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第二天中午，当你走出医疗翼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城堡里空荡荡的，所有人都不见了。天气炎热再加上考试结束，基本上全校师生都到霍格莫德度假去了，就连布雷斯也被母亲接回了扎比尼庄园，直到下学期开学才会返校。

　　但你和其他人不同，你哪儿都不想去，实在是太疲倦了，所以你和哈利他们一起漫步到场地上，一边踢着路边的石子，一边听赫敏声情并茂地诉说着前一天晚上的奇艺经历，你在一旁故作吃惊地应声附和，顺便猜测小天狼星和巴克比克现在到了哪里。

你们坐在湖边，看着巨乌贼懒洋洋地在水面上摇动着触手，你的思绪游离开去，望着对岸，就在昨天晚上，布雷斯突然亲吻了你，他是喜欢你吗还是因为当时他神志不清所以才做出如此失礼的举动？

　　你不知道，你也不想知道…

　　一个影子落到你们身上，打断了你的思路，四人抬起头，看到了泪眼模糊的海格。他用那块桌布大的手帕擦着汗津津的面孔，朝你们笑着。

　　“我知道不应该高兴，昨晚出了那样的事，”他说，“我是说，布莱克又跑掉了，还有别的事情——可是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啦？”哈利假装好奇地问道。

　　“比克，它逃走了，它自由了！”海格兴奋地说，“为此我庆祝了一晚上！”

　　“太棒了，”赫敏说，“我们真为你感到高兴。”同时不满地瞪了罗恩一眼，因为他好像要笑出来了。

　　“是啊…可能没有拴好，”海格快活地望着场地说，“今天早上我有点担心…怕它会碰到卢平教授，但卢平说他昨晚什么也没吃…”

　　“什么？”哈利顿时紧张起来，卢平教授是狼人这件事按理说海格是不应该知道的。

　　“啊呀，你没有听说吗？”海格的笑容退去了一些，他压低声音，尽管周围并没有人，“呃——斯内普早上对斯莱特林的全体学生说了…我以为现在人人都知道了…卢平教授是狼人，他昨晚跑到了场地上…当然，这并不妨碍我喜欢他，他是个好人，教学能力也很强…可他还是得离开，家长是不会同意的，我估计他现在正在收拾行李呢。”

　　“收拾行李？”哈利很吃惊地问，“他们要赶他走？！”

　　“不不不，邓布利多教授是希望他留下的，”海格悲伤地说，无奈地连连摇头，“但卢平执意要辞职，说他不能再冒这种风险了。”

　　“斯内普这个令人讨厌的大嘴巴，怎么什么话都往外抖落，”罗恩愤愤不平地表示抗议，“他就是在公报私仇…”

　　“好了，罗恩，别再说了，”细心的赫敏注意到了你一言难尽地尴尬表情，急忙跳出来打圆场，“斯内普教授也是担心学生安全，毕竟狼人在魔法界的名声极差，会受到歧视也是情理之中。”

　　罗恩撇了撇嘴，对赫敏的话很是不屑。

　　“他哪有那么好心。”

　　哈利“唰”地站起来。

　　“我要去看他。”

　　“可是如果他已经辞职了——”

“——我们似乎也无能为力——”

“我不管，我就是想见见他 。我回来再找你们。”

　　哈利向着城堡拔足狂奔。

　　“等等我啊，哈利，我陪你一起。”你也顺势站了起来，快速拍拍屁股，将裤子上沾染的尘土草木一一打落。

　　卢平办公室的门开着。他已经把大部分东西都收拾好了。格林迪洛的空水箱立在他那只破旧的皮箱旁边，箱子敞着，已经快装满了。卢平趴在桌上看着什么，直到哈利敲门他才抬起头来。

　　“我看到你们来了。”卢平微笑道，指了指他刚才在看的那张羊皮纸，是活点地图。

　　“我刚才碰见海格了，”哈利没有接他的话茬，自顾自地说，“他说你辞职了，不是真的吧？”

