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离开

第二天早上，艾玛坐在马车里，她低着头，将脸埋在阴影里。

“为什么要告诉我你是开膛手?”

“为什么～”杰克的嘴角翘起，向艾玛靠近。“因为你跟我是一样的。”

艾玛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我们都喜欢杀戮。”杰克将艾玛逼到墙角。

“不，这只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

“呵呵，艾玛有一个了不起的医生朋友。”杰克冷笑着。“她的手术功夫十分了得……”杰克伸出手，仔细端详着自己的手指，他的手骨节分明，很是好看。艾玛看着杰克的手，艾米丽也有一双这样的手。

“不得不说，我对她也很感兴趣。”杰克放下自己的手。“可惜，她似乎并不在意杀戮。”杰克注视着艾玛，“她只在乎你。”

“所以，我很好奇，你到底有什么魅力，可以让她心甘情愿地为你做事。”杰克弯下腰，直视艾玛的眼睛。“我很欣赏你，艾玛小姐。那一晚，被鲜血染红的你实在太美了，美得让人忍不住想要杀死你。”

艾玛贴着墙，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你认错人了，杰克。”

“呵呵，即使到这个时候了，艾玛小姐还要继续伪装吗？”杰克低笑着，他将手附在了艾玛的脸上。

良久，杰克缓缓拿开手，就好像将艾玛脸上的面具摘下来。当杰克拿开手的时候，艾玛的神情变了。

“杰克，凡是看见我这般模样的，除了艾米丽，其他人都死了。”艾玛离开墙壁，站直身子，笑着看着杰克的眼睛。

“是吗？真是可怕。”杰克直起身子，微微欠身。“不知杰克是否有幸作艾玛小姐的第二个艾米丽呢？”

艾玛狐疑地看着杰克。

“恕杰克直言，艾玛小姐为什么要杀那些人呢？”

“因为……”艾玛贴近杰克的身体，她附在杰克耳边恶狠狠地说道。“他们该死。”

“呵呵。”杰克低笑着。

“那杰克先生又是为什么呢？”艾玛退了下来，望着杰克笑着说。

杰克低头看着眼前的人儿，艾玛的问话将他的思绪渐渐拉远。

“先生，过来，到我房间里来，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没关系，两位先生都可以的。”

“先生，停下来，啊，我受不了了。”

“嗯～轻一点～”

……

“滚！”

“都是你，都是因为你，我才只能呆在这样小的房子里。”

“你为什么不去死？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你是不是就想害死我?”

“你这个吸血鬼!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一个连父亲是谁都不知道的贱人。”

“生下你真是我最大的耻辱!”

……

“不，不要，我是你妈妈啊！”

“杰克，我求求你，不要杀我。”

“我一直都是爱你的。”

“杰克，我的心肝宝贝，把刀放下好不好？”

“来，到妈妈怀里来。”

……

杰克露出了嗜血的微笑，他低头看着艾玛。“跟艾玛小姐一样，她们都该死。”

坐在马车里的艾玛抿了抿嘴唇，她抚摸着自己脖子上的吻痕，这个开膛手还真是恶趣味。

“怎么样，艾玛小姐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对不起，我拒绝。”

“艾玛小姐心里是放不下那个雇佣兵吗？”

艾玛低着头，没有说话。

“如果奈布·萨贝达先生知道了艾玛小姐的另一面，他还会跟你在一起吗？”杰克抓住艾玛的手，将她摁在了墙上，他的身体紧贴着艾玛。

“就算艾玛小姐隐藏得再好，你能保证自己不继续杀人吗？”杰克将头埋在艾玛的脖颈里。

“与其担心未来的某一天会被他发现，不如就此离开他。”杰克亲吻着艾玛的脖颈。“选择我，艾玛，我们才是天生一对。”

马车里的艾玛摇晃着脑袋，杰克的话一直萦绕在她的耳边。

“我会等，无论什么时候，只要艾玛小姐改变主意了，都可以来找我，庄园的大门永远为你打开。”

艾玛拍了拍脑袋，疯了，杰克一定是疯了，自己也一定疯了。他是开膛手，他是个危险人物，他正被全市通缉。自己不可以跟他纠缠不清，自己跟他不一样，自己不喜欢杀戮，不喜欢，不喜欢……不，不喜欢!艾玛在心里吼道。她一遍一遍地强调着，可这有什么用呢？其实，她早就知道自己对鲜血的渴望，她喜欢听刀刺入身体的声音，她喜欢看见那些人哀嚎恐惧的神情，这些都不由得让她迷醉。杰克的话语十分诱人，让她忍不住想要朝他靠近。不，这样是不对的!她抱住自己，她的身体在不断颤抖。将自己奉献给死亡吧！你已经受够了，你身上背负的罪孽足以压倒任何一个人，就这样结束自己的生命吧！没有人会在意你，你的死会让他人和自己得到解脱。

