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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大婚(二)

纸鸢记

夜幕降临,周枳微带酒味回到醉竹轩。

  推开门,走到了宋沅面前。

  喜婆将花杆递上,说:“请新郎掀盖头。”

  周枳接过花杆挑起了盖头,露出了宋沅的脸,亦如白天在宋家见到的样子。宋玩打量着周枳:长衫玉立,三千青丝垂在身后,一身红衣衬得他越发英俊。明眸微动,似装满了漫天的星辰,闪闪烁烁的;挑起盖头的手骨节分明,皓腕如雪。

  周枳将花杆和盖头放在一旁的托盘上,坐在了宋沅旁边。

  喜婆将葫芦一劈两半,装满了酒,走到周枳和宋沅面前说:“请新郎新娘共饮合卺酒。”

  周枳和宋沅各执一半,手臂缠绕共饮合卺酒。喜婆蹲下来,将二人的衣角合在一起打了个结,笑吟吟地接过刚刚喝完的葫芦,说:“愿新郎新娘往后永结同心、早生贵子。新郎抓紧吉时行周公之礼,我等先退下了。”

  喜婆把宋茯和宋苓两个小丫头带了出来,顺手关上了门。

  红烛摇曳。坐在床上的二人却一时陷入尴尬之中。

  宋沅低下头解了那结,走到梳妆台前自行将头上的凤冠拆了下来,周枳一见她有所行动,便赶忙将床上的花生、枣子之类的全都抖下了床。宋沅一回头,见地上散着一地的花生、红枣、桂圆,皱了皱眉,从怀中抽出喜帕,蹲在地上一个个地捡了起来。

  周枳回头见宋沅蹲在地上捡东西,以为她是怕脏了地,心里不禁对这出身小门小户的宋沅多了几分无奈,说:“你不必捡那些,虽说我是个庶子,但每日还是会有人来打扫的。”

  宋沅偏头望了他一眼,扑哧一笑,又低了头继续捡,一面捡一面说:“郎君不必这么拘谨,你我之前从未见过,彼此皆不熟悉,况且今日郎君又累了,郎君该不会真想与妾身圆房?”

  周枳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圆不圆房与她捡不捡这些果子有什么关系?

  宋沅又说:“捡了这些总归还能吃,扔了也怪浪费,郎君在周家日子不好过,这些东西能多吃点为什么不吃?”

  周枳想了想,觉得还挺有道理。于是也蹲了下来,帮忙一起捡了起来。捡了一会儿,顿觉不对劲,问:“那,你捡了这些,有什么用吗?不会就是为了吃吧?”

  宋沅拿过周枳手上的果子,用喜帕包了果子放在桌子上,坐在那儿自顾自地斟了两杯酒,说:“妾身有个问题问郎君:这果子放在床上,尤其是花生,当人躺在上面时,会怎么样?“

  周枳坐在宋沅旁边的凳子上,接过宋沅递来的酒,但并未喝,说:“自然是会噼啪响啦。”

  “如此便对了,郎君与妾身一同将这花生剥了,把壳留着,待会儿踩烂。待明儿有人来打扫时,只要抓一把这桌子上摆

夜幕降临,周枳微带酒味回到醉竹轩。

  推开门,走到了宋沅面前。

  喜婆将花杆递上,说:“请新郎掀盖头。”

  周枳接过花杆挑起了盖头,露出了宋沅的脸,亦如白天在宋家见到的样子。宋玩打量着周枳:长衫玉立,三千青丝垂在身后,一身红衣衬得他越发英俊。明眸微动,似装满了漫天的星辰,闪闪烁烁的;挑起盖头的手骨节分明,皓腕如雪。

  周枳将花杆和盖头放在一旁的托盘上,坐在了宋沅旁边。

  喜婆将葫芦一劈两半,装满了酒,走到周枳和宋沅面前说:“请新郎新娘共饮合卺酒。”

  周枳和宋沅各执一半,手臂缠绕共饮合卺酒。喜婆蹲下来,将二人的衣角合在一起打了个结,笑吟吟地接过刚刚喝完的葫芦,说:“愿新郎新娘往后永结同心、早生贵子。新郎抓紧吉时行周公之礼,我等先退下了。”

