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璧冷月半朝棠（1）

民国五年。

袁世凯依靠日本，重新复辟帝制，孙中山等新民主主义革命人士猛烈反击，国内抗声四起，国外时局动荡，并爆发了“护国运动”，袁世凯此举不得人心，最终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于1916年6月6日于病离世。袁世凯死后，北洋军阀四分五裂，权利割据，分裂成三个军阀，它们分别是奉系军阀张作霖，皖系军阀段祺瑞，直系军阀冯国璋。

民国十年。

军阀连年征战，互抢领地，终年不止，中国当时形式内忧外患，不容乐观。

奉系军阀占领北平，其镇守的将领是张作霖的心腹大将王一博，人称奉系三爷，枪法了得，计谋心记更是无人可及，绝对首屈一指。

由于奉系领地与皖系领地东北三省挨的极近，因此长期爆发战争，大规模的偏少，小规模居多，但也够让人烦心的了。

在这乱世之中，一方雅室净土便成了众将士的心灵安定之所，对于他们来说，与其沉溺在冰凉刺骨的现实之中，不如听听小曲儿来排遣忧愁，久而久之，在军队听戏曲也倒变得不稀奇，而是再平常不过了。

蜡烛的昏黄灯光照映在肖战已经画好的花旦戏妆上，一汪清眸如水，一抹黛眉如烟，眉间锁一丝浅浅哀怨，好一幅倾国倾城的绝美画卷，举手投足间尽显缱绻柔恋，真是让人心生怜惜的刘玉燕本人。

石秀“班主，这点翠头面……”

石秀的神色仓皇，手里拿着雕刻精美的点翠头面，害怕的一抖一抖。

肖战“怎么了？”

肖战将手中画眉的眉笔放回到梳妆盒中，抬眸看向石秀。

石秀“点翠头面被二少年弄坏了”

肖战的神情顿时紧张了起来，动作急躁的接过石秀手中的点翠头面，果不其然，头面上的凤冠被人硬生生给弄掉了，上面留下了极其丑陋的缺口，一副精美绝伦又价值不菲的点翠头面就这么被毁坏了，头冠一经被毁，就再无用武之地。

肖战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将点翠头面扔到一旁，问道。

肖战“凤朝月怎么来了？”

石秀“大将军叫了俩个戏班子，另一个是二少年的，不知道二少年从何得知另一个是班主，就派人将班主的戏服给弄坏了。”

肖战蹙起了好看的眉头，沉声道。

肖战“凤朝月又不是傻子，你都知道另一个是他，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另一个是我。还有，是谁看管行头的？”

石秀“是……宋小武……”

肖战“让他走吧，这点事都办不好，我这里可不养闲人。”

肖战的话音刚落，一阵熟悉的男声就从门外传了过来。

凤朝月“肖老板，这架子可真大，怎么能随便的遣送人呢？这传出去，对你影响多不好。”

凤朝月掀开戏房的帘子，嬉笑着踱步走来，这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真是和街边的小混混别无二致。

肖战“我不来找你，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凤朝月装傻似的朝肖战假笑了几声，转眸看向被肖战放在桌子上的点翠头面，挑衅的说。

“怎么了这是？这好好的头面怎就坏了呢！唉呀，肖老板，这弄坏戏冠可是大忌！”

肖战冷着脸，伸出手从桌子上拿起点翠头面，直接怼到凤朝月的面前，斥声道。

肖战“你装什么，不是你弄坏的吗？凤朝月，你真的不适合唱戏，你应该回家去种地。”

凤朝月的脸色一变，但看见肖战冷冽的神情，随即马上整理好表情，回呛着。

凤朝月“肖战，是我弄的又如何？你有证据吗？就算你跑出去大喊，又有谁会信你？”

肖战冷笑了一声，从腰间抽出折扇，开始扇起风来，这几个动作把凤朝月弄得满头雾水，肖战不是应该大发雷霆嘛？怎么这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肖战不屑的看着凤朝月一字一顿的说。

肖战“愚，蠢。”

凤朝月眼眉一竖，对着肖战大吼道

凤朝月“你说什么！”

肖战“呵，我要是干坏事，一个头发丝都不会让人发现。像你这样屁颠屁颠，上赶子告诉别人真象，不是愚蠢，是什么？”

凤朝月一听，火气瞬间就上来了，啥也不管的开始胡乱撒泼。

凤朝月“肖战！你算什么！你已经被肖家扫地出门了！你以为自已还是高高在上的肖家大少爷呢！你真是和你娘一样的贱胚子！”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恶狠狠的打在了凤朝月的左脸上，霎时间，一个火红的巴掌印从他的脸上映了出来。

肖战“我警告你！你说我可以！不许说我母亲！你不配！”

肖战怒火中烧，眼神中全是狠戾，他侧脸看向一旁的石秀，喊道。

肖战“石秀，送客！”

石秀“二少爷，慢走。”

石秀看着凤朝月，朝他规规矩矩的鞠了一躬。

凤朝月“肖战！你什么意思！打完我就让我走吗！”

石秀上前一步，伸出手挡住了朝肖战走去的凤朝月，恭敬的说。

石秀“二少爷，慢走。”

凤朝月“好好好，你们真是好样的！肖战，你给我等着！”

凤朝月一把甩开了石秀的胳膊，指着她和肖战俩个人，冷哼一声，甩袖夺门而出。

肖战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神色波澜不惊，他重新坐回到了座椅上，对着镜子开始卸掉花田错的戏妆。

石秀对肖战的行为感到有些惊讶，肖战一直都是个将心事藏起来的人，从不会外露，正是因为这样，从来没有人真正走进他的心里。

肖战从镜子中看到石秀正在发呆，双唇轻启。

肖战“石秀，把我的抓髻头弄成倒云髻。”

石秀听到肖战的声音，思绪也被扯回来了，她走到了肖战的背后，拆开了肖战的抓髻头。

石秀“班主，你是想唱别的吗？可是戏服……”

肖战伸出手指了指梳妆台下面的柜子，说道。

肖战“我还有一套备用的戏服，就是好久没穿了。”

对于这件戏服，肖战并没有吐露全部，因为这件戏服对肖战来说，是与众不同的，那是肖战母亲生前最喜爱的一件戏服。

肖战“石秀，告诉黄叔他们，不唱花田错，改唱霸王别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