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之宴

凤九跟在我身旁，好奇的打量着周旁，“姑姑，这东海还真是大啊！要是没有迷谷的树丫子我们还真不一定找的到。”

“当年我和你四叔也在南海游逛过几时，和这东海也无甚分别，说到底四海到底也都是一样的。”

正说着已到了东海岸边，那小丫头有些不解的看着我:“姑姑，为何未见这东海的宫殿呢？”

我有些好笑的看着她:“这水晶宫自是要施法方能显现，要是不小心让凡人撞见可如何是好？”

施法后，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浮在眼前，“走吧！你跟在我身后，少说话，少喝酒，可别丢了我青丘颜面。”

“这话姑姑对我说过多遍，凤九自是记得。”她笑嘻嘻地回我。

方踏进大门，一群小神仙并东海水君都站在一旁迎客，水君过来向我先行礼后而说到“不知姑娘可有请柬？”

多年未出还真如折颜说的快赶上东华帝君了，不过他有四海八荒独一无二的银发，我也无甚独特的东西，也怪不得他们不认识，只是这声'姑娘'着实让我有些一惊，有多少年未曾听到旁人这般唤我。

我还没说什么，一旁凤九已张口说到“我姑姑是青丘女君白浅上神。”

那水君看上去还真吓了一跳，赶忙跪下“臣不知是姑姑，方才多有得罪，虽早知姑姑会亲临小儿满月宴，但一时没认出姑姑还望姑姑恕罪。”

“无妨，本是来贺水君喜事，水君不必如此，快请起。”

“还请姑姑移步宴席！”他站起身亲自引我们去大殿，我瞧了瞧一路上，明晃晃的水晶灯皆用青荇草铺住，这水君也算是个有心的。

“青丘女君白浅上神到”

才踏入大殿一群小仙已朝我行礼，“臣等拜见姑姑。”

我到声免礼，就和凤九坐到了上首位，宴席不一会就开始了歌舞升平，凤九小声与我说到“想不到姑姑这般受四海敬拜，今日真让小九开了眼界，回桃林一定要和四叔说道说道。”

敬拜？我几时看中这些东西，若是在过去能受到小辈定然欢喜，只是如今情随事变“等你承了女君位也能如此”

“姑姑”她有些不解，还想说些什么就被一声打断。

“太子殿下到”

乐声已停，那些坐着的小仙跪了一地，我剥核桃的手并未有受到这声通报的影响，真要算起来羽化的老天君和阿爹是一辈，现任天君也不过大了我几万岁，这小子见我怕是该称一句“奶奶?”啧啧!想想狐狸毛都竖起来了。还是安心吃果子为好。

抬头向殿外看去，一身刻着金色龙纹的黑袍缓缓行入殿中，那张脸…师父，怎会和师父如此相像，我仔细看去，心中马上否定“不，他不是师父，一定不是，为何看见他心就好痛，好痛”

凤九有些担心的看着我“姑姑，你怎么了？脸都白了”

“我没事。”

说话间太子已行到我面前，看见我也似一惊，本一眼波澜不惊的眼忽的多了几分惊喜的神色，手慢慢抬起，嘴中唤这素素，我被这名字弄得稀里糊涂，本上神活了十四万年被叫过白浅、小五、司音、十七，这素素又是怎么回事？

他的手已快碰到我的脸，沉颜站起，向后退了一小步，冷言道“放肆，老身是青丘白浅，不是太子殿下口中的什么素素，太子殿下怕是认错人了。”

他眼中那抹欣喜很快退去，忙到“是夜华失礼。”

就转身坐到对面位上，歌舞继续，底下的小仙早已耐不住八卦的心，七嘴八舌的说着，就算不听我也能猜到几分，可奈何我本是一只狐狸听了个一清二楚“姑姑美貌自是无可诉说，瞧这平日不近女色的太子殿下都被迷的啧啧……”

“哎！你这话就不对了，殿下和姑姑本就有着婚约，照我看不久就可喝上姑姑和殿下的喜酒了。”

“姑姑此时一定尴尬啊！前后两任未婚夫都齐聚在这，哈哈，面上还要撑着要我早就遁了……”