  喜婆把宋茯和宋苓两个小丫头带了出来,顺手关上了门。

  红烛摇曳。坐在床上的二人却一时陷入尴尬之中。

  宋沅低下头解了那结,走到梳妆台前自行将头上的凤冠拆了下来,周枳一见她有所行动,便赶忙将床上的花生、枣子之类的全都抖下了床。宋沅一回头,见地上散着一地的花生、红枣、桂圆,皱了皱眉,从怀中抽出喜帕,蹲在地上一个个地捡了起来。

  周枳回头见宋沅蹲在地上捡东西,以为她是怕脏了地,心里不禁对这出身小门小户的宋沅多了几分无奈,说:“你不必捡那些,虽说我是个庶子,但每日还是会有人来打扫的。”

  宋沅偏头望了他一眼,扑哧一笑,又低了头继续捡,一面捡一面说:“郎君不必这么拘谨,你我之前从未见过,彼此皆不熟悉,况且今日郎君又累了,郎君该不会真想与妾身圆房?”

  周枳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圆不圆房与她捡不捡这些果子有什么关系?

  宋沅又说:“捡了这些总归还能吃,扔了也怪浪费,郎君在周家日子不好过,这些东西能多吃点为什么不吃?”

  周枳想了想,觉得还挺有道理。于是也蹲了下来,帮忙一起捡了起来。捡了一会儿,顿觉不对劲,问:“那,你捡了这些,有什么用吗?不会就是为了吃吧?”

  宋沅拿过周枳手上的果子,用喜帕包了果子放在桌子上,坐在那儿自顾自地斟了两杯酒,说:“妾身有个问题问郎君:这果子放在床上,尤其是花生,当人躺在上面时,会怎么样?“

  周枳坐在宋沅旁边的凳子上,接过宋沅递来的酒,但并未喝,说:“自然是会噼啪响啦。”

  “如此便对了,郎君与妾身一同将这花生剥了,把壳留着,待会儿踩烂。待明儿有人来打扫时,只要抓一把这桌子上摆的花生便行了。”宋沅说完使动手剥了起来。

  周枳也动起手来,剥了没几个,忽然轻轻地喊一声:”宋沅?”

  宋沅头也不抬,只低着头剥,随口一答:“嗯。怎么了?”

  “你真是宋沅吗?怎么与外面描述的不一样?”

  宋沅好笑地望了他一眼,说:“我不是谁是?”

  周枳咽了口口水,又说:“外面都说你贤良淑德,冷静娴淑,端庄大方。怎么我如今觉得你有点狡猾呢?”

  宋沅将剥好的花生粒聚在一起,拍了拍手,望着周枳说:“我听说郎君十分不着调,见到美人就走不动路,还听说郎君此生只纳妾,不娶妻,怎么如今……”

  “好了好了,你别说了,壳在角落里踩了便是,我去打地铺,你睡床。”不待宋沅说完就急急忙忙地从衣柜中拽出前几日藏的被褥。要说他为什么要藏?自然是怕他老爹逼他圆房所做的二手准备。

  宋沅转入里间,放下帘子,换了喜服。出来后,只见周枳将喜服扔在凳子上,正一个人生在地铺上吃着刚才的果子。宋沅脱了鞋子,将床上的白帕子扯下,扔到周枳怀中说:“辛苦郎君牺牲下自己的血了。”

  周枳将帕子扔在旁边,没理宋沅,仍自顾自地吃。

  宋沅撇撇嘴,伸手将头上的银簪扯下,由于周枳的地铺紧挨着床,宋沅直接将脚放在周枳铺好的地铺上,轻轻地靠近周枳。

  当周枳吃完果子抬头时,看见宋沅一手拿着簪子,一手扯着他的袖子,一脸的坏笑。吓得周枳急忙将袖子扯过来,连连后退,边退边说:“你,你,你要干嘛?你放开我,放开!”

