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蜚语（3）

蒋嘉月见她满腔怒火，着实不好多言多语。他眼神四处瞟，最终落定在她白如死灰的脸颊上。他伸出手，似乎要去抚摸她的脸颊，却在她的眼前停下，细声细语道：“就算是事实又如何？方絮哪里能吃亏？而且以我对他的了解，假使说，他所言句句属实，以他的性格，你早就死了。他可不能容忍让他受委屈的人还存活于世，既然他可以对这般难以启齿的事情大肆宣扬，说明此事是极有可能无中生有，当然也可能此事确实存在，却是被他添油加醋些。”

蒋辰月唏嘘道：“真假自有天公定夺。虚虚实实，实实虚虚，真也好，假也好，不过全凭一张嘴罢了。”她面无表情看着他那双忧虑的眼睛，“担心我？大可不必，我这人命大，死不了。别看我这张脸苍白，可我这头脑可精神着。”

“辰月，不若我带你去看看那楼阁建设如何了。待在这儿你我都心烦意乱。”蒋嘉月只好转移她的注意力，省的二人都为方絮的神操鬼演而恼怒，争执。

“去看看。”走路也不免闲谈，蒋辰月问他，“可想好了楼阁的名字？”

“三月阁，如何？”蒋嘉月不假思索道，“我们相识在三月，不若就用这个名字。”

“你当真觉得这个名字好？”蒋辰月左右不爱这个名字，总觉得过于随意。这可是她以后要居住的地方，哪里能取这么随意的名字。她左手环柳腰，右手托下颚，深思熟虑后道：“不如叫辰月阁吧，以我的名字命名。而且辰月本就是三月的意思。”

“当真好吗？还不如叫嘉月阁，你的名字哪里有我的名字气派？我蒋嘉月的名字在浔阳可是响当当的名字。”

“哥，你的名字在浔阳响当当，可你不知道，我的名字在江南西道都颇有名气。”

“美名还是臭名？”

“臭名也是名，也算名扬万里。”蒋辰月笑说，“我的名声，你去打听打听，说不知道浔阳有个野丫头，小乞丐，偷鸡摸狗，样样精通。”蒋辰月轻松看着他，可是他的脸上却是一层阴郁。那层阴郁本该是蒋辰月的，可是她不愿意摆出这模样，让人瞧见了不好，容易给人察觉出她拼尽全力隐藏的痛苦。

“是啊，小乞丐，偷鸡摸狗，样样精通，不过，可不止会偷鸡，还能偷心。”蒋嘉月宠溺的眼睛里满是这个人。

“你从哪里晓得，我能偷心？我曾经就偷过猪心，带到城郊外烤，莫说，还挺香的，就是没佐料，吃着一股腥味。”

“我说的是人心。”

“一派胡言，天地良心，我是做小偷小摸的勾当，可你说的人心，我哪里敢偷啊。我怕人家阴魂不散来找我。”蒋辰月说话时，黑白无常的模样历历在目，她打了个寒颤，往蒋嘉月身旁缩了缩，“哥，天地良心，我真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给我吃熊心豹子胆，我也不敢偷人心。我没有，白爷，我真没有，白爷，别带我去阎罗殿。”她双手抱头，仿佛又见黑白无常向她走来，她瞪大眼睛，尖叫一声，“白爷，我没有！”

就这蒋辰月吸引众人目光的时候，她感觉到有一个人把她紧紧抱着，她能听见那人急促的心跳声与呼吸声。

“辰月，不怕，不怕，辰月无错，白爷不收，黑白无常不要你。尘寰有我，有蒋家，任谁也带不走你。”蒋嘉月安慰她，声音显然在颤抖，自己也风声鹤唳，仍旧细心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