尴尬个鬼，我朝另一边看去，果然那桑吉也带着少辛来赴宴了。

“姑姑，你别生气啊！他们说的话你可别放在心上”凤九低声说到

“为这些生气?你也太小看你家姑姑了。”昔年桑吉因少辛退婚让我成为全四海八荒的笑柄，我也不过一笑了之，为这生气?着实可笑。

水君站起举杯“感谢各位前来参加小儿满月宴，若有何招待不周还请多多包涵，多多包涵。”说完还不忘特意朝我和那太子行上一礼。

我也举杯，做女君这么些年旁的没学到什么，这场面话倒能信手拈来“水君客气，来的匆忙，这夜明珠就当做我一点心意，水君别嫌弃才好。”

“姑姑严重，您能来东海就已是给了小神天大的颜面了。”

我朝他一笑，有我开头献礼后面小仙自陆续奉上，我看那小九也有些坐不住了，就悄悄带她去了后花园，“姑姑这宴席当真无趣的紧，还要说这么些场面话，真是累人。”

“你现在就受不了这宴席，将来继承女君可少不得应酬。”

“那又如何，姑姑不也从不赴宴吗？”

“我？小丫头你也要学我避世青丘吗？”

她毫不在意倒“姑姑能做到的事，小九也能，若因做了女君就不能说心里话，处处迎合，我情愿不做”

话糙理不糙，这点倒是深得我真传“你呀！”我点了点她额上的凤尾花。

“姑姑，小殿下。”忽的一声女音打断了我们。

“少辛，你来干嘛？姑姑不想见你。”小丫头火急火燎的说，我也的确不想见她，一个让我成了四海八荒笑柄的人，虽我不在意这些但丢的到底是青丘颜面，还把我那阿爹气的不行。

正好后头有石桌，我就踱步过去坐下，少辛跪下，看她这样子应该是又有了吧！折颜曾道，她和桑吉回北海后两人感情一直是有增无减，眼下一有两子一女，她朝我跪下，我也未刻意难为她“你我已非主仆不必跪我。”

“姑姑，少辛自知有罪，这三百年来我日日去青丘谷外，却从未得姑姑召见。姑姑可还是一直怨着少辛？”

“你来寻我？为何我从未听迷谷提过。不过三百年不见，你这身子倒是变了不少。”

她有些尴尬，小九一脸不平的和我说“姑姑你干嘛和她说这么多，她可让你在这四海八荒丢了不少面子。”

这丫头说的也太直白了，若不收收性子怕将来要明里暗里的吃不少亏“小九，姑姑是怎么教导你的？这些话是你青丘帝姬该说的吗？”她不情愿地闭上了嘴。

“少辛，你知道我是极不愿意见你的，可你我大底也是主仆一场，今日我允你一心愿，你说吧。”

她使劲摇头，“姑姑，少辛并无什么心愿，只想求的姑姑原谅，无论过多久，少辛永远都是狐狸洞中的人。”

我轻哼一声“别，你可再不是我青丘的人了，你且说吧，这心愿就当是为你出嫁准备的贺礼，说完，你我主仆的情分也就尽了。”

她却只是呆呆望着我：“少辛料到姑姑会生气，可，可姑姑为什么不给少辛一个机会呢？”

还未等我作答，她却又急急道：“姑姑从未见过桑籍，姑姑也说了不会喜欢桑籍，姑姑和桑籍成婚不会快乐。桑籍喜欢少辛，少辛也喜欢桑籍，姑姑失去桑籍，还可以得到更好的，夜华君不是比桑籍好百倍千倍吗，夜华君还会是未来奠君。可少辛，少辛失去桑籍，便，便什么都没有了。少辛以为，少辛以为姑姑是深明大义的神仙，姑姑会气少辛不打一声招呼就擅自离开青丘，却绝不会气，不会气少辛和桑籍成婚的。姑姑，姑姑不是一直希望少辛能堂堂正正地活在这世上吗？”

几万年不见，当初那小巴蛇已经变得伶牙俐齿了。造化之力神奇，时间却比造化更加神奇。我幻化出破云扇翻过来仔细摩了摩扇面，问她：“少辛，你可恨当年芦苇荡里欺侮你的同族们？”

她半是疑惑半是茫然，倒也点了头。“你也知道，其实他们之中有些人，并不是真心想欺侮你，只是若他们伸手来保护你，便必然也会被欺侮，所以他们只得跟着最强的，来欺侮你这个最弱的？”

