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闻

我早就没有心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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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谁先冷静下来的。总之，剑拔弩张的气氛如它降临时那样，抽身而去时也无声无息。

怀亚特默默放下了手，背过身不去看君，或是那个只刻着名字的石碑。

君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自己的衣领，修长的十指在苍白的脖颈边缘游走，整理满意后就自顾自地坐了下来，似乎对客人的阴郁心情毫不在意。

“行了，题外话已经说够了，现在你总该对我说实话了吧——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神秘的阁主抬了抬眼，与正好转过头来的人目光相触后，玩味地笑了笑：“我怎么可能知道你的意思？你知道的，我向来很笨。”

“如果放任他不管的话，他一定会死——我已经说的够清楚了。”

君的神情僵了僵——虽然只是一瞬间。他的右手食指在座椅扶手上，不自觉地轻轻敲击着。

室内又恢复了平静。

“我本来可是一个奸商啊，答应了你这件事，我恐怕就要变成佛商了。”

“这和我没关系。”

“真是个无情的家伙。”

圣地的孩子“哼”了一声，眸光却快速地闪烁了起来：“这么久，有什么线索没有？”

“勉强算是有一些吧。”

“线索给我看看，你人就别在这里了，”怀亚特坐回位置上，上下扫了一眼君，“趁这个机会你还能再跟那小子说几句话，之后就努力捞人吧。”

“你可真是个混蛋。”君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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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主回到与光之神作别的地方时，那里已经没有人了。他皱了皱眉，快步离开那个阴暗的房间，穿过走廊走下楼梯时，正碰上米瑞斯和若水一起从外面回来。

若水向君行礼，君似乎毫不在意地问：“你们去哪里了？”

忠诚的侍从顿了一下：“就在外面聊了聊。”

米瑞斯的眸色幽深些许，但并没出言反驳。

“这样啊——若水，下次还是不要随意带着客人走动了，要是有了损耗收藏价值就降低了。”

若水俯首称是，缓缓向后退了几步，终于转身离开时目光在光之神的身上凝了凝。

米瑞斯极轻微地向他点点头。

“尊敬的光之神大人，”君的声音在他身后幽幽响起，“我想我们大概可以聊聊报酬的事情了。”

“请说。”

“我想要你的心脏。”

君愉悦地预想着年轻神祇失态的模样，可后者神色平静：“很抱歉，我给不了你。”

君面色染上不豫，他毫不客气地讽刺道：“难道光之神大人连这点牺牲的觉悟都没有吗？”

米瑞斯抬眸，面色沉静如水，说出的话却令阁主瞳孔骤缩。

他说：“我早就没有心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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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小子，”走在前面的怀亚特偏头瞥了一眼身后的米瑞斯，面上笑得恣意，眼底却是黝黑深沉，“你到底跟那家伙说了些什么，他连送都不肯送我们——嗯？”

米瑞斯垂下眼帘，轻轻笑着摇了摇头：“其实也没什么——”

他顿住了，好久没有接上。怀亚特一脸不甚在意地朝前走着，连视线都没有转过去，却是暗暗竖起耳朵，等待着他的下文。

然而少年只在很久以后吐出一个词：“或许。”

这瞬间他的神情迷离又恍惚，但下一秒这难得脆弱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无法被寻觅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