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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1:肃清计划(决死)

【安室透同人】零影

假意要与我们合作,实则掉包换人,从下午就潜伏在市区中心准备击杀Pisco。

利用Logan和FBI试探我是否是组织的叛徒——如果是,便在一旁看着我和Irish自相残杀,最终坐收渔翁之利;如果不是,就当场击毙Logan,再事后嫁祸于我。

FBI的出场是个意料之外的变数——不过这也没有关系。这不正好可以用来观察我和赤井的互动吗?即使种种伪装能够证明我真的没有串通外敌,FBI出场本身就足以成为组织将我和Irish拘捕关押的条件。

因此,不论我表现如何,不论我和Irish选择了哪条路,都无法避免地走进死局:Pisco一定会被杀,我与Irish也一定会被捕。

我惊叹于这场阴谋:不带有任何立场判断,只是单纯冷静地分析——我对这番绝妙计谋本身表示纯粹的欣赏,心服口服。

Gin,是一个值得佩服的敌人。

我又一次不知不觉地步入他的圈套,所被迫走下的每一步,都正中下怀。

以上,是Gin根据上级的要求而设计的谋略。而计划要杀死Pisco并把我和Irish逼上绝路的人,是“那位先生”和Rum。

我蜷缩着躺在狭小牢房的角落中,浑身上下止不住地颤抖……好冷。我下意识地用手臂搂住自己的小腹,但肌肉的活动却使身上被踢打的地方愈发疼痛。寒气从冰凉的水泥地板渗出,侵蚀着我的身体,又如蠹虫般钻入并撕咬着我身上那些尚未痊愈的伤口。

记得上一次被组织强制监禁,还是在两年前的平安夜。为了承接Leo的遗志,我选择无条件地活下去,通过隐瞒,通过隐忍,通过欺骗,并在强装淡定的伪饰中背叛了自己的真心。

我爱他,我感激他对我的爱与保护。他对我的爱意,他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为我挡下的灾难,甚至远超我的想象。当我幡然醒悟,重新回首想要郑重致谢,以更加饱满的情感面对他时,他却早已不在……

是我,亲手促成了他的惨死。

我在极度的忏悔与自我仇恨中度过了Leo来不及过完的岁月,接上他的脚步继续在寒冰极夜中行走,如履薄冰,以恨他的名义努力地维持着他在这世界上留下的最后的痕迹——他消灭组织的决心、他探求真理的坚定,和他身上所散发出的,那种对世界、对生命的本真的爱与浪漫。

Leo对于我而言,不仅是个普通的恋人和战友。他教会了我如何温柔又热烈地爱一个人,教会了我怎样不遗余力地守护那些珍贵的东西——即使需要以性命为代价。

因此,就当是为了他,我也应该更加珍重自己的生命,并以更加强大和狠绝的姿态摧毁这个组织——可我如今,竟是这般下场。

我常常想象着他倘若还在世,会是什么样子:是不是还像当初那样颓废地留着长而卷曲的红发,倚靠窗台点上香烟;或是一边整理着衬衫领口一边在我的催促下不情愿地拿起剃须刀?

不知道他在那边生活得怎样,是否也保持着原先的习惯……他胸口上那三个被我打穿的空洞的伤口,是否已经在时间的抚慰下愈合……

……他,还疼吗?

在一个人的时候,在因种种孤独、焦虑、恐惧而辗转无眠的漫漫长夜,我时常关掉屋内所有的灯,放下唱片针。如此一来,Leo的弹唱——那熟悉而饱含温情的声线——就会跟随者黑夜慢慢浸入我的梦境。

而在当下这个寒冷黑暗的狭小牢房内,Leo的声音也不知不觉地在我的脑海中浮现。或许这是我在绝望状况下产生的错觉——毕竟这如地狱一般的地下囚牢,离死亡最近。而Leo,就站在死去的那端,向我投来静默的注视。这深情而哀伤的调子在我的周身逐渐清晰,逐渐洪亮,像一团软的白云包裹着我,如教堂婚礼上的圣歌,又如雨夜墓地中悲哀的挽乐。

