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错棠

“去了哪儿？”小海棠问。“密花楼……”绿云低着声音回道。“去了，密花楼找谁？”小海棠问。“还能有谁？那个下九流的狐媚子！小海棠！”绿云生气的嚷着，小海棠更惊了，也顾不得挑选好的衣服，便招呼着人急急的密花楼去。

　　这入了楼，还未进门，就听到那熟悉的声音。“付将军新婚不陪自家的新夫人，上早茶认公婆，反到来找我这卑贱的戏子干嘛？”只听得付钰说：“海棠，你别生气，我娶云晓素，也是无奈之举。皇上顾及我们付家功高，恐震主。似有弹劾之意，若不拉上这云家，我们付家的基业便是毁了。你也知，我也是不得不如此……”付钰急切的解释着。“所以付将军说的三媒六聘，十里红妆，八抬大轿将我娶入门，便不做数了吗？”小海棠口气薄凉的问。“作数！作数！不过是平妻，不过海棠，你放心，我只独宠你一人。”付钰急切的保证。“你呀你～只要同你在一起，身份无所谓，你可知我有多难过……”付钰一把抱住了小海棠。

　　而屋门外的小海棠心中却掀起了层层浪花。“我是小海棠，明明我才是啊！这屋内的又是谁？”小海棠想冲入房内对他们喊，可是进了房之后却发现发不出半分声响来。而脑中却浮现出今早镜中的话。“换命一事，同旁人说不得”

　　付钰看见冲入房中的云晓素心中有些震惊。看了一眼一脸落寞的云晓素。“你既已知，便好自为之吧。你且当你的主母，我自不会休你，但我也不会碰你。”说罢独留下云晓素，拉着小海棠的手走了。

　　“哈…哈哈…为什么！！若我早知…若我那晚听了你的话…若我没有那般冲动…一步错，便误了半生”门外一片大红，付钰抬了小海棠入门，这才三天便抱得两位美人归。让长安城内的人只道这付将军艳福不浅，而换了芯子云晓素坐在房内看着屋外的一切，难受极了。“这本该是我的……本该是我的……”自付钰抬了小海棠入门后，云晓素便病了，而这付钰竟未来看一眼。云晓素这日起来，看到小海棠居的落棠院里付钰费尽心思种的海棠林，只觉得比那日的喜服还要刺眼。半夜子时又闯入了云烟阁。

　　“所以，这就是故事的起源吗？”我和初七师兄看着这满院火红的海棠。只是觉得心下有些怅然。这兜兜转转，伯琅与小海棠还是错过了。我同师兄回到云烟阁，月娘站在内市的门前，端着她那骨白的烟斗。

　　这烟斗也是我碰不得的，犹记一次我实在好奇这骨白的烟杆是什么做的。便想趁月娘不注意时拿来看一看，不想被发现后，狠狠的罚了半月的马步。后来问了十七师兄才知，那烟杆是骨瓷，是加了人的骨灰而烧成的。

“满足好奇心了？”月娘眯着眼也不看我，只是问道。“还好，就是还有一事不明，就是这原来的云晓素去了哪里？”我心下还是疑惑问了出来。“这原来的云晓素啊，本就不是人，自是去她该去的地方。”月娘答完我的问题，不待我多问。便一转身端着烟斗进了内室。

　　“真是奇怪，那多出来的那个小海棠哪儿来的？”我心下还是疑惑，便自顾自的说道。

　　“不过是各司其职，各回其家罢了。”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旁的十七师兄说道。

　　“什么？”我惊讶的问。“这原来的云晓素不过是一抹精魂，这精魂替云晓素享了十来年的富贵，而本该投身云晓素的魂，却落入那小海棠的身子里，替她唱了十来年的戏。如今这么一换自是各归其家了”十七师兄捻着一块梨花酥说道。“这挑挑捡捡，换来换去也抵不过开头就错……

　　“十七师兄，你这梨花酥哪来的？”我看着十七师兄手中那块儿精致的梨花酥直吞口水。“呐～在柜台上呢，刚刚来了一位客人带来的。可惜你和初七出去了，不然你们也可以看看这位有趣的客人了。”十七师兄指着柜台上一方制作讲究的食盒说道。

　　“十七师兄，帮我把那食盒拿下来吧。我有些够不到。”我内心极度嫌弃自己这身高。可惜的是自己便幻成了这般模样，即使十来年了也不见增长。我和师兄们也从未变过年纪。

　　带十七师兄将那方食盒拿下来，我一手托住食盒，就看到食盒底部侧面花纹上篆刻着的蝇头小楷“元秀”。

　　“宫里来的物件？来的这位客人跟元秀有什么关系？”元秀这老狐狸从不同别人刻食盒。

　　我打开食盒，边往嘴里塞着梨花酥，边问。“没关系，不过到跟这贵妃身边的太医倒是有些渊源。”十七师兄答道。“贵妃？”我有些精奇的问。十七师兄点点头，说“自是那云府的嫡长女。云晓菀”我表示知道了。“渊缘？这太医怎么跟元秀那老狐狸扯上渊缘的？话说这老狐狸放着好好的山神不做。偏去那人吃人的魔窟，做那劳神的木匠，真真是这百十年来闲的他了。”我将手中的梨花酥放下。“那老狐狸怪的很，不过既扯上了渊缘，必是要还清的，所谓因果，必是一报还一报。”十七师兄便也是不吃了，将那方食盒收起。为那进了内室休息的初七师兄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