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很多事情,场面过的去已经很难,此时会忽然觉得,自己终究会死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情,终究会死而现在活着,又有人生如此,才有满足一说。
——吴邪
井繁咦?我刚才确实听到动静了呀,怎么没有人了?这些都是什么呀?
汪择里面都是机关,不想死的话,就别乱动。
见他仅是一眼扫过去,就立刻有了判断,我暗自咋舌。这样厉害的人物,如果他是汪家人的话,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井繁你是说这些石头人会动吗?
汪择这些都是石人俑,是古代陪葬品的一种。
这些东西,原来也是人俑。我感觉自己被上了一课。
那么,这个地方与南海王墓也太像了。
我心里突然就产生了一个想法:从南海王地宫到福建地下河,还有十一仓白昊天,我们走过的地方,遇见的人,全部都和水有关系。
有一条非常庞大的地下水系,连接着南海与福建两座地下古建筑。这个是一个极大的局。
而雷城,肯定也在这条线上。
汪择你从这里走过去。
井繁大哥你冷静,我不行的啊!你想看着我死在这里吗?
汪择少废话!抬左腿,弯腰,跨过去。
井繁啊?
汪择愣着干什么,快照我说的去做!
井繁……哦。
我从短暂的震惊中回过神后,就看见井繁哭丧着脸跌跌撞撞穿越机关的样子,不禁为他捏了把汗。
好在这小子傻归傻,总算没在大事上给我掉链子。
汪择太谨慎了,井繁才走出两米不到的距离,就被他喊停,汪择自己则始终没有走进机关。
我已经料到会是这个样子,心里骂了他一句“缩头乌龟”后,就从房梁上跳了下来。
在我跳下去之前,我还在开关处加上了一个简单的小机关,连接着地面的某一条线。
井繁你终于出现了!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汪丛你自己作死,我可没说管你。
井繁哇!你不要真的这么狠心吧!
汪丛行了,脚放下来吧,我把机关关掉了。
说着,我示范性地踢了踢脚边的线,果然没有反应。
汪择信不信我不知道,井繁倒是大松了一口气。
井繁那就好那就好,还是你靠谱。
这会儿时间也拖的差不多了,是时候进入正题。
汪丛说起来我一直不明白,当年你们为了打开青铜门,需要我的血,我理解,可现在我们的目的地是雷城,难道那里也有一座与长白山一模一样的青铜门吗?这古人的工程量未免也太大了些。
汪择只要我们需要,就会有。你没有听说过一句话么,去雷城者,可平心中一切遗憾。
我当然听过,而且不得不相信。
也许,雷城真的拥有物质化的能力,可以满足人心中所有的欲望,所以才会令这么多人趋之若鹜。
井繁小心!
汪丛……
眼前白光一闪,我首先想到的是,我的小刀还拴在开关上,紧接着,我就被一把锋锐的军刀抵住了脖子。
汪择出手非常快,或者说他选择的时机就非常巧妙,恰好是在我认为他不会出手且开始放松警惕的时候。
其实没这个必要的。
他的风格真的跟我很像,一直潜伏着,总是在最适合的时机才会露出自己的獠牙,一击毙命。但他比我做的更彻底。
我觉得,汪择百分之九十九点九可能是处女座,他在这方面有洁癖。
如果不是天生性格使然,我想不出为什么,他在我面前需要如此谨慎。
现在也是,天麟楼那回也是。
后来我虽然想明白了,这人给我下了心理暗示,但是,其实这个逻辑也是说不通的。还是那个原因,他已经足够强大,对付我的时候,完全没必要拐弯抹角的来。
除非,我曾经阴过他,而且非常成功,对他的打击非常大,否则,我想不出任何一个原因来解释这一切。
汪丛我是不是,曾经得罪过你?
我想了想,以一种比较委婉的方式作为切入口。
然后,我就听见他的呼吸加重了几分。
有戏。我心说。
这还是汪择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破绽,这一瞬间,我突然特别得意。
汪择你真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在你死后,把答案烧给你。
损还是汪择损!
我暗自咬牙:
汪丛那多麻烦。不去让我来猜一猜吧,你以前,是不是一直负责监视汪丛?我是说曾经的汪丛。
汪择你再说一个字,我……
我感觉脖颈一痛,这回肯定是出血了。
汪丛你不敢的。汪家还需要我,我的命要是交代在你的手上,你完不成任务,一样别想活着。
汪丛我死不死无所谓,但你肯定不敢死。
汪丛你喜欢汪丛,可汪丛死了,所以你恨我?
汪择我让你别说了!!!