她再点头。我支了颔看她：“你能原谅这些被迫来欺侮你的人？”

她咬了咬牙，复摇摇头“既是如此，推己及人，我不愿见你，也实在是桩合情合理的事情。我一个神女，却修了十多万年才到上神这个阶品，也看得出来情操和悟性低得有多不靠谱了，实在是算不得什么深明大义的神仙，你过誉了。”

她蓦地睁大眼睛，我将扇子递给她“拿回去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再来青丘寻我。去吧！”

见她失落的走开，小丫头再也忍不住了“姑姑，明明是她欺你在先，你为何要对她这般好。”

“你这般口无遮拦将来肯定要吃大亏，我对她如何，也终是看在这七万年的情分上，她也是可怜，又如何去为难她呢？倒是你，这火急火燎的毛病可要好好改改。”

她撒娇地拉了拉我衣袖，“姑姑”

我定眼朝傍边望去，一片玄衣正落入眼前，我明了“堂堂天族太子来偷听我这墙角，真让我面上有光啊！”

他眼角似带着几分湿意，走到我身前，含情脉脉的喊了我一句“浅浅”

我一身狐狸毛全竖了起来，小九就更别说了，但在小辈面前总不好失了面子，起身冷冷说到:“太子殿下这声浅浅老身可不敢当，老身不偏不倚大了夜华君整整七万岁，所以夜华君还是依着规矩唤我上神吧”

他脸上的冷淡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抹淡淡微笑“你我早有婚约，又何须计较这些。”

这话从他嘴中说出好像理所当然，但让我觉得很不舒坦，“夜华君此言差矣，说到底它也不过只是一纸婚约”我特意在'一纸'二字上加重了音。

他眼皮沉了沉，“浅浅，这婚约是狐帝和天君亲自定下，你我终归是要做夫妻的，我会娶你。”

这桃花来的不要太快，偏偏我在如何处理桃花上颇有心得“婚约既然能定必然可退，既然无事，那老身就先回了，太子殿下请便。”

我给凤九示意离开，身后一道语气坚定的声音传来“这次我不会放手。”

我并未回头，年少轻狂很是正常，只是他不过才见了我一眼就对我如此情根深种?能让那已尘封了几百年的一纸空文提上台面，着实有疑。

“姑姑，人人都想嫁入九重天，姑姑为何不愿？”

我停下脚步，神色平淡的看着她“如若这婚约定下的是你，你会同意吗？”

她使劲的摇头“那自是不会，九重天虽好，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又哪里比得上我青丘民风阔达。”

听这丫头的意思好像对天君一家也很是不满，“你这话怎么听着倒像是和天族结过梁子”

她的神情不知为何慌张起来，“姑姑，没…没什么，是你想多了。”

我也不想多问，看看时间若此时回去正好能赶上天黑前回青丘“东海也玩的差不多了，我们就回吧！你去和那水君说一声，不然显得我们不懂礼数。”

“那姑姑你呢？”

“我在岸边上的树林子里等你，喏！拿着省的你这小狐狸找不着路。”我递给她一树丫子，就捏决出了东海。

到了岸上，天色已有些阴暗，阵阵海风吹来还真有些冷就变作原身，我幻出一颗小夜明珠在前头照明，左右等凤九也无聊的紧，还不如好好找个地方避风 。

四条腿跑进一树林，这林子虽不如折颜的好，那树枝高而嶙峋，铺下一层一层叶子来，挡风却是不错的。

林中着实杂乱，虽也是个走兽，又有夜明珠照亮，但在漆黑的月色中也看的迷迷糊糊，不留意便滚进了脚底下个大洞，我惊的一嗷，鬼知道下头有什么东西，可别有什么神兽甚的被封印在此，我可不想做青丘第一个被小兽咬死的君主，担惊受怕的过了半柱香，我双腿总算踏了实地。

眼前豁然开朗。术法造奠幕上月朗星稀，下面一弯曲觞流水，水上还立了座草亭，比狐狸洞略为宽敞些。草亭里正有一双男女作交颈而卧。活生生撞见别人闺房逗趣，委实尴尬。

那男子因背对着我，看不清形貌。女子半张脸埋在男子肩窝，眉眼倒是好的。只是乍然看我从洞里灰扑扑落下来，难免有些惶恐。我朝她亲切一笑，以示安抚。

她却直勾勾只管盯着我，倒叫我不好意思。因他两个是抱做一堆，那男子许是感受异常，便也侧身转头来看。隔了大半个水塘，这一眼，却让我譬如大响被活生生浇了一道热滚滚堤猪油，又腻又惊。

