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药香却混着血味儿,这次醒来梵藏却没有听见捣药声,只有和尚不停念着佛经扣动佛珠的声音……
他试着动了一下手臂,没有知觉。只能勉强转动眼珠和活动手指,迷迷糊糊的醒来,梵藏眼前一片模糊。
“水……”他有气无力地喊着,紧接着念诵声停了,温润的杯沿抵住了他干裂的嘴唇正一口一口地喂他水……
一只温柔的手还不停用帕子为他擦拭流到下颚的水渍。“好温暖……”梵藏想着。然后不停地蹭那双温柔的手想要留住它……
“ 不要走,喜欢。娘亲……”梵藏呓语着。和尚原本推开的手转而抚上了梵藏的头……轻轻柔柔地安抚着他……
梵藏做了个梦,梦里娘亲没有丢下他,见他生病了反而细心温柔地照顾他……那双手,好温暖。
见梵藏睡着了,玄悯撤了手,坐到桌案边继续念经诵佛。他在忏悔罪过,他杀了生。
当他到那儿给狐狸送饭时正好见到梵藏吐血倒下的一幕……饭盒洒了,玄悯难得地皱紧了眉头。
他旋即一掌劈向那魔尊,掌势破风,携真气而来,不是许旭能够挡得住的。
许旭此人阴险狡诈,拿昏迷的梵藏挡招,红衣被掌风吹得翻飞,俊美的脸苍白得毫无血色,只有嘴角还挂着血迹……他的头低垂着像一只破碎的瓷娃娃……
玄悯勉强收了掌,祭出了佛门绝学金钟罩把梵藏护了起来,然后一掌再次蓄力扫向许旭。
这一掌蕴含的威力更大,或许还有几分怒气,许旭避无可避硬生生地倒在了这一掌下,那是他无法抗衡的力量……
玄悯虽然认为杀生了并不是很好,可是这个人确实该死,佛眼也预示了他此人下场并不好……
但此人未来会从梵藏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玄悯看着梵藏,眉头紧锁,神情郑重:“罢了,若你注定此生多灾,我何妨度你一度。”
“昔佛祖舍身饲鹰,我便舍身渡你吧……”
玄悯如此想着。
夜间,一双血红的眼在黑暗中悄然睁开,他轻舔嘴角,咂摸着嘴角的血渍,邪魅一笑宛若一头寻找猎物的野兽……
他从床上坐起身来嗅着空气中的味道,香甜的血味儿萦绕在鼻尖。和尚正双手垫在头下端正得趴在桌案上熟睡,他的眼边是浓重是淤青……
梵藏一闪身来到了玄悯身旁,用手捻着他僧衣的衣领扯开,正欲下手……不料……他却见到了一排排咒伽符文,手被它散发出的金光烫伤了。
梵藏嘶地一声缩回了手,眼中的血色却更红了,他把玄悯打横抱起,往床边走,玄悯的两只手却随着他的动作下垂摆动仿佛昏死一半……
“他给自己下了昏睡咒……为什么要这么做……?”梵藏思索着,但是紧接着一浪更比一浪强的反噬嗜血之感让他大脑陷入混沌只有本能在渴望着,叫嚣着:“血……我要血……”
他解开和尚的束缚,在黑暗中摸索着他的脖颈咬了下去……腥甜的,温热的,玄悯冷清的气质不符的,这一切都让梵藏兴奋了起来。
玄悯的肤白胜雪,不仅看起来赏心悦目触感也是极好。梵藏贪恋着血气,他想要把身下这个人拆吃入腹,想要吃掉他……
先前玄悯为他治疗的药和血以及强行压制让他的反噬来的更加猛烈……除了欲,他更想要血。
玄悯的血效用极大,他的神智越来越清晰了:“如此损耗血液,这和尚的命恐怕不保……”
他由吸血转为舔舐,帮他治疗伤口,一只手抬住玄悯的头,另一只手放在玄悯的腰腹上为他输送灵气也不忘捞点油水。
待一切处理完后,他为玄悯盖好被子,踏出门外,在关门的那一刻仔细看着床上雪白的人儿,闻着檀香,感受着竹林的一切……
他走下山时,手上带着一串紫檀木的佛珠,上面吊着穗子,随着衣袖飘动……
待屋舍的门关上后,床上雪白的人微微动了一下手指,醒来。一双漆黑的眸子却显得湿润了一些”这狐狸……属狗的吗?”
他给自己下了咒,佛眼算到了梵藏的反噬期,也知道自己的选择关乎这狐狸的死活。他选了个折中的办法,封了感观,封了意识。任由这狐狸折腾。
玄悯起身径直离开小屋,挥手布下结界,然后闭眼捏诀,眉心出现了金色的光芒,再睁眼时,波地一声,封锁了这短暂十多天的记忆,再睁眼时还是那个神情冷漠高高在上的高僧。
一年后,酒肆,店内火热朝天来自天南地北的人们讨论着。
“听说了吗?妖界之主又回来了,这次整肃他杀了好多人呢。”
“我就说嘛,那梵藏妖主在位两千多年岂是这么容易被打到的?”
“要我说这让这梵藏做妖王还不如他那手下呢?”
“哦?兄弟何出此言?”
那人之了之下面“这梵藏可是在下面那个!”顿时哄堂大笑。
“还别说,这妖王骑起来是什么滋味呢?”
“我也想睡试试,你没看那画像,艳得跟个婊/zi似的。”那人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忽然间一阵破风之声呼啸,那两人被一把银白的剑斩了头颅,血溅在了周遭人的脸上……一片尖叫声连连。一位红衣男子凌空而立,待欣赏完这片慌乱后,转身走了。
他旁边的手下才灰溜溜地去捡自己的剑……
待到人间修士赶到时,连一片衣角也没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