没长好的伤疤再被揭开一次的感觉很不好受,何况,汪择心里一直没有放下这件事。
我也放不下,小郑更甚。但我们的做法是让自己释然,而非一次又一次地揭开旧伤。
他的情绪非常激动,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暴怒的状态,似一座休眠活火山,沉寂了很多年,终于开始朝外面冒出了火星子。
汪择你根本不配用她的名字!
汪择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不是把所有人都算计进去了吗?为什么小丛会死?为什么你们都活着,小丛却死了?!
汪丛汪择,你要知道,我终究是一个人。我能做到的事情,毕竟是有限的……
汪择就差那一步吗?偏偏就差那一步吗?
是的,偏偏就那差一步,汪丛就自由了。
一切结束以后,只剩下满腔的意难平,可那又如何呢,覆水难收,往事不可追。
我没有说话。因为吴邪已经到了。
从这个角度我并不能正面看到吴邪,他那边同样,但是,通过小刀的折射,我可以看到,吴邪正向我招手。
他已经注意到我的小设计了。
汪丛你现在来质问我,当时,你又去哪里了?
汪丛你要承认,你喜欢你自己的程度,要远大于你喜欢汪丛,所以,你自己想一下,你就配吗?
让他给我下心理暗示,我索性就把汪择的伤口全部撕出来,让他好好痛一痛。
汪择已经彻底疯了,我不敢再赌他的理智能撑到什么时候,一只手握住刀刃,另一只手上下招呼了几下,示意吴邪该过来帮忙了。
我抬肘做出攻击的样子,果然立刻就被汪择按住,同时,我已经伸脚去绊他,这次成功了。我和汪择瞬间滚到地上,并触发了机关。
石人俑的大刀如期而至,我们的位置刚好介于两个人俑之间,凭借一己之力完全躲不开。慌忙之中,我一脚踹开井繁,眼睁睁看见刀刃贴着我的脸下去,下一刻,吴邪已经把我从危险中拖了出来。
汪丛好险啊,不过没事了。
吴邪你这叫没事?手上的伤是不是又划开了?给我看看!
我任由吴邪把我的手拉过去。
确实割的很深,原先那道未长好的疤完全被覆盖了。
吴邪你什么时候能叫我省点心!
汪丛这辈子应该没这种可能了。
吴邪又看了我一眼,没忍住还是笑了一下,狠狠点点我的鼻子。
汪择确实有两下子,我前期做了那么多准备,集天时地利人和于一身,结果他还是没被我弄死。
不过,他也被伤到了颈动脉,又被李佳乐跟贾咳子两人联手治住,给五花大绑了起来。
吴邪怎么处理?
吴邪仔仔细细地给我的手心喷上云南白药,缠好绷带。
汪丛就留在这里吧,让他自生自灭。
实际上,我这样说就相当于提前给他宣判了死刑,但我不可能放过他。
放过他,就是不放过我自己。
解决完汪择的问题,我突然想起来,这里还有一个麻烦。
井繁。
井繁你终于想起我这个大活人还站在这里!
井繁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还有这里是哪里?现在我已经被卷进来了,你可以告诉我了吧!
井繁你和那位大哥说的话我一句也没听懂。你不就是汪丛吗?到底有几个汪丛?
汪丛你问完了吗?
井繁啊,没有。
我看着他呆头呆脑的样子,就跟吴邪做个了口型道:你看他像谁?
吴邪也有点头疼。
汪丛行了,我们走吧。
人该带还是得带上,嘴该堵也得堵上。
井繁:呜呜呜!!!
再次出发,我们已经跟不上焦老板的步伐了。
贾咳子摇头说什么也听不到。
于是,我们就跟着吴邪走。路上多少还能找到一些痕迹,就这样,我们顺利地找到了焦老板队伍停留过的最后一个地点。
到了这里,空间开阔了很多,中间也有一汪清潭。
到出口了。
贾咳子这儿有很多装备,应该是焦老板他们留下的。
吴邪别动!
我下意识一把按住井繁。他嘴上的胶带已经被撕下来了,人也学的乖了一些,不会再多话。
这样就很好。
我们观察了一下,又是那种不仔细看就看不清楚的透明丝线。
吴邪这个焦老板,在这儿又设了陷阱,这里应该埋了很多的雷。
吴邪大家小心一点,注意脚下,我们赶紧找到出口。
有过一次类似的经历以后,我们的动作都非常熟练。
吴邪焦老板他们,应该是从水路出去的。
但是我的氧气瓶在戏台就弄丢了,吴邪他们的倒是还在,那段路太长了,完全不够用。
汪丛他们队伍里有红顶水仙。
而我们的队伍里不仅没有这方面的专业人员,还有井繁。
吴邪先上去跟二叔他们会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