我在这低回婉转的旋律中,心绪撩动不安,彻底陷入混乱。

天知道我有多喜欢他!我们那天下午还十指相扣地一起买了戒指……但我当时必须杀死他——只有这样才能使我们两人不全军覆没;他只有死,才能保全我们所有的盟友和亲人……

我丝毫没有选择的权利,但我却在那件事之后一直在自厌的阴影中苟活。这场内心的折磨与惩罚,或许就是上天注定的、我对Leo的赎罪。

温热的泪痕在冰冷的空气中蒸发殆尽,留下彻骨的寒气。

我忍着手臂上伤口的剧痛,强撑着地面坐起来。右侧的某处内脏传来尖锐的痛楚——刚才没有防住,在躲闪的混乱中被一脚踢中了腹侧。

不知道Irish那边是什么情况……他应当也被扣押在这附近的某一间牢房中——也许他此刻与我只有一墙之隔。

“疑似与FBI串通”,这便是我们二人莫须有的罪名,一个百分之百为了刁难Pisco的余党而设计出的,极其可笑的陷害托词。真不愧是Rum——一旦盯上猎物,便不会为其留出任何回旋的余地。

拜其所赐,老先生死了。在组织中唯一一位给予我和Irish父亲一般的关怀与训导的人,被一场可阴险的诡计谋害,彻彻底底地化为了业火的灰烬。

Irish身上也有伤。在混战中,他伤得比我还要严重。他对老先生的情感,也远比我要浓。他一定也在身体与内心的双重痛苦中挣扎着,困兽般一拳捶在墙上,徒劳而孤愤地低吼,最终一点一点接受了残酷的现实,妥协地背靠墙壁滑坐到地面上,纵容自己被堕落与黑暗彻底啃噬。

以上这番我幻想中的Irish的场景,源于我现实中的噩梦——四年前,景光以同样的堕落姿势,含恨迈过了生命的尽头——在与我仅有一墙之隔的地方。在他刚刚出事的那段时日中,那具摊倒在墙角的尸体,那副熟睡般安静的表情,曾无数次地、无法控制地自动浮现于我的眼前、我的脑海、我的梦境……

我独一无二的景光哥哥——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诸伏景光,带着他身上那份旁人所不能及的温柔与正义,永远地去了。

他和Leo一样,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选择了保护身后的人——听说他破坏了自己身上唯一具有调查价值的手机。那里应当存有我和高明哥哥的联络方式与相片,以及他在警方的接头人——或许,也存有与他一道潜入组织的公安卧底的信息……

估算时间,此刻大约已经接近凌晨——在这个没有空气对流的地下室内,我明显感知到周身温度的下降。我抱紧自己的身体,打着冷颤。

如果透君也是卧底就好了……我已记不清这是自己第几次产生这种不切实际的希冀。

这无疑是不可能的。景光哥哥正是因为他而扣下了扳机——也正是这个沉重的心结,使我对透的爱总被疲惫的自责所囚缚。

透……他在哪里……他一定会因为我的神秘失踪而急得焦头烂额。我明白他,了解他,我知道他没有别人描述中的那般冷血无情,因为我触摸过他的身体,感知过他的温度,见过他默默伤心的样字。