这许多年来刻意忘怀的一些旧事，纷纷从脑子里揭起来。那人正是翼君离镜，他慌忙起身，衣衫都未整理，急急跑到我面前，眉间似有千山万水，定定瞧着我，半晌道：“阿音”。

我已从惊讶中缓过来，支手幻化出一仙障，这仙障是师父所传昆仑虚秘术，一般人都无法解开，我垂下眼皮，肃然道：“原是离镜翼君，老身与翼君早恩断义绝，阿音二字实当不得，还是烦请翼君称老身的虚号罢。”

他不说话，身后的女子颤了两颤，倒让我望得分明。我委实不耐。然近年小字辈的神仙们与翼族处得不错，总不能因了我私人的恩怨，毁了好容易建起来的情谊。有这么一层顾虑，脸色究竟不能做得太冷。

他叹道：“阿音，你躲我躲了七万年，还准备继续躲下去？”口吻甚诚恳，仿似见不到我还颇遗憾，很是令人唏嘘。

我不禁好奇，明明我两个的关系已鱼死网破到了相见争如不见的境地，他倒如何再能说出这么一番体己话来的。再则，说我躲他，却实在是桩天大的冤案。前缘都已尽，见于不见又能如何，活得太长，旧事一回想起来就没个尽头。

他涩然道：“阿音，我寻你寻了七万年。”我并未答话，他接着说到“阿音，你是不是还在怨我？你当年说与大紫明宫不共戴天，你可知道我……”

听他说了这大半天，我拢了拢袖子，勉强一笑：“翼君不必挂心，当时不过是一时气话，如今翼族天族处得和乐，老身也不是白活了这么多年岁，道理还是懂一点的，万不会无事生非来扰了你大紫明宫太平。你我便井水不犯河水罢。”

他怔了一怔，急道：“阿音，当年是我负了你，因你是天族人，我便，我便……这七万年来，他们都与我说，说你已经，已经，我总是不相信，我想了你这么多年，阿音……”

我被他几句阿音绕得头脑发昏，怒道：“谁说我是天族人，睁大你的眼睛瞧清楚，老身是青丘白浅。”

他似受了刺激施法要破仙障，可终是无用，手停在半空，半晌，哑然道：“你是青丘白浅？那当年，当年你……”

我往侧边避了一避：“师尊不收女子，家母才将我变作男儿身。翼君既与我说当年，我就也来说说当年。当年翼君弃我择了玄女，四匹麒麟兽将她迎进大紫明宫，连贺了九日，是为明媒正娶……”

他冷冷压断我的话：“不要和我提那个女人，你当年心中可难过，为什么不与我说你是青丘之人？”

我被他这么一叉，生生将方才要说的话忘个干净，掂量一番，诚实答他：“当年大抵难过了一场，如今却记不太清了。再则，你爱慕玄女，自是爱慕她的趣味品性，难不成只因了那张脸。我同你既已没了那番牵扯，说与不说，都是一样的。”

他紧紧抿着嘴唇。我只觉得今夜真是倒霉非常，看他无话可说，便匆匆见了个礼，转身捏个诀乘风飞了，顺便也隐了个形，免得再遇上什么纠缠。

只听他在后面慌张喊着阿音，可世上哪里还有什么阿音。上了岸，被今天这些烦心事恼的脑仁疼，看来本上神今日运气委实不济，桃花也忒多了些。

朝远处看去，凤九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姑姑，姑姑你去哪了？我找了你好久，咦！姑姑你脸色怎么不好。”

要是你碰见旧情人还正好碰上他在那幽会脸色好就怪了，但这风月之上总不好和她说“无事，可能是受凉了，回去吧！”看这样子今日回青丘是不太可能了，便去桃林歇歇脚。

方至桃林，就看见阿爹阿娘，他二老向来逍遥四海，我都记不清他们上次回来是何时之事“阿爹阿娘，你们怎么回来了？”

小九蹲在阿娘脚边，抬头睁着水汪汪的大眼，也很是好奇“是啊！爷爷奶奶小九都几万年没看见你们了。”

