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坏小子

小雨并不喜欢震耳欲聋、让她头晕目眩的娱乐场所，无赖许默喜欢，他向全天下昭告聂雨是他的女孩了。那个一头扎进舞池里就疯魔的男孩，或许，这才是最真实的他吧！为什么会喜欢这么一个无可救药的人呢？

“你要喝酒吗？”

还没有想明白就被一些莫名其妙的人为难了。

简直罪恶。许默想拉她一起堕落沉沦，变成潘晨置之不理的垃圾。两人之间的距离，带小雨出来玩越发勉强的笑容。无非是在胡作非为、浪费时间、暴露丑态，小雨连一句抱怨都没有。乖乖的陪他疯、陪他闹。简直可怕。任许默带她去危险的地方，害她于孤独的境地。

人声嘈杂、幽暗隐晦、光怪陆离、乌烟瘴气，振奋与害怕 ，小雨哪里都找不到许默，她还是坚持摇头，紧闭嘴巴，这些人越来越过分，想强灌她，酒水打湿衣领，伴随着嬉笑和起哄声，小雨进退两难，不知道该怎么反抗，只能任人宰割。她看向西周，都是一群妖魔鬼怪，绝望。

那个喧嚣冗长的暑假，许默拉着她打卡了城中大小夜店，经历了她这个年纪该有的疯狂，很难得的遇见了一个连自己都觉得陌生的自己。

当许默看到这样一幅场景时连朋友也不做了。

“她都说不要了。”

一句话，所有人都楞了。这尊神佛怎么出现在这里？天天看他领着个妞进进出出，想说过来打个招呼，怎么局面就成了这样？

有人打趣“哎，开开玩笑嘛……”想圆场。说完自己都觉得尴尬，搓了搓裤子。

玩笑开大了，许默就离开一小会儿，他不可能时时紧盯小雨，出来玩都是图个放松。不是一桌人就不该坐到一起，许默想起小时候，某次随大人外出吃饭，妈妈坐在那个男人身边，就像件摆设，许默坐在她身边，看着大人们推杯换盏，吃菜聊天，一幅呆呆的模样。

大人的世界他不懂，那些龌龊离他很远，那些眼神他也看不懂。那些人为什么要交头接耳的讲话？为什么要对他笑？那是什么意思？

梁真很不适应这样的场合，那个男人站起来敬酒，大家举杯，讲了一些祝福语。妈妈有点不高兴，她话少，不爱笑。坐在席间，心事重重。别人过节，她来奔丧。有人向她敬酒，得到许幸平允诺，她才一饮而尽。梁真不记得有多久没有出过门了？那天许幸平一幅满足的模样。他们夸她年轻漂亮，许先生好福气，听得梁真煎熬难耐。

她想回家，她想躲起来。她想带许默逃离，想把许默绑在自己身边，离开这个疯子。

好死不死，有人问她“许先生、许太太没打算要二胎吗？”

这个问题过于敏感，一下把梁真问懵了，她随即笑了笑，轻声细语道“我不生了。”十分有礼，不卑不亢。许幸平听得清清楚楚，瞟了眼梁真黯淡下来的笑容。许幸平攫住梁真的手捏了捏，“我听她的。”霎时深情，惹来众慕。

“妈妈，我要尿尿。”

梁真带许默离席，走出包房，洗手间在走廊尽头。总算是呼吸到了一口新鲜空气，再在里面多待一分钟她都想吐。身心疲惫，难以应付。

就是这几分钟，发生了一件让许默现如今回想起来都直犯恶心的事。

他从洗手间出来问梁真，“妈妈，一树梨花压海棠是什么意思？”小大人的模样，一本正经的问。梁真不明所以，许默指着洗手间的方向，天真的说：“他们说你和爸爸是一树梨花压海棠。”他母亲当时的表情令他终生难忘，被孩子这样问实在是太难以启齿。梁真硬是压住哭泣的悲恸，向许默挤出笑容。

在回去的路上，许默已经习惯了车里的沉默，他的妈妈看着车窗外不语，他的爸爸专心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