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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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阳光照在草叶的露珠上，反射出星星点点的光芒，偶尔响起一两声的幼蝉的鸣叫，预示着季节慢慢的转变

山姥切国广轻轻拉开房间的门，彻夜未眠的他在看到屋外闪烁的阳光的一瞬间，抬起手遮挡在额前

真是刺眼啊……

他环顾四周，正好与拐角处过来送早饭的五虎退撞上视线

『啊、山姥切先生…早上好！那个…我看山姥切先生你们一直没有去餐厅，所以就……』

『……嗯，不好意思还让你特意送过来，谢谢你了，五虎退』

『没、不要紧的！』

山姥切从五虎退手中接过餐盘，两人份的早饭令他不由自主地停顿了一下

说起来，自己之前还和大家撒了谎，说自己会「接他回来」

那个真相…最好还是不要让大家知道吧，当时的他有些恍惚，随随便便找了一个理由说明了大俱利伽罗不能和大家一起回本丸的原因

而且，如果审神者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崩溃的吧……

『那个…山姥切先生？』

五虎退的声音使他回过神来，察觉到对方琥珀色眸中的担忧，山姥切只是摇摇头

『没事…』

『还有、主公大人说，等一下会有出阵的任务，好像是最近发现状况发生了变化，关于调查「聚乐第」的……』

『我知道了，出阵之前我会做好准备的』山姥切笑了笑，同五虎退道别后，坐在走廊上，机械地拿起筷子将留有温度的饭菜送进嘴里

…………

…………大俱利伽罗……

『……国广』

『怎么了？』

山姥切放下手中还串着一个团子的竹签，带着疑问转过头，对方只是用手指着自己的嘴角，示意着那个地方留有团子上的糯米粉

他看着大俱利伽罗，轻声笑了笑

『帮我擦掉吧』一直以来，不都是那样做的吗

大俱利伽罗停顿了一秒，嘴角上扬，暗金色的眸子里满载着温柔，抚上他的脸颊，渐渐凑近，伸出舌头舔去嘴角的糯米粉，随后又在山姥切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山姥切眯起眼睛，单手抓住对方的衣袖，微微泛红的面颊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过去的残影与现在相重合，然而，现在独自一人坐在走廊边缘嚼着蜡味般的饭菜的山姥切，面容上只剩下说不出的苦涩

事到如今，就连最基本的想要倾诉都做不到，直觉告诉他，本丸之中，没有任何一个人适合当那个对象

如果他还在的话…无论什么事一定都能够接受，就算最终要迎接那一天的到来，和他一起的话自己其实无所谓…但是……

山姥切咬紧牙关，金色的刘海遮挡住一半视线，在逐渐模糊的眼眶前同其他景物交融在一起，捏着筷子的手指颤抖着愈发用力，直至木筷「咔」的一声断成两截，他才像放弃了什么一般，将手中的碗筷放回餐盘里

身后响起铃铛摇晃的清脆的声音，甚至不用回头不用思考，山姥切就知道来者的身份是那只狐狸

『……有什么事吗？』

『刚才五虎退应该有通知过，出阵的准备做好了吗？』

他想起刚才五虎退的传话，冰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改变，『……你又在搞什么莫名其妙的事？』

『这是审神者的安排，因为现世那边暂时抽不开身所以由我负责联络，我所做的只是和审神者说明了「聚乐第」的情况』

『……你应该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如果你是问「聚乐第」的话，我想你应该没有忘记之前提到过的「监察官」』

『那里以某个被遗弃的世界为舞台，你们要做的，就是寻找残留的时间溯行军，最终由监察官整理上报击败敌军的数量』

『……有什么意义吗？既然那个世界已经变成了那副样子』

『我以为你会有兴趣呢，毕竟那里也存在着一个本丸，只不过已经废弃了』

『你说什么……』

『当所有的刀剑男士全部完成自己的使命之后，想必那个事实也会瞒不住了吧，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就会把一切真相告诉审神者』

『然后，被审神者放弃的本丸，维持它存在的精神力也将慢慢消耗，最终什么都不会留下』

『在你们调查完之后，我们就会对这些本丸进行相应的回收工作』

『等等……精神力消耗…主公会怎样？』

『很长一段时间会处于精神力缺失的状态吧，不过单是这样是不会影响性命的，但是，对人类来说，精神力确实是维持良好情绪的必不可少的工具呢』

『失去了一部分精神力的审神者，会变得萎靡不振、易怒、不安、多疑……从而成为魔女的目标』

『…魔……女……』

山姥切想起之前狐之助提过的魔法少女的事，似乎将这些联系上了

『但是，也不乏精神力特别强大的审神者，在放弃本丸后，那份精神力由于情绪波动的影响可能会发生异变，也就是自主实体化』

『异变……难道说…』

『没错，那就是「检非违使」』

『…………』

山姥切只是一阵沉默，果然现在的这种状况，再有什么荒谬的事情，都不是那样不可置信了

『当然，我们原本的目的是要测试一下被我们的新的文明独自显现出来的刀剑男士，因为技术还不成熟，所以难免会在某些地方产生漏洞』

『之所以选择被遗弃的某个平行世界，是因为那样调整起来是最方便的』

『因为被遗弃了，所以几乎不会产生和消耗任何的能量，其本身就相当于一个独立的时空，不需要我们花费力气去创造了』

『实验…………吗』

当山姥切和部队中的其他付丧神们一同站在所谓的「废弃的世界」中时，看到最前方的那个、用一层白布遮住自己所有的「监察官」，想起狐之助的话语，心头忽然掠过一丝复杂

不过，他也不想去在意什么了，只是机械一般地寻找着溯行军的身影，然后用手中的刀剑刺穿他们

说起来，那位「监察官」知道真相吗？

他看起来，就像在履行属于他的某种「神圣」的职责一样，虽然偶尔视线会停留在自己的身上…

山姥切停在废弃的街道中央，看着静静躺在手心中、出阵前戴在脖子上的项链，还残有一星熟悉的气息

不过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吧……

『大俱利伽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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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