　　“很遗憾，哈利，恐怕是真的。”卢平说，开始打开抽屉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就因为你是狼人？”哈利说。

　　卢平苦笑了一下。

　　“明天这个时候，猫头鹰就会送来家长的信…他们不会愿意让一个狼人教自己的孩子的。哈利，经过昨晚的事，我认为他们是对的，我很可能会咬伤你们…这种事绝对不能再发生了。”

　　“那只是意外，以后每个月我都会按时提醒你服药的，”哈利上前两步，绝望地说，“留下来吧。”他的语气中带有恳求。

“哦，瞧我这记性，差点忘记正事儿，”卢平轻轻地握住你的手，故意岔开话题，避免与哈利视线交汇，“谢谢你提醒我昨天是满月…”

　　“不用谢我，因为压根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不是吗？”你沮丧地直叹气。

　　本来以为自己是主人公可以力挽狂澜改写结局，没想到命运终究难以改变，你只是个可有可无的路人甲罢了。

　　不，可能更糟，或许你是NPC也说不定。

　　卢平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继续清理他的抽屉。

　　“我们不提这个，”卢平说，他把最后几本书丢进箱子，关上抽屉，转身看着你，“想学习守护神咒吗？”

　　“当然想，”你几乎是脱口而出，“可是…一次我可能学不会…”

　　“无妨，一次就学会那连小天狼星都要甘拜下风了，”卢平弯腰关上皮箱，“暑假我会时常来拜访你的。”

　　“随时恭候，”你从摆在桌面的日历表上撕下一小块废纸，准备写下家庭住址，“来时请千万小心，邻居是个好事儿大妈，喜欢偷窥，可别让她发现什么端倪。”

　　“放心吧，我知道你家地址，”卢平调皮地眨了眨眼睛，“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和你哥哥的关系还不错？”。

　　“没有。”你老老实实的回答。

　　这个王富多，身上到底藏着多少秘密？还要给你多少“惊喜”？

　　不仅和卢修斯往来密切，居然和卢平也有过一段孽缘。

　　一个食死徒，一个凤凰社，哥哥这是要黑白通吃的节奏啊？

　　莫非…

　　哥哥其实是个…

　　交际花！！！！

　　你好像突然之间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敲门声响起。

　　是邓布利多教授。他看到你们在这儿，似乎并不惊讶。

　　“你的马车停在门口，莱姆斯。”他说。

　　“谢谢你，校长。”

　　卢平拎起旧皮箱和那个空水箱。

　　“好了——再见，哈利，米娅，”他微笑着说，“教你们真的是很愉快，我相信我们还会再见的。校长，不用送我到门口，我能行…”

　　卢平脚步匆匆，好像是想尽快离开。

　　“那就再会了，莱姆斯。”邓布利多冷静地说。卢平把水箱稍稍移开一点，和邓布利多握了握手。

　　“等一下，我…我还有话要说，”你几步上前抢过卢平手里的皮箱，扛在肩上，“我送你到门口，教授——不接受反驳意见！”你蛮横地说道。

　　“好吧。”卢平无奈地笑笑，接着，最后朝哈利点了一下头，迅速离开了办公室。

　　“找我何事？”卢平几次想要回自己的皮箱，可你就是死抓着不放，他也拿你没有办法，“还不愿意松手？就算你无偿拿行李，我也不会给你颁发最佳劳动模范奖的。”

　　“呃…不是的，”你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开口，尽管这难以启齿，“卢平教授，你考不考虑做我的家庭教师？薪酬方面你不用担心，一个月三十加隆，虽然不多，但足够日常开销…吃住我们全包，王富多的厨艺还是值得肯定的，而地下室可以改造成你变身的场所，你就不用再到处东躲西藏了。”

　　“你要让一个狼人去做家庭教师？”卢平扬起一边眉毛，“这不是个好主意，我必须拒绝。”