纵使他站在敌人的一方,我还是好爱他。我甚至隐隐感觉,他正在隐瞒着一个指为我而存在的秘密。而那个秘密,将成为我们二人之间真正敞开心扉的开端……

如果有他在就好了——虽然我绝对不愿看到透君沦落到和我同样的下场,不愿看到他和我承受着同样的痛苦与寒冷,但我私心觉得,如果他此刻陪伴在我的身边,该有多好。

我把自己在Leo那里未能付出的爱意,带着忏悔与珍重,全部倾注到透的身上。我离不开他,我不能像失去Leo那样,再失去他。

我思念他怀抱的温度。我甚至想和他相拥在一起死去……他存在的本身,就是我的幸福。有他在,我就不会孤单。

——我真的、真的、真的好害怕孤单。

倘若我身边重要的人,一个接一个离我而去,我不知道自己将会变成何等的行尸走肉。

不过,就眼下的状况而言,这种情况应当永远不会发生——因为我似乎已经临近生命的终结,注定成为他们之中最先走向死亡的那一个。

呵,原来这就是万念俱灰的感觉。

但我尚有一样招数是敌人无论如何也无法控制的:我将像景光和Leo一样,让我的线人和亲人的存在,成为永远的秘密。

这是一个失败者的生命所能发挥的最后效用,也是我送给透君、Champagne、Irish、赤井、高明哥哥和那位女士的最后一件浪漫礼物。

——我的另一层身份,就连对我的身世最熟悉的Leo和赤井也毫不知情。

想到这个注定得逞的计划,我一撇嘴角,轻蔑地笑了。

我居然笑了——带着胜者的喜悦与高傲的尊严,独自一人,在这冰冷逼仄的囚牢,在等待死亡审判的绝望时刻……

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身旁的铁门突然被人强力撞开。

久违的光线照到我的脸上。我吃力地抬起酸痛的胳膊,护在眼前。门口出现了一个背光的高大黑影,他的手中执着小型播音器,里面播放着经过机器处理的声音:“Guinness。到你了,出来。”

……Rum!

两个戴墨镜的男人走进室内,将我架起来。我踉跄着被他们拖出囚牢,却听到播音器中的声音发出像鬼叫一样的尖锐笑声:“先不要这么着急嘛……我为这位漂亮的小姐准备了一份大礼……”

余音未落,远方走廊的拐角处推来一副担架。已经见证了多次“死亡”的我漠然地注视着这方简陋的“棺椁”颠簸地前行,直到我看清了那只在被单中露出来的纤弱的手……

大脑惊愕地短路了几秒。待回过神来,我发疯般地甩开身边两人紧紧钳住我肩膀的双手,一瘸一拐地蹭着步子走到担架边,掀开了遮住尸体面孔的沾满鲜血的白布——

Champagne……

她那双咖啡色的美丽的双眼,永远地失去了光泽,直勾勾地望向天花板,神色木讷。

额头的正中,是深渊一样的弹孔。

我颤抖着握住她的小手,她的肢体甚至还尚有一丝微薄的余温……而我正亲身经历着这份微弱温度的逐渐消失……

她生命的最后表征,就这样在我的掌心流逝。

我小心翼翼地将她的手捂在胸前,企图用自己的体温使它重新温暖起来……但不论我怎样抚慰她的脸颊,怎样大声而悲切地呼唤她的名字,她的表情,仍然那样绝望而落寞。她的双目,早已空洞无神。

地牢这种地方,本该如地狱般嘈杂:被审讯的囚徒撕心裂肺的哭喊、生锈的铁门开合的声音、回荡在走廊中的交错的脚步……但此刻我的周身,却是无限的死寂。

我想不透,优奈为什么会死……据我所知,她唯一熟悉的组外成员就只有我。而我如今只是“有嫌疑”,尚未被定罪,也未曾遭受审讯和惩处……她原本罪不至此。

组织大费周章地叫走她,又残忍地将她处决,难道只是为了将我万分珍重的七海优奈,包装成死亡的“礼物”,在我通往审讯室的路上,用以消灭我最后的信念么……

原来在Rum眼里,她的命,只是一个用来恐吓和威胁我的工具……

我噙着泪看向优奈的遗容——她死前一定饱尝痛苦与恐惧。

——她甚至在死后也无权拥有得以安息的宁静的尊严。

播放器中的机器音突然咯咯地笑了。躲在监视器后面的Rum对我悲痛欲绝的样子产生了恶趣味的猎奇欣赏。

仇恨像漫山遍野的灾火,在我心中熊熊燃烧。我狠厉扭头,咬牙切齿地瞪着那个漆黑的声音播放器。

必须想办法活下去——我必须亲手洗除优奈的冤屈,必须亲手摧毁Rum。

在更多的生命和希望被其摧毁之前。

人类能够决定的东西,极其有限。比如自己的身体——再如何意志坚定,再如何自我催眠,疼痛就是疼痛。

疼痛是反主观的知觉,是硬性的无条件的、不可控制的负面感受。发生在你身上的痛苦,旁人无法体会,你也无法用语言将其程度精确地表达与描述,于是只能自己忍受,在无人倾诉与共感的孤独中绝望地等待着它消却的那一刻。

