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璧冷月半朝棠（2）

戏房的帘子被石秀掀了起来，肖战一只手着提戏服，另一只手悠然的扇着折扇，从里面向外面款款而来，肖战缓缓跨过门槛，他头上的点翠凤冠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五彩的颜色。

戏服并没有因为岁月而失去它原有的价值，黄色绣着凤凰的碧霞罗，逶迤拖地粉红烟纱裙，手挽屺罗翠软纱，风髻雾鬓斜插一朵牡丹花，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的味道，好不华丽。

肖战“石秀，那是戏台吗”

肖战手握折扇翘起兰花指指向戏门外的露天戏台

石秀“班主，这毕竟是军队，没有好的戏台很正常，您就将就一下吧。”

肖战朝石秀摆摆手，说道。

肖战“我不是这个意思，这都临近叫板了，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石秀疑惑的挠挠头，环顾了下四周。

石秀“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突然，从戏门外跑出一个身穿军装的中年人，火急火燎的，看起来已经有50岁左右了。

那人冲着肖战他们招招手，肖战不明所以，也只当回应似的招了回去。

赵麻子“啊，累死我了。那个，你就是肖老板了吧？”

看着男人气喘吁吁的模样，肖战就知道发生了别的事情。

肖战“我是，您是？”

赵麻子“我叫赵麻子，您叫我麻子就行。”

肖战递给赵麻子一方丝帕，问道。

肖战“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吗？为什么人都不见了？”

赵麻子抓起丝帕就开始擦自己额头上出的汗。

赵麻子“您说这个啊，今儿的戏不唱了，三爷让唱戏的都回去了。您也快走吧！”

肖战的脸色一僵，语调都变得有点高。

肖战为什么不唱了？！所有都准备好了，就差叫板了

还没得肖战说完，从不远的地方传来一声炸弹爆炸的声音，顿时间滚滚的黑烟从地表升起，染污了整片的蓝色天空。

被炸飞的岩石土屑打在了肖战他们的身上，像下了一场大雨一样。

赵麻子“肖老板！不是不让你唱！可子弹它不长眼睛啊！这唱戏哪有性命重要！您还是快走吧！”

一声响亮的哨声从战场前线传来，赵麻子身形一顿，转过头看向肖战，叮嘱道。

赵麻子“三爷叫我回去了！肖老板！您快点走！戏以后再唱！一定要走啊！！！”

见赵麻子的身影逐渐消失不见，肖战的心绪才収回来。

石秀有些紧张看向身旁挺直站立的肖战，见肖战依旧没有要走的念头，轻声劝解道。

石秀“班主，这里太危险了，我们敢快走吧。”

肖战不着痕迹的避开石秀抓向他的手，他神色坚定的看向石秀。

肖战“不能走，这戏必须唱下去。”

石秀“班主！”

肖战“戏曲的规矩是什么？不就是衣冠正，戏坊开嘛！这戏都开张了，怎么可能不唱下去！”

肖战推开身旁的石秀，快速踱步走向戏台，他抬脚迈向台上，在上面稳稳的站住，摆好架势，起了范。

肖战“石秀，告诉戏班子里的人，不想唱的可以走，但走了就别回来了。”

肖战没有再给石秀一个眼神，他一拍折扇，戏腔一开。

肖战“开板！唱戏！”

远在战场上的王一博，在军用营帐中，一边制订战术一边指挥着训练有素的士兵们，一切井然有序，战场上的情况总算被王一博控制住了，还隐隐有占上方的意味。

突然，一阵敲锣打鼓的声响从戏台那边传来，王一博放在沙盘上的手指顿了一下，他站直身子，走到门口，掀开营帐的帘子，抬眸眺望着，便看见一位身穿虞姬戏服的伶人正在戏台上跳舞，尽管没有开腔，但从舞姿上可以见得，他绝非普通的伶人。

王一博一皱眉，看向正在检查伤员伤势的男人喊道

王一博“江佳琛！你给我过来！”

江佳琛抬起头看向站在营帐门口一脸苦大仇深的王一博，不禁害怕的吞咽起口水来。

江佳琛“三爷，怎么了？”

王一博“你给我睁大眼睛！竖起耳朵！仔细瞅瞅！那是什么？”

王一博伸出手一把揪住江佳琛的耳朵，将他的头硬生生的强扭向戏台那边。

江佳琛“啊啊？那不就是一个戏子吗？啊！三爷！疼！”

江佳琛被王一博揪的哇哇直叫唤，忽然，他意识到一个问题。

江佳琛“等会儿，三爷，戏子不应该都走了吗？”

王一博手上的力度更大了。

王一博“我还想问你呢！我让你把这些戏子都送走，那台上那个是怎么回事啊？”

江佳琛“三爷！我让赵麻子去叫的那些戏子，我也没想到会这样，要不！我再去一趟！”

王一博松开了江佳琛的耳朵，抬起头望向肖战

王一博“不用了，她既然这么想死，成全她好了！”

虽然嘴上那么说，但他的心里还是挺担心那个戏子的，毕竟看着长的还不错，出于这种原因，王一博一直时不时关注着肖战。

前奏结束，肖战开口唱了第一句，这一开嗓，着实把在场的所有人都震住了，尤其是王一博。

肖战“自从我，随大王东征西战，受风霜与劳碌，年复年年。恨只恨无道秦把生灵涂炭，只害得众百姓困苦颠连。”

王一博“这是……好熟悉……”

王一博的记忆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在那断记忆中他总是一个人站在夜里，听着戏楼的戏子唱着霸王别姬，无论从技巧，语调，动作上来看都如出一辙，好像从一个模子中刻出来一样。

王一博在走神之中，忽然感应到子弹摩擦气流，从他耳边呼啸而过的声音。

王一博“糟了！这个方向！”

王一博想都没想，一把将玉佩从自己的腰间拽下来，用劲全力的扔向肖战。

肖战“看大王在帐中和衣睡稳，我这里出帐外且散愁情。轻移步走向前荒郊站定，猛抬头见碧落月色清明。”

两物相撞发出“碰”的声音，气流直直的从肖战的面前传来，玉佩被击落在地，子弹被迫改变了方向，射中了戏台的柱子上。

肖战微愣一下，他抬起头与那边的王一博来了一个四目相对，火花四射。

不过短短一秒钟，肖战首先移开了视线，自己继续的唱戏，丝毫没有受到刚才事物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