　　“你是担心会麻烦我们吗？不会的，王富多不会介意的，你们是朋友，就应该两肋插刀，”你拉住他一截衣袖，继续争取道，“而且，萨利也会很喜欢你的，她的业余爱好就是研究神奇动物。什么？！你是狼人？那又怎么样，狼人就不是动物了？”

　　“你把问题想的太简单了，孩子，”卢平叹了口气，低头看着这个只到自己肩膀高度的女孩，小小一只的体型，居然还想着去保护别人，“如果狼人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好安置，我也不至于如此颠沛流离、贫穷落魄。王富多的魔药水平我是知道的，差的不能更差，简直惨不忍睹，让他帮我调配狼毒药剂，我还不如直接拿毒药对瓶吹呢。”

　　“也许萨利可以，”你不死心地说，“我回头写信问问她。”

　　“别为难她了，”卢平感激地摸了摸你的脑袋，“心意我领了，家庭教师就算了吧，我饿不死的。”

　　“行，我不强求，但每个月的守护神咒你不能抵赖，一节课按两加隆来算（卢平：我是免费的）——一个月至少上四节课（卢平：我不要钱）——那就是八加隆，凑个整数吧，十加隆——还得算上你来回的跑腿辛苦费，直接一口价不多说——十五加隆，怎么样？”

　　“十五加隆已经是魔法部普通职员大半个月的工资了，”卢平说，“我一个月就教四节课还拿这么多，不合适吧？”

　　“太合适了，你是资深教师，待遇当然不一样。”你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十五加隆，解决温饱肯定是没问题的，但离全面迈进小康社会还有点差距，革名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我会争取让你在一个月内熟练掌握呼神护卫的。”卢平先定一个小目标，我先挣它一个亿。

　　“yes，sir！”你回答的慷锵有力，但心底早已暗下决心，一年之内你是不打算学会的，就算侥幸学会也得在卢平面前装不会。

　　学期的最后一天，考试成绩出来了。德拉科拿到了一个出奇高的分数，仅次于学霸西奥多，你敏锐地怀疑是卢修斯先生进行了干预，可你没有证据，也没胆去询问本人。

　　德拉科对巴克比克的事大为恼火，他断定海格把那头鹰头马身有翼兽偷偷送走了，他们父子居然被一个猎场看守给耍了，这简直是奇耻大辱。而珀西.韦斯莱则对小天狼星的逃脱有许多高论。

　　“我要是进了魔法部，一定会提出很多加强执法的方案！”他告诉唯一一个肯听他说话的人——他的女朋友佩内洛。

　　“珀西进入魔法部能做出的最大贡献可能也就是帮部长开门了。”弗雷德犀利地点评。

　　“别胡说，弗雷德，万一是帮部长擦鞋呢？”乔治嬉皮笑脸地说，逗得众人大笑。

　　“哈哈哈哈。”

　　弗雷德和乔治隔空击了个掌，气得他们的哥哥在对面直吹胡子瞪眼。

　　“我才不和你们一般见识。”珀西高傲地说，他拿到了终极巫师考试（N.E.W.T.)的高分，而弗雷德和乔治仅仅只是在普通巫师等级考试（O.W.L.)中勉强及格。

　　格兰芬多学院再次靠了在魁地奇杯中的出色表现，第三年蝉联学院杯冠军，这意味着期末宴会是在红金两色的装饰中举行的。格兰芬多长桌一如既往地一片热闹，人人都在庆祝，那丑恶嚣张的嘴脸看得真令人生厌，你扭过头去直接眼不见为净。

　　早晨，霍格沃茨特快列车驶出车站，漫长的学年终于结束，即将回家的你也无心打扮，只是把乌黑的发丝随意地别在脑后，又拿出一只巨大的、造型夸张的发卡，斜着一夹，固定在头顶。

　　“我喜欢你散着头发的样子，”德拉科苛刻地说，“扎起来显脸大。”