我的身体,好痛。被打过的伤痕灼烧着我的肌肤。

我的视线被眼罩剥夺。人在黑暗的环境下会变得格外惊恐和灵敏,所有的感官都会被求生的本能意识无限放大——

我一面担惊受怕地等待着下一次打击的袭来,一面谨慎地探知着周围的环境:我被禁锢在椅子上,双手和双脚被锁链控制,稍微活动身体便会听到铁链碰撞的声音。

刚才对我施暴的打手们已经全部撤下,审讯室内空旷而安静,只有播音器内发出的“呲呲”声和时钟秒针走动的声音。乱序的电子信号音和有节奏的“嘀嗒嘀嗒”杂糅在一起,令人的心绪不消一会儿就会紊乱不安。

鼻腔里充斥着很重的腥味——我分辨不清这究竟是铁锈的味道,还是鲜血的气息。在寒冷与痛苦的双重作用下,我的小腹不断地抽搐与痉挛。

我知道,即使是这样,我仍然有很大的胜算——组织从来不在没用的事情上浪费时间。如果他们已经认定我有问题,就会直接将我处决。而在这个阶段,组织只是通过折磨和摧残来对我施加压力,却迟迟没有将我杀死,这说明他们根本没有证据。

因此,只要我咬定自己的口径,坚称对组织的忠心,就有活下去的希望。在组织接连的拷问下,疼痛的折磨使我生不如死,但只有活下去,才能报仇;只有不屈服不认罪地苟活,我想要保护的人才能免于一死……

我一边虚弱地喘息,一边这样自我安慰。大脑嗡嗡作响,在绝对黑暗的视角下,浮现出了透的身影。

如果他在就好了……我再一次这样想。

“失礼了,Guinness。”Rum的声音再次从播音器中响起:“我本意上没想伤害你,只是想对你发出警告:别浪费彼此的时间。”

油腔滑调又啰嗦……我一听到这阴阳怪气的声音就直反胃。

“进来吧。”Rum一声令下,审讯室的大门被推开。我听见一个人走了进来。

“这是配合我们完成审讯的新朋友——愿接下来合作愉快。”

那人一声不吭地走到我面前的不远处。我问到其身上陌生又刺鼻的香水味,厌恶地别过头。

“嚇——”我条件反射地倒吸一口冷气。就在刚才,一阵疾风擦着我的面颊飞了过去。血液浸出伤口的划痕,在脸上流淌。

“就当是为了你自己,”Rum在监控器中欣赏着我被审讯到濒死的惨状,优哉游哉地说:“说实话。”

“逼供……是没用的……”我虚弱地颤抖着,喘息多次才勉强完成一个句子:“没有就是……没有……”

每一次呼吸,胸腔的扩张与收缩都会带动锁骨上的烙痕,正在努力凝固的血痂,被迫一次又一次地撕裂。我在完全黑暗的视野中,无助地忍受着这刀割般的感受——每每呼吸,伤口便往更深处开裂一丝。寒冷的空气立刻接触新鲜的血肉,将正处于昏厥边缘的我强行唤醒。这种时刻,早年间那些抗击打训练所能起到的效用也是微乎其微……

在黑暗当中,我完全无法提前辨认审讯我的那人下一次会使用什么样的方式,也无法预判将要被拷打的部位,因此只能提心吊胆地静待下一次疼痛的到来。

因为冷水的缘故,我那件来不及更换的单薄行动装像鸡蛋内膜一样贴在我的身上。在这极度的不适之中,身体的热气随着衣服上的水分加速蒸发。

照这样打下去,就算我成功生还,恐怕也会落下一身的病痛……

“呃……”随着Rum的一声“继续”,又一记鞭子重重地抽在我大腿的腿面上。

眼泪、冷汗混杂着未干的水渍从两颊滑落,好巧不巧地滴在新鲜伤口的周围……我唯一能做地,只有声嘶力竭地嘶喊,一遍一遍悲戚又徒劳地重复着“不是我……不是我……”

对我而言,审讯最可怕之处并不在于肉体的疼痛本身——我恐惧于自己就在极度惊恐的状况下,将内心的秘密全盘托出——连番的肢体与精神折磨,让我没有精力进行思考,所有的解答几乎都是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

“哼哼~”Rum用鼻音发出轻快愉悦的笑声:“……那么最后一个问题:Bourbon,是不是‘老鼠’?”