  外面偷听的喜婆听到这儿,不禁捂嘴一笑,扭着腰肢离开了。

  宋沅哪会让周枳那么轻易躲开,死死拉着他的袖子,一不小心将衣衫扯开,露出了周枳健硕的胸膛,拽过周枳的手用簪子一划,将旁边的白布拿来,顺顺当当地抹了血在上面,松开周枳的手,站在地铺上得意一笑,转身上了床放下帘子。

  周枳躺在地铺上望着天花板,咽了咽口水,轻轻拢起衣衫,蜷起身子侧卧。天哪!这哪里是贤良淑德、端庄大方!分明是满肚子坏水、一毛不拔,还,还是个色胚!周枳想到这儿,快速拉过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头都没露出来,躲在被窝里,竟一晚上没睡着。

  次日清晨,宋沅起了个大早,其实也不算早,她往常都是这个点起。她掀开床帘,穿上鞋子,刚站起来时,周枳突然报开被子,顶着一双带着浓重乌青的眼睛狠狠瞪了宋沅一眼,瞪完又拉起被子把头埋了起来。

  宋沅眨了眨眼,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大早上的他怎么就瞪她了呢?不过,那双眼睛到是好笑的紧。想着想着,突然笑了起来。

  还没笑几下,周枳又掀开被子,坐起来,噪音沉沉地说:“笑什么笑,都是你耍流氓,我还没见过你这样的人!”

  宋沅这下明白了,敢情昨晚扒他衣服,把他吓着了。摇了摇脑袋,坐在梳妆台前有一搭没一搭的梳着头发,说:“郎君可别惊讶,既然往后你我成了夫妻,我便不会有所隐瞒。更何况,外面的传言我从来没认同过,我本也无心让大家这么以为,只可惜他们都这么传。”

  这下轮到周枳反应不过来了。她说的没错,外界的话她的确没承认过。

  宋沅放下梳子,转过身,望着周枳说:“郎君还是把被褥藏起来吧,免得待会儿来人伺候时,看到可就不好了。”

  周枳一听这话,赶忙爬起来,将那被褥卷阿卷,塞进了柜子中。转过身,似是有点儿委屈地说:“我这眼睛咱办啊?”

  宋沅忍住不笑,站起身,示意周枳坐在梳妆台前的凳子上,周枳也的确坐过去了。宋沅拉开镜子底下的小抽屉,将一盒用玉石打磨的光滑的小盒子拿了出来,打开盒子,一阵阵清香在屋子里散开,宋沅用食指蘸上少许,另一只手托起周枳的下巴,转转抹在眼睛周围,冰水凉凉的。

  周枳感觉到了宋沅温润的指腹在他脸上轻轻摩婆,他的耳根不经意地红了起来。虽说他周枳自认为见识过不少女人,但他也只限于观赏,真要和她们进一步是不可能的,他自己也是有原则的,更何况周家家训极严,从不许他们了私自乱来。如此说来,这般让一个女人摸自己的脸,还靠得这般近,宋沅算是第一个了。

  他不自在的忍到了结束。好在并不久,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竟然黑眼圈是半点儿也没了。周枳不禁好奇地问:“这是什么?应当不便宜吧。”

  宋沅盖上盖子,将盒子放了起来,说:“还好,是我宋家铺子自做的,名叫“冰玉膏”也就五六十两一盒吧。不过效果挺好,美白、润肤、遮暇都不错,”

  周枳咽了咽口水,五六十两!他一月月俸也不过十两,还不够。这嫡女就是不一样啊。站起身,走到外面,去洗漱了。

  待周枳洗漱完出来时,宋沅也来弄了。她绾上了妇人的发髻,非但不显老,反而多了几分精气神,身上穿着天蓝色的百蝶穿花,刺绣精美。再反观周枳,一身白衣,衣角绣几片竹叶,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宋沅望了两眼,皱了皱眉,说:“宋茯,把那件也是天蓝的,上绣云纹墨竹的衣裳拿来给郎君。”

