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变

微妙的变化，正逐步击溃摇摇欲坠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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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您了。”

“哪里的话，光之神大人客气了。这是我的荣幸。”

这里是神域在凡域的一处邮驿。米瑞斯和怀亚特从未央阁出来以后，并没有回到神域，而是相当坦然地在怀亚特不解的目光下，写好了一封信，送到了这里。

年轻神祇温和得体地笑了笑，向老人——这里的主管——行了一个晚辈礼。他那总是没个正形的前辈斜斜倚在屋外长廊的立柱上，见他出来了，伸了个懒腰，很是自然地靠在他身上：“不回神域也就算了，你的力量传一个即时的消息可绝对是件小事，怎么弄起写信这么古老的事了？”

米瑞斯没动，稳稳地任他靠着，解释道：“最近发生的事情有点多，大家都需要休整一下——”

怀亚特嗤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事多的是你吧。”

少年面不改色地接了他的话：“那就是我想理理思绪。”

他这么从善如流倒让怀亚特噎了一下，讽刺的话没能续上来。于是米瑞斯接着说：“也是让神域记起凡域还有几处邮驿，像刚刚那位老先生，许久之前就应该退休了。”

“你倒是想的周全。”

怀亚特站直身子，迈步朝前走，漫不经心地开口问道：“那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带你看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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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我了这么久，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您是个聪明人，我也不再弯弯绕绕了。我是为了谱尼。”

索伦森挑了挑眉：“那你找我做什么？直接找他不就好了？”

“自然，手里有些您感兴趣的东西。”

索伦森双眼微眯，又迅速恢复成玩世不恭的样子，“原来是谈生意，”他的目光在来者厚重的靛青色斗篷上流转一圈，“那你的诚意可不太够。”

“呵呵，”来者低而哑地笑了起来，“与其抓着这些无伤大雅的细节不放，您难道不想听听我有些什么吗？”

“关于您、关于谱尼——关于‘门’。”

索伦森瞳孔骤缩，两人四目相对后，圣者的宿敌仰天大笑起来，露出森白的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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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些朋友都不在？”

“……他们说他们正巧都出去了，过段时间回来。”

怀亚特觑了米瑞斯一眼，见后者难掩的忧虑之色，有意激他：“怎么，又想揽事了？”

米瑞斯没回话：战神联盟集体不在赫尔卡星实在是一件很反常的事。

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的，他很信任这些凡域的朋友们——但是，他也无比清楚，战神联盟的成员们每一个都是报喜不报忧的性子，想着独自承受、独自解决问题。

米瑞斯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稳了稳心神，抬头看向面前这座宏伟的建筑。

“先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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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兰迪，你在吗？”

屋内无人应答。米凯尔蹙起眉，缓缓放下敲门的右手。

最近暗联出现在他面前的次数越来越少了。饶是这么屈指可数的见面次数，米凯尔都能察觉到他们逐步变差的身体状况。

年轻的魔域域主强力压下心头的不安，转过身，拾级而下。

“殿下。”

米凯尔顿住脚步，循声望去：“是白墨啊，有什么事吗？”

白墨恭敬地向他行礼，似乎无意地朝他身后望了一眼：“伊兰迪大人不在吗？”

微微颔首，米凯尔感到一阵烦躁。他的神色阴沉了些，没再说些什么，掠过白墨，沿着来时的路朝前走。

“殿下近日心情不佳，”白墨的声音在他身后高高响起，又迅速地低了下去，“也许您可以跟您的哥哥好好聊聊。”

神域的二少主眉目凝霜，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答道：“他也不是什么都明白的。”

白墨心神巨颤，登时怔住了。

暗之神墨染的身影在他眼前如梦般地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