阿娘笑着宠溺摸了摸她的头，“几万年不见，我们小九越发标准了。”

随后抬头看着我，眼神立马变了样，充满担心“小五，三百年前你去封印擎苍，爹娘满四海的找你，好不容易把你找回来了，你又开始沉睡，折颜说这是你飞升上神的劫难，有他相助让我们不必忧心，我和你阿爹也就继续游历四海。你也是胆大，封印擎苍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和家里人说一声，你若出了什么事，让阿娘怎么办？”

诚然为苍生我甘愿赴死，这是师父教我们的大义。但让爹娘兄长为我担心了这么多年，亏心啊！“事出紧急，劳您二老忧心，是女儿不孝。”

阿爹转了转酒壶，颇为感慨道“你是我女儿，我和你娘不担心你还担心谁？”

我还没说话，四哥就不满的偏头说到“阿爹就是偏心，一看到小五就忘了你还有四个儿子。”

阿爹肆笑看着他“你们有什么好让我操心的，你都多大了还要吃小五的醋。今日我们也回来了，你给你那几个兄长传封信让他们回狐狸洞聚聚，我们一家也有万年没见了。”

四哥绽出笑脸“是是是，阿爹说的是，不过大哥大嫂近几日正闹矛盾，前些日子大哥还来桃林寻人。”

哎！他夫妻两个已然把一个跑一个追当作了一门天大的情趣，几万年也乐此不疲。

“你和白玄说去，如果不回来，我亲自去寻他二人。”阿爹明显动怒。

“哦！我一定转达”

“行了，回青丘吧！一个个一天到晚净往这桃林跑，都把这当家了？”阿爹气还没消，说话也忒直了些，把折颜说的满脸通红，四哥也不好留下，就随我们一起回了青丘。

到青丘后，我拉着四哥和小九随便寻了一借口赶紧撤离，逃到了碧水池旁的凉亭，“姑姑，你跑什么？”小九不解的问，旁人不了解我这阿爹我可是清楚的不得了，再不逃，啧啧……

晃了会儿脑袋，一脸语重心长的和小九讲“再不跑，我怕我们仨小命不保啊！你爷爷这发起火来，你是没见过，不可言说，不可言说。”

小丫头还是很不解，四哥到是明白这一点，难得的皱眉使劲点头，我又道“虽说近些年我们也不再像少时般胡闹了，但阿爹现下正为大哥烦心还是别惹他老人家不快，不然免不得把刺扎向我们，还是避避的好，反正阿娘在也不会出多大乱子，最不济也就狐狸洞惨了些，大不了修复一番，我们还能去桃林嘛！”

“对对对我还是桃林好。”四哥应到。

“我看今日咱们也别离开这凉亭了，四哥我们还像当年一样我抚琴你舞剑可好，小九你和四哥一起。”

月光下，伴着琴声，两道舞动的身影倒影在池旁，伴着两旁的桃花香，岁月静好。

“姑姑小殿下你们回来了？”迷谷急急跑来。

“嗯，有何事？”

他没有立即答我，反倒挠挠脑袋“咦？四叔你回来做甚，莫不是又出了何事？”

四哥无事的确不怎么回青丘，“还不是阿爹阿娘回来了，把我们三从桃林拉了回来，眼下阿爹正在气头上，迷谷你去狐狸洞悄悄，探探情况。”

他明显身子抖了抖，扯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姑姑真是爱说笑，狐帝发威像我这小仙还是不要去凑这热闹了。”

我会心一笑，“你倒是明白，对了，我去东海这段时间青丘可有何事，还有师父怎么样了？”

“姑姑你就放心吧！青丘向来太平，墨渊上神就更不用担心了，迷谷照顾的好着呢！”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明日狐狸洞有的闹腾呢！”

乐声再次响起，给这月夜平添几分色彩，几万年不曾好好弹一首曲子，也当真疏忽了不少，脑中浮现出师父为我弹过的几首乐曲，旋律一变。

四哥停下挽剑的霜花，惊讶的看了我一眼，维持一会后又摇头叹息，让我很是不解，我开口问他“四哥，你怎么了，可是曲子不和你意。”

他却无奈地摇头说道“你真是少根筋，少根筋呐！”

我到底少了哪根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