  宋茯撇了撇嘴,极不情愿地到屋里去拿了。

  周枳也看出了宋茯的不乐意,但也没办法,人家好好的嫡女还是个带封的县主,搁谁也不愿意嫁给这么一个庶子嘛。整了整衣裳,说:“不用了吧,我往常都这么穿的。”

  宋沅接过宋茯的衣裳,往周枳身上比了比,说:“郎君以往是以往,如今不同了,这衣裳我本是做给我阿兄的,但还没来得及给,我瞧着你与我阿兄身量差不多,郎君别嫌弃,改天我重新为郎君做一身。”

  周枳深深地望了宋玩一眼,总算明白为什么别人说她贤良淑德了,原来她对自己人是真的好,便是他与她从未见过面且他又是庶子,她也并未嫌弃。周枳接过衣裳,朝宋沅笑了笑,转进屋去换衣。

  宋沅愣了愣,跟宋茯说:“你还别说,他笑起来还挺好看。”

  宋茯嘟着嘴,说:“娘子,你对他那么好做什么?”

  宋沅转身望着宋茯,正色道:“这是周家,不是宋家。你别给我在这儿惹事,不然我可保证不了护着你,你若不想在这儿便回去,有宋苓在也行。”

  宋茯闭了嘴,低下头说:“婢子也是想让娘子过得好。如果周郎君能对娘子好,婢子也无话了。”

  宋沅语气缓了缓说:“你哪里知道以后的事儿呢?我知道,你为我好,可是这是你家娘子我的选择,你得尊重。”

  宋茯点了点头。待周枳换完衣出来时朝周枳行了个礼说:“郎君别跟婢子一般见识,婢子也是希望郎君能对我家娘子好,还望郎君莫气。”

  周枳望了眼宋沅,心想这人还真历害,就那么一会儿,就让这小丫头服了。他一手握拳放在嘴边,假意咳了一下,说:“没事,我谅解的。”

  宋沅说:“你先下去备早膳,待会儿放到院子里即可。”

  打发走了宋茯。宋沅对周枳说:“宋茯那丫头虽脾气不好些,但手艺是一绝,待会儿郎君尝尝。宋苓那丫头稳重,烹得一手好茶。郎君往后尽管使唤。对了,郎君身边怎么没贴身的小厮?”

  “有的。不过前两天,他家中有事,我允了几天假。”

  宋沅点了点头,“如此便好。”

  宋茯许是一早便备好了膳食,不过一会儿就让宋苓端了来:一碟清香荣叶酥,两碗碧梗米熬得米粥,再配上一碟金丝松皮卷,一碟百脍芙蓉糕。宋苓又呈了两杯早茶。

  宋沅示意宋苓下去。端起一杯早茶,递给周枳说:“郎君尝尝这茶。这是用早上采的露珠,再配上香松,用茶叶最嫩的芽泡的。”

  周枳接过尝了一口,当真是清甜绕齿,余香沁人。

  宋沅笑了笑,又夹了一块百脍芙蓉糕放到周枳的碗中,说:”郎君再尝尝这芙蓉糕。”

  周枳轻咬了一口,只觉得较甜清淡,好吃的紧。又吃了几口,似是没了刚才的拘谨,放开了起来。又指了指宋沅,示意她也吃。

  宋沅拿起筷子,端起粥喝了起来。一顿饭下来,宋玩不过喝了碗粥,吃了个清香荣叶酥,再吃了两个金丝松皮卷,两块百脍芙蓉糕,其余全进了周枳的肚子。

  周枳却还有些意犹未尽。

  宋沅抽出帕子擦了擦嘴,说“我自小嘴便挑,一顿放也吃不了多少,郎君若是爱吃,下次我让宋茯多做些。”

  周枳点了点头,他靠在椅背上摸了摸衣角,那衣料当真比他的好上许多,又见宋沅这般问东问西。心上疑惑,问:“你怎么对我那么好?我不过只是个庶子。”

  宋沅笑意尽显,微启朱唇说:“郎君可知,郎君这幅皮囊当真不错,养好了再剥皮怕是别有一番滋味呢。”

  周枳忽地黑了脸,心上发怵,果然,这就是个色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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