后,喊傅雨芳进饭厅吃饭。

念念不舍的把目光从黎氏祖宅里那些古玩上挪开,傅雨芳提步进了饭厅,房里飘着阵阵饭菜的香味。

“好香,小凡,你的手艺应该不错吧?”

第一次见到杨小凡做的菜,傅雨芳有一种惊艳的感觉,菜色做的很精致,有点像酒店里五星级厨师的作品。

杨小凡听到这里,有点不好意思,心想在家的时候婆婆张敏和前夫许志文不是嫌弃自己做的油了,就是嫌自己做的淡了,总没有一次好。

“可能会不太好吃……”杨小凡嚅嗫的话还没说完,傅雨芳用筷子夹了一只元宝虾,用力咬了一口,感觉到淡淡的甜味和一丝咸味巧妙组合,加之虾被炸的恰到好处,入口酥脆,

一口吃完,傅雨芳赞不绝口:“真是好吃,许志文真是没眼光,放弃这么好的妻子,是他没有口福。”

又听人提起许志文,杨小凡一阵缄默,没有多说。

似乎看出了杨小凡心中不是滋味,傅雨芳轻轻拍了拍杨小凡的手,“小凡啊,今天老师来,看到这么大一个宅子,只有你一个人,还打扫的一尘不染,说明你真的是难得勤劳贤惠的女人。是许志文不知道珍惜你,哈哈,你这么贤惠,倒是便宜了房东,把房子照顾的这么好。”

吃过午饭,杨小凡收拾了碗筷,两人又坐到了沙发上闲聊。

闲聊中,傅雨芳扶了扶鼻子上金色的眼镜,突然向提起了宅中的那两只造型古朴的陶罐,“小凡,听落落说,宅子里有个古董陶罐子能自动吸水?罐子内壁还刻着神秘的古代文字,能不能拿出来给老师看看。”

杨小凡突然明白过来,多年不见的恩师傅雨芳大老远的开车来黎氏祖宅,也许并不是单纯的来看自己。

她可能还有另外一个目的,那就是傅雨芳听了林落落对陶罐添油加醋的形容,也对这两只陶罐产生了兴趣。

说老实话,杨小凡是不想把陶罐拿出来给傅雨芳看的,因为那毕竟是黎少煌的东西,不经过黎少煌同意,就拿出去给傅雨芳看,似乎不太好吧?

她脑子里搜肠刮肚的思考着怎么应对傅雨芳这个请求,嘴里已经鬼使神差的问道:“不知道老师为什么唯独要看这个陶罐,它有什么独特之处吗?”

说完,杨小凡就后悔了,她很少这么心直口快过。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内心深处,也对这两只陶罐充满了好奇。

“落落说,这个陶罐有三个一摸一样的,你在夜市里遇到的一个算命的老人,企图骗走你手上的另外两只。老师怀疑……”

傅雨芳说道这里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然后深沉而低缓的说道:“老师怀疑,这三个陶罐也许在古时本事一套器具,相互作用。如果能凑齐了这三只,作为考古研究,对于现阶段的一系列历史发现,都可能有着重大的突破。”

傅雨芳虽然只是一个中学历史老师,对考古学和历史严研究却绝对不逊于一个大学教授。甚至可以说傅雨芳就是一个大学教授,曾经有一所知名大学请傅雨芳去做历史系的讲师,傅雨芳为了他们这帮学生,硬是给拒绝了。

对于两只陶罐的来历,杨小凡也想知道。

陶罐能够吸收液体,虽然并非极为不寻常的事情,也可能是罐子的构造,或者质地造成的假象,可也足矣证明古人的智慧是无法估计的。

以恩师傅雨芳的学识,如果亲眼见到那两只陶罐,应该能够猜透个一二。

从柜子里取出了那两只陶罐,杨小凡递到了傅雨芳的面前。

傅雨芳从外套的内袋中里掏出一枚放大镜,先从其中一只陶罐上开始研究。

陶罐握在手里的时候,傅雨芳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会自动释放出寒意的古物。

仔细研究了一下,傅雨芳瞪大了眼睛,凝视着被放大后陶罐内壁上的文字,然后皱着眉。经她手里头的文物,少说有几千件,可偏偏她就是看不透这件东西为什么会自己释放几乎达到零下的冰冷的触感。

少顷,她舒展了眉头,用颇为欣喜的口气对杨小凡说道:“这个陶罐造型很简单的嘛,看文字有点像殷商时期出土的文物。早前殷墟出土的那批文物中,其中就有一只陶罐和这两只很相似,这个陶罐和殷墟出土的那件陶罐,应该属于殷商同一时期的文物。”

杨小凡睁大了瞪着傅雨芳手上的陶罐看,她可没想到这两只其貌不扬的罐子,出生的年代距离现代居然会有那么遥远的历史。

“那老师,陶罐上的文字写了些什么呀?”杨小凡托着腮,好奇的问道。

傅雨芳皱了一下眉头,用放大镜逐一把内壁的文字又扫了一遍,说道:“应该是祭祀用到的文字,一般是用来赞美天神的祈福用语。要知道,那时代的人最崇尚祭祀,这个陶罐应该是祭祀的时候用到的礼器。”

“祭祀?可是商朝那时候不是青铜时代吗?怎么会用陶制品作为礼器?”杨小凡想到小时候学的教科书,提到夏商周的时候,总会以青铜器作为核心,很少提到陶罐在那个时代的用处。

稍一思考,杨小凡依稀想起来,小时候,看一档考古类的栏目的时候。

有些陶器,那个时代的人,会作为棺椁成殓尸身。

不过,她暂时还找不到,这只陶罐和这个习俗之间有什么特别的联系。

傅雨芳没有解释为什么陶罐可以作为殷商祭祀礼器的意思,而是意味深长的劝说杨小凡:“小凡啊,你知道吗?如果这两只陶罐和第三只流落在别人手上的陶罐,真是一套文物。我还是建议你想办法把三个陶罐凑齐,献给国家。毕竟一整套完整的殷商时期文物,对于现在的考古界而言,是十分珍贵的,也有可能是一项历史性的发现。”

杨小凡一听傅雨芳要她把黎少煌的陶罐献给国家,脑袋里都炸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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