在听到透的代号的瞬间,我原本冰冷如死灰的内心本能地一颤。果然……我的境况给他招惹嫌疑了么……

我咽了一口唾沫,将口腔中的血丝吞下腹中,不假思索地说:“我不知道。”

在这种情况下,只有“不知道”这种以“我”为主语的含混说辞才能转移组织放置在透身上的注意力,将指向他心脏的枪口重新瞄准到我的身上。

我愿意受伤,我愿意为他生不如死,你们拿我怎样都可以——但恳求上天,恳求组织,恳求Rum,千万、千万、千万不要让他遭受伤害……

我爱他,我无比爱他。我自认为我比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的任何人都要爱他。

他是我苟存到此刻的支柱,他是“生命”、“活力”和“希望”的象征。

“换枪,接着打——打到她招供为止。”

这句命令,等同于我的死罪宣告书。我释然一笑:也好……对此刻已经被虐待到奄奄一息的我而言,死亡也许是最好的解脱……

但是,我,诸伏昭影,即使惨死在地牢之中,也定要死得其所——我要让那些危险的秘密被永远紧锁在自己的遗骸之中,要让我同伴们身上的嫌疑死无对证。

由于注射进血液中的吐真剂超过了我所能够承受的标准,我的心率和大脑开始变得紊乱。我抑制不住地想要说一些什么,但明白自己必须想办法控制自己的嘴——因此,我用不断重复的“不知道”,来填充从嘴里说出的所有音节。

我知道我这副模样很狼狈,甚至很滑稽——如果被记录下来,一定会成为大众的笑柄。然而我却不顾形象地像疯子一样继续哭喊。

因为我不想让透死掉。

组织中有一个传闻:能够从地拷问椅上活着被抬下来的人,最终都变成了疯子——亲身所验,这并非危言耸听。

但为了他,我情愿沦为疯子——无论如何他必须活着。

通过听觉,我辨认出面前的那人,正在组装手枪——动作熟练,一气呵成,应当是个用枪的老手。

双眼被黑布蒙蔽,导致我直至此刻都对这人的面貌一无所知。我走到生命的尽头,却连自己被谁处决都没有知情权——真是可笑至极。

“开枪!”Rum用不耐烦的语气催促着。

片刻后,一声枪响。滚烫的子弹在我小腿外侧的肌肤上摩擦而过。崭新的疼痛灼烧着我的伤口,可我早已没有力气尖叫或流泪,唯余虚弱的喘息。

“很好。再来。”我在几近神志不清的恍惚中勉强判断,比起命令,Rum更像是在诱导我面前的这位神枪手……

接连的疼痛使我没有心思计算我究竟挨了多少颗子弹的划伤——每一枪都不致命,甚至只是不伤筋骨的皮外伤,但每一枪比死亡更加痛苦。

我在反复的昏厥与清醒中煎熬,等待着最终击穿我要害的一发子弹……

“够了。Guinness已经合格了。”出乎意料地,Rum居然要放我一条生路。

面对突如其来的大赦,我一时间辨认不清Rum在打什么算盘。

“摘下她的眼罩。”

什么?

“摘。下。”Rum一字一顿地说。

我感觉到那个人靠近我的身前,蹲下身子将双手绕过我的脑后。无法预料到Rum的目的,我的身体因为紧张而颤抖。

眼罩被缓慢地摘下。审讯室内的强光使我的视线经过了很长时间才得以恢复。

我以全然无所谓的姿态摊靠在椅子上,慢慢睁开双眼——

空气凝滞了很长的时间。一口冷气倒吸上来,卡住了我的咽喉。从肺里咳出的血腥弥漫在唇齿之间。

在闪烁迷离的视野中,我看到了那个令我再熟悉不过的身形。一瞬间的错乱使我误以为自己已经身处天堂。

我无力地眨了一下双眼,确认了事实。直到泪水重新湿润了眼眶,我方知这不是梦境。

眼前,是被我日日夜夜亲吻的嘴唇和安抚的胸膛。昨天出门的前一秒,他还在耳边说着“我爱你”。

我在黑暗中希冀、祈祷、拼上性命去守护的人,实则就在我的身边。

全身上下原已麻痹的痛苦,突然反卷而来。

他站在那里,用高高在上的姿态回应我以同样无言的凝视。

我以为他会说些什么。

求求了,请说句解释……至少,换一种眼神……

但他的眼神,依然那样凛冽、冰冷而陌生。

在Rum因诡计得逞而满足的笑声中,我的最后一道防线溃然崩塌。我脑袋一沉,陷入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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