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在这个南方的小镇上，辛勤的习惯促使着小镇的居民早早醒来，街道上，鱼店的老板接过订单唤来店员吩咐备货，穿着灰底紫色印花棉衣的老婆婆肩上一根竹竿一前一后挑上两大篮子菜穿过高高的石头城门，当她走到往常摆摊的位子时街上已是人来人往。

热闹的街道后方一辆黑色的面包车静悄悄的停在角落里，镇上的街头低尾高，在街尾又有一栋带院子的两层楼民居，院里有一颗冠叶浓密院内院外各分一半的白玉兰树，正适合埋伏。

麦子“阿啾。”

麦子揉揉鼻子，眼睛像涂了红色的核桃，往保温杯里倒一包感冒灵，手摇晃杯子眼睛还死死盯着街面。

来青镇的头天，当地的警察说姚凡每天都会到街上买菜，孟持之和姜局长通电话汇报情况，商议后决定带着四五个人开车直接到街上埋伏，等姚凡出现几人悄悄围上去把人拿下。

右手食指一下一下敲着，这是孟持之在思考时的习惯，

孟持之“麦子，几点了？”

麦子“快七点半了，孟队，人越来越多了，不方便捉人吧。”

孟持之“没事”

孟持之“人多也方便我们接近他。”

孟持之“你一会就别去了，留在车上休息。”

麦子“孟队，没事的，就普通感冒，我可以参加行动。”

他看了看麦子，后者的神情坚定，双眼因为熬夜和感冒变得红肿却闪烁着明亮得吓人的光，这样的坚持，这样的目光，好。

孟持之“一会跟在我后面。”

麦子“谢谢孟队。”

麦子半小时后，街上熙熙攘攘，一个传普蓝色T恤的人出现在众人眼里。

孟持之“来了。”

孟持之死死盯着那人——姚凡。

孟持之“行动。”

一声令下，车上的人纷纷下车迅速散开混入人群，麦子跟着孟持之由正后方悄悄靠近姚凡。

二十米、十五米、十米、五米……“啊啾！”麦子突然打了一个超级响亮的喷嚏，姚凡转过头对上孟持之的视线，半秒一瞬，姚凡立刻丢掉手里的东西夺命狂奔。

孟持之“该死。”

孟持之立马追上去。

薛以恒蹲在地摊前买菜，他是老婆婆的常客，每次来老婆婆都会额外赠送一些果蔬给他。

买好菜他刚站起来一个人疯了似的在人群中奔跑撞了他一下，手里的菜险些掉了，朝那人跑的方向看去，一股比刚才更大的撞击实实在在与他的背接触，他整个人像纸片一样飘出去，手里的菜落了一地。

孟持之瞥一眼被自己撞趴的人，那人正好回头，两人清清楚楚看见对方的脸，孟持之蓄势待发的动作硬生生停下来，朝他抛下一句，

孟持之“等我。”

就立刻飞快地追上去。薛以恒呆坐在地上，老婆婆上前把他扶起来，

老婆婆“小薛老板，没事吧？”

薛以恒“嗯，没事。”

是孟持之，他怎么会在这？薛以恒把菜捡起来，准备回一枣客栈，刚迈出一只脚他就停住了，刚才孟持之让他等他，把脚收回来，呆呆站着。

杨小杨“舅舅。”

薛以恒回头，看见杨小杨从人群里窜出来，

杨小杨“舅舅，你发什么呆，菜买好了吗？”

薛以恒“嗯，买好了。”

杨小杨“那我们回去吧，我来拎菜。”

杨小杨接过满满两手的菜。

薛以恒“小杨……”

杨小杨“什么？还有东西没买吗？我们一起去买，买完快回去吧，店里客人饿的要发狂了。”

想想店里的客人，薛以恒对老婆婆说：

薛以恒“婆婆，要是刚才撞我的那个人来找我，你就告诉他来一枣客栈。”

老婆婆“好嘞。”

杨小杨“舅舅，你被人撞啦。”

薛以恒“对啊，我一身的灰，你没看见啊。”

杨小杨“我还以为你是自己蹭到了，怕你不好意思就没问。”

这傻小子，

薛以恒“菜拿来，我提一半。”

另一边，孟持之等人把姚凡逼进一个死胡同，几人合力将姚凡拿下。把人交给当地的警察请代为关押后已是十一点过，孟持之赶到街上，早市已经散光只余几个摊贩在收拾。

老婆婆“小伙。”

孟持之看过去，一个老婆婆挑着两个大菜篮子正准备离开。

老婆婆“小伙，刚才是不是你撞了小薛老板啊？”

孟持之“是我，婆婆你认识薛以恒？”

老婆婆“认识的嘞，小薛老板让你去一枣客栈找他，喏。”

老婆婆指向南边的一栋半隐在山林里的四层带院子的房子，

老婆婆“就是那个啦，小伙，撞了人要去好好道歉哈，小薛老板人很好，不凶的。”

孟持之“谢谢婆婆。”

薛以恒看向那栋房子，这时阳光退了寒气，同他的血液一样沸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