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潺潺,烟雾袅袅,清晨的水池里一人正用手荡漾着水波,清清流水自腰线滑下,沿着紧实的小腹一路蜿蜒向下……
这里是一出天然的温泉,热气蒸得美男的脸红扑扑的,他享受地把头埋进水里,黑色的长发发尾带着些红色,散在水面上随着水波上下浮动着,好一幕香艳的景色。任谁也想不到那个带着凶神面具的妖界至尊居然能艳成这样……
梵藏素来有美男之称,但他很少以面示人夸他的人见到的多半是画像,画像里的他被严厉要求要妖媚点才配得上自己的身份。
实际上他的容貌偏冷性格更是又冷又怪异,从不显出媚态,这些日子……恐怕是强行压制的缘故,他竟有些难以自抑体内的躁动之感,可每次见到和尚那清风朗月不染情态的样子就会觉得自己很脏,没把心思打到和尚头上去。
皙白的脚踩上一旁的石阶,一步一步留下水渍,烟雾缭绕,绝美的身躯若隐若现,直到红色的衣袍搭上盖住了春光。
他跟和尚说自己不喜欢白色,玄悯倒也认为白色衬得他太素,去给他买了红色。梵藏都可以想象衣铺店主看和尚买红衣时的震惊了。不过这和尚是不会在意的,他知道,玄悯什么都不会在意。神,哪有什么会放在心上,就连救他怕也不过是良心道德吧……
他自知留不住神,又何必如此当真,回去后就忘了这里吧,不过黄粱一梦终究是要醒的,再说……他这样的人,多脏啊。
梵藏穿着一袭红衣行走在林间,衣风猎猎,带起一阵风,神情却逍遥自在。殊不知……方才这美人出浴图早就被一旁石后掩着着身形穿着华贵黑袍的人看了个清楚:“如此绝色,何不等着做我的宠妾……”那人舔了舔嘴角神情邪恶:“迟早是我的……哈哈哈”
梵藏跨进了屋,和尚正在桌案上抄着经书,手上还缠着那条黑龙,黑龙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一旁玉碗里的血,眼神幽幽地一会儿看血一会儿看玄悯满眼渴望。
梵藏一把端起了碗喝了,效果立竿见影,体内紊乱的妖气开始慢慢有规律地游走。和尚见他回来了,放下笔,拉起梵藏到床边让他坐下,然后开始运气为他引导气流……
在和尚的引导下,梵藏恢复的速度更快了,可是妖的经脉和人不一样,这和尚倒真是见多识广啊,那不知床笫之事他是否也晓得?心思来了就想逗逗他梵藏开口道:“和尚,你会的这么多好厉害哦!那……床……床……”梵藏忽然说不出来话了。
可恶,这和尚趁刚刚点了他的哑穴。他肯定猜到了梵藏要问什么,颇有一种我不想答,你也别问的架势。这和尚真是不正经!这么强势的吗?像极了人间所谓的什么霸道王爷。
没有办法,现在他正在给自己疗伤,万一再随便点个什么穴自己岂不是要完蛋,算了,忍字头上一把刀,他忍!
妖气阻塞不能疏导得太急,否则百害而无一利。玄悯收了手,看来进度很顺利,要不了多久就能送走这位病客了。他没有任何感觉只不过在机械的做着他作为圣僧的职责,救死扶伤。这条龙也是一样的。
还未等梵藏求他解穴,和尚便早已行动了,待梵藏回过头起来想说些什么时,屋内早已人去楼空……只余下淡淡的檀香。
梵藏走出门,看着外面广袤的天空,忽然觉得这世间没有什么与他有牵连的人,他孑然一身,无所归宿,连妖界也只不过是责任罢了……
梵藏底下头:“孤独吗?可笑,我居然也会觉得孤独……”
这时旁边突然走出了一个人,他摆了摆折扇笑着道:“美人,不如我来让你不孤独?”
梵藏转身一脸鄙弃:“你谁啊?”来之不速,怕不是什么正道上的,若是魔界……他可得好好“招呼”了,毕竟账摆在那儿。
那人行了个礼:“忘了自我介绍,小子是七风阁的魔尊之一鬼魂之主许旭。见过妖王。”
说着他就要去拉梵藏的手。“放肆!滚开谁叫你碰本王的!”
梵藏皱眉,只能先唬住他,他现在的妖力怕是连他们之中最弱的南风魔尊都打不过更别说这最强的鬼魂之王了。
许旭闻言一笑:“别装了,你可是妖狐体质早就被你那手下蹂躏了不知多少回的烂货罢了,我看得上都是你的福气,况且我还知道,你被魔主重伤是打不过我的。”
梵藏皱眉,这人是那个狗屁魔主派来杀他的。怎么办?他们不知道自己的恢复情况,若是强行拼也不是没有机会……
许旭却不会等他想对策,直接上手擒人往房间里拽:“魔主的命令是要你死,不如我先尝尝你这妖王的味道,把本尊伺候好了兴许会考虑饶你一命。”
梵藏任由他拖拽着,手上正积蓄着力量准备反击,他必须一击致命,否则……待被许旭发现后重伤他再做……他便反抗不了了。
原本他这样的脏人烂人为了活命或许真会干这事……
可是他现在连碰都不想让别人碰,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会想起和尚,想起他的不染纤尘,他的洁白无瑕……
他不想让自己变得更脏,更无颜面对他,他也想……是干干净净的啊……起码不会如此难堪。
许旭捉起了他的衣绳,一点点拉下……现在或许不是最好的时机,可是梵藏还是忍不住出手了……
然而许旭是何等人精,早就料到了他会有这一手,同样一掌迎了过去,妖力魔力在抗衡相斗。
梵藏的体内亦是如此,紊乱的妖力在狂走,和他调动的妖力在相互缠斗……体内是撕裂般的疼痛……可是他不能……不能放弃。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痛楚越来越大,汗珠不停地滚落……他张大了嘴居然发不出任何声音。
“喂,和尚,你倒是回来救救我啊!”梵藏在内心狂喊着,直到他坚持不住昏迷倒下……一口鲜血狂涌而出……,他最终缓缓倒下,只看见太阳的余晖下一抹白色的僧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