　　“我乐意！”你不高兴地白了他一眼，真是腌萝卜拌酱黄瓜——都是闲（咸）的，“你管呢！”

　　“我才懒得管呢，大脸妹，”德拉科的小嘴跟吃了粪一样——毒不死人臭死人，你恶狠狠地瞪视着他，他却突然脸红起来，“咳，看我干嘛，是想暗示我吗？让我送你新发卡？”

　　其实她根本不用大费周章去暗示些什么，他本就打算给她买个新的。毕竟她可是马尔福家未来的夫人啊，怎么能用这么不上档次的东西？大概也只有名贵的大溪地珍珠才能勉强配得上她吧。

　　“谢谢你，不用！”你赌气般地看向窗外，“我是收废品的，就喜欢破烂，新玩意我无福消受！”

　　“不用？！你知道我会送你什么吗？我会送你用大溪地珍珠制成的发卡，”德拉科好像生怕你不知道它有多珍贵似的，快速补充道，“大溪地珍珠可不是那些廉价的淡水珍珠，它培植起来很困难，养殖珍珠贝的过程很长且容易死亡，加上天气和水质等因素的影响，成品十分罕见…”

　　“打住打住，我对珍珠没有兴趣，如果可以，请送我黄金。”你直截了当地说。送珍珠哪有送黄金实在，黄金——混的好时是首饰，混的不好那就是盘缠了。

　　“真是没品，”德拉科嘴上嘀咕着，心里却暗自记下了她的喜好，喜欢黄金——庸俗不堪，“等着吧，我会送你的。”他得意地挺了挺胸脯，这世上就没有他买不起的东西。

　　“我还要鸽子蛋大的钻戒。”你故意提出无理要求，不为要礼物，就是想单纯搓搓他的锐气，哎，就是玩！

　　“这…”德拉科明显犹豫了，他家再有钱也经不住这样挥霍啊，更何况那还不是他的钱，是他老爸的。

　　“不行吗？”你挑衅地朝他笑笑，脸随着面部肌肉一抽一抽的，“看来你家经济条件也就这啊，一般。”

　　不行…就这…一般…

　　三连暴击…

　　男人尊严扫地…

　　“谁说的，鸽子蛋大的钻戒算什么，我送你鸵鸟蛋大的！”德拉科也是豁出去了（某处的卢修斯先生：你孝死我吧）。

　　“你哪里来的钱呢？”

　　“卖血卖肾行了吧？！”

　　“好像不够。”

　　“那我卖身！！！！”德拉科暴走。

　　你心情好多了，看着平时鼻子都翘到天上去的德拉科吃瘪是你今天最快乐的事情啦！你跟潘西和普塞玩了几局噼啪爆炸，小两口团结一心，一致对外，把你虐得体无完肤。

　　当推餐车的女巫过来时，你给自己买了大大的一份午饭，可惜里面没有带巧克力的东西。

　　列车驶进了国王十字车站，你拉着潘西.帕金森的手穿过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隔墙，一下子就看见了王富多和他的女友萨利瓦妮雅.金，他们头靠着头依偎在一起，互相诉说着悄悄话，丝毫没有注意到你已出站。

　　鉴定是亲哥，没错了，血浓于水呵呵。

　　“王富多，你妹妹回家啦，快过来帮忙！”你跟德拉科他们一一道别后，用手推车推着行李箱和小二黑的笼子举步维艰地朝自己那无情无义，有爱情没亲情的老哥走去，这时，哥哥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应该过去搭把手。

　　“抱歉，我没看见——我来吧，”王富多自觉接过沉重的行李箱，拎在手里，“欢迎回来，妹妹，我可真想你。”

　　“真的吗？”你把小二黑的笼子交给了萨利，她愉快地接过并开始逗猫，“那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这个暑假足足有三个月之久哦。”

　　快看，王富多笑得多开心啊。

　　都笑出痛苦面具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