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诏之行（29）

“没什么后悔不后悔的，他在我的身边就好。”雷丸说。

“那我也没什么可说。”夏莺时回到房间里，躺在床上，回想竹苓的模样。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变成那副模样。

一连好几天，夏莺时都没有见到过月夕和白虹。一直到次年年初，白虹忽然一人来到雷家，说要一个人回到中原去了。

“吵架了？”夏莺时问。

白虹支支吾吾，不回答他的话。不记得过了多久，他才说：“只是想家了。”

白虹没法告诉他们，他受不了每天必须面对月夕跟张冰镜侃侃而谈，买办法视若无睹。只能告诉他们是自己想家了。

大家也并未点破他的话语中另一层意思，只是略担忧地说：“一路平安。”

白虹离开的那天夜里，月夕便自个儿冲进雷家问人。

她的小腹已经隆起，但是常年习武的缘故，她走路还算正常。

雷家的人听闻她来了，好声好气地去迎接，一是她的身份，二也怕她伤到腹中胎儿。

月夕并没有公主架子，她只像是一位寻夫的妇人，她坐在大厅的高椅上，急切地问众人：“可有见过他？”

嘉月抬步打算走到她的面前告诉她，却被身侧的夏莺时阻止。他不懂为何意，却也收了脚。

“未曾见过。”雷丸先说出口。

“真的吗？”她盯着雷丸，掏出别在腰间的笛子，笛子一响便飞进来一只小虫子 小虫子落到她的手里，她递给雷丸道，“吃下去，若你骗我便会五脏破碎而亡。”

他拿下虫子正要吃下去，却又被月夕叫停。

她收回虫子捏死在掌心里，她说：“我信你们。”

可是她说完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不敢再多言一句。

良久，月夕才自己起身，走到夏莺时的是身边，对她说：“我一直很信你，我想问你，见过他吗？”

夏莺时自然不会辜负这份信任，直接说：“见过，已经离开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先是一愣，不过转念一想，她自然有自己的打算。

“离开？去哪里了？”

“那我就不知道了，你要去找他吗？你出得去吗？张冰镜回放你离开吗？你如今敢忤逆王后的意思吗？你跟他们作对不怕孩子保不住吗？”夏莺时一连逼问倒是让月夕哑语，随后平淡地抚摸她的脸颊，轻声细语道，“他还会回来的，你放心好了。”

月夕摇摇头，她想他待在自己的身旁。

夏莺时却又问她：“你一日十二个时辰，有多久是与他待在一块儿，又有多久是跟张冰镜待在一块儿？你不能容忍他与旁女子亲密，可你跟张冰镜之间的事情，他怎么能做个睁眼瞎？”

“天微亮，你就要去跟张冰镜练笛子，一直到傍晚才回来。一日三顿，你两顿跟张冰镜一块儿吃。有时入了夜，你还要偷偷跟他出去……你扪心自问，你这些时日都种种，对得起他吗？他随你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与你一同入了宫，可你呢？弃他于不顾。”夏莺时就差指着鼻子骂她，“人心再温热，也经不住你这样泼冷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