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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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在意吗？』

狐之助蹲坐在屋顶的房檐上，硕大的圆月穿插着云雾的影子，淡淡的月光轻轻铺在黄白相间的皮毛上

『关于山姥切国广的事』

『那家伙……』监察官单手搭在膝盖上，清冷的声音在微风中起伏，『那时候看我的眼神，好像早就知道我的身份』

『然而，他什么都不在意，而且他的行为明显和其他的刀剑男士不太一样』

『最初，我以为他是得意忘形，但好像又不是』

『你如果那么在意的话，要不要去那个本丸看一看？』狐之助歪着脑袋，黑珠般的眼睛仅有一星光点闪动着

『不必了，还没有到时候』监察官站起身，『我现在可是有你们给予的更重要的使命，对吧？』

『嗯，我们可是因为你是「山姥切」才会选择你呢』

『就算是为了我这个身份，也要好好完成工作才行啊』

…………

清亮的星光点缀在静谧的夜空中，仿佛响彻木灵间的铃声，池塘中漾起波纹，扰乱了映在水面上金发碧眼的面庞

『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山姥切跪在池塘边，低头看着自己不知砍杀过多少溯行军的双手，垂下的刘海投出一片阴影，遮住了他的表情

知道了真相又如何，如今的他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改变不了，并且，他还必须向其他刀剑男士，向审神者，隐藏这个事实

以审神者那样的性格，很难知道在知晓这些真相以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只能任凭事态这样发展了吗

『反正现在已经……是这样的状态了』

『……不要放弃』

『……！！』山姥切猛地抬起头，眼角的余光映出声音主人的影子，他不敢置信地转过头，黑色的外套、深棕色的头发，还有那暗金色的眼眸，切切实实地反映出这位付丧神的身份

『大俱利……伽罗……？』

他颤抖着念出那个名字，见到面容的一瞬间，逐渐模糊的视线不安定地摇晃着，涌上鼻尖的酸涩无论如何也止不住

大俱利伽罗放低身子，单膝跪在山姥切的身旁，双手绕过脊背，将他抱入怀中，爱怜地亲吻着金色的发顶

『……你的话，一定可以做些什么』

『我、……』

再次感受到那份熟悉的温暖，山姥切紧紧抱住他的腰，将脸埋在黝黑脖颈的皮肤间，任凭泪水流下浸湿那人的衣物

然而，在大俱利伽罗出现的那一瞬间，他的脑海里几乎一片空白，什么也不想去思考，他能做些什么，到底能不能做到什么的，他才不想去管

他只害怕这一次放开手，这位付丧神就会永远消失在他面前

温度似乎在渐渐溶解、消失，池塘的水位缓慢上升着，裸露的皮肤被冰凉的液体渐渐覆盖，山姥切再次收紧双臂，可却在水完全吞没了他们两人之际，巨大的空虚感再次袭来

印着黑龙的打刀幻化成了泡沫，又一次消失在他面前

山姥切张开嘴想要呼喊他的名字，喉咙却像是被谁扼住一样发不出声音，他努力地睁开眼睛，身体只是在水中不断沉浮，水面的那片光芒向远处褪去，视线终于被黑暗不留一丝缝隙地覆盖住……

等到意识再一次恢复时，山姥切猛地睁开眼睛，湿漉漉的面庞上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他缓慢地坐起身，一手撑着额头，整理着混乱的思绪

阳光穿过门的缝隙，熟悉的房间布景提醒着他正身处本丸内

说起来，聚乐第的调查已经结束了吗…

山姥切想起之前听说「政府」给的那个评价，似乎也只是良好的程度，审神者也好像要重新编成队伍进行再次调查

『山姥切，起来了吗？都已经中午了哦』加州清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主公刚刚回来了，说有事要找你』

『嗯…我马上过去』

山姥切深吸一口气，起身换好衣服，胃部传来的一丝不适令他不由得皱了皱眉，他拉开门，向着审神者房间的方向走去

…………

『听五虎退说…你最近的状态似乎不是很好…没事吧？』

『……』

『上次聚乐第的出阵…太勉强了吗？』

『……』

『切国…？』

『……！啊…什、什么事？』

审神者放下茶杯，看着方才一直发呆才回过神来的付丧神，眸子里写满了担忧

『你…没事吧？』

『没…没什么…』山姥切低下头，他心里也清楚，自己现在的这种状态，说没事的话可能谁都不会信，但这却是他唯一能回复审神者的话

『不要太勉强自己啊……』审神者默默转着手中的茶杯，思索了一阵，继续开口道，『说起来，我这几天在现世那边，碰上了很不得了的事』

『大概是一个白色的、不可思议的生物，它问我愿不愿意成为魔法少女……什么的』审神者回忆起自己遇到的情况，不禁笑了笑，『可能是因为当上了审神者的缘故，我没有觉得他的话那么的难以置信』

『您说、什么……』似乎是捕捉到了什么关键字，山姥切一瞬间睁大了眼睛，然而面前的少女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

『不过…又是审神者又是魔法少女什么的，这个世界还真是不可思议啊』

『……不行！！您不能答应！』

『……诶？』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审神者愣了一下，对方双手猛地撑在面前的茶桌上，碧绿的眼瞳中满是焦急

『不…』山姥切尝试组织着语言，但无论如何他怎么筛选，终究没有办法找到合适的词句，『您…那个魔法少女什么的，您不能答应……』

『……』审神者皱了皱眉，肃穆的气息慢慢从房间内部渲染开来，那一瞬间安静地可以清楚听见挂在墙上的钟摆，秒针滴答走过的声音

『我……还没想好，毕竟我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同时兼顾审神者的职位和魔法少女……』

『是吗…抱歉，我先告退了…』山姥切站起身，向着审神者简单地行了礼，便沉默着走出了房间

『有什么烦恼吗？』熟悉的声音从墙角的阴影传来，狐之助踏着步子不紧不慢地走到审神者身旁，『或许我可以为你解答』

…………

铃声划开了寂静的空气，楼梯的转角处，山姥切被一抹蓝色的身影叫住

『山姥切，等一下』

『大和守…？』

大和守安定湛蓝的眼瞳中似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信息，他垂下眼睑，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尔后又缓慢地抬起头

『关于堀川，我有事想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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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