这时，有一个声音在她的心里说道，亲爱的，你没有做错，做错的是他们，像他们这样的人是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你只是在帮助更多弱小的人，你只是想保护他们而已，你只是做了你应该做的事情。艾玛渐渐冷静了下来，对，我只是在做我应该做的事情而已。那个声音接着说道，活下去，我亲爱的艾玛，活下去，活下去你就可以保护更多像你一样的人。没错，我要活下去，我要保护他们……

透过窗户，艾玛远远地就看见自己的家。她握了握拳头，不知道奈布回来了没有。下了马车，谢过亨利，艾玛就急急忙忙进入屋内，门没有锁。艾玛有些惊讶，她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屋内冷冷清清的，她低下眼帘，奈布还没回来吗？她关上房门，默默地向自己的房间走去，这身衣服太显眼了，自己必须要把它换下来。

艾玛刚推开房间门，就看见奈布阴沉着脸，坐躺在她的床上。

“奈布?”

“昨天晚上你去哪儿了？”

“我昨天去了一趟杰克先生的庄园。”艾玛的声音有些颤抖，奈布好可怕。

“你住他家了？”

“我……杰克先生，他执意要我留下……”

这时奈布跳下床，他走到艾玛面前，他看着艾玛脖子上的吻痕。“这个是他弄的？”

“不……”艾玛很想否认，但她不能，证据就摆在眼前，不是吗？奈布在生气，她必须转移他的注意力。“奈布你怎么可以睡在我的床上。”

这时，奈布一把抓住艾玛的手，将她推倒在床，艾玛被奈布困在身下，她怯弱地看着他。

“又不是第一次睡了。”

艾玛惊讶地看着奈布。奈布猛得低下头，开始亲吻艾玛的脸颊，脖颈，他的吻热烈而狂暴，好像要把艾玛融化，他的手也迫不及待地伸到艾玛的衣服里。

“不要!”艾玛叫了起来，她抬起手，向奈布挥过去。

“啪!”奈布顿时停下动作，他坐起身愣愣地看着艾玛，他伸手摸着脸上的掌印。

“是我就不行吗？”

“我……”

“为什么杰克就可以？”

“……”

“你喜欢他，是吗？”

艾玛咬着嘴唇，不说话。

“说啊!你是不是喜欢他?”

艾玛撇过头，她不敢看奈布。

“看着我！”奈布强硬地将艾玛的脸扳向自己。“说，你到底喜欢他什么?他的金钱，他的地位，还是他的脸？”

“不是，不是……都不是。”

“那为什么……”奈布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他有什么好?他是开膛手……他有什么值得你喜欢?”

“奈布……”艾玛看着奈布沉默的样子，她咬紧牙，自己才是最不值得奈布喜欢的。她想起了杰克的话，也许自己跟奈布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他们中间隔的东西太多了，也许，也许……让奈布离开自己，对他，对自己，都是个很好的选择。“是我杀了尼娜。”

什么!艾玛的话让奈布震惊了。

“不，不可能，我不信，你一定是在骗我!”

“我没有。”

“不可能，不可能!”奈布的声音颤抖起来，他伸手掐住艾玛的脖子。“说，你刚刚是在骗我!说!”

“我……”艾玛感觉奈布的手在慢慢收紧。“没有骗你。”

看着艾玛坚定的眼神，奈布害怕了，她真的没有骗他。不，不，不是这样的。艾玛，你一定是在骗我，你一定是被杰克威胁了，奈布想起当时的场景，尼娜身上有一些地方跟杰克惯用的杀人手法不一样，他注意到了，但他的潜意识一直在欺骗自己，这只是巧合，只是巧合，这一切都跟艾玛都没有关系!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和杰克一起?为什么你要杀人？

“呵呵哈哈哈哈……”奈布松开手，笑了起来，“为了跟他在一起，你连谎都不愿意说吗？为了离开我，你就这么喜欢刺激我吗？艾玛，你到底是有多讨厌我！”

“奈布，我……”没有讨厌你。艾玛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哈哈……你不用说了”奈布痛苦地捂住自己的眼睛，一滴眼泪从指缝中滑落下来。

“我懂了，我退出。”

“奈布!”

奈布一下子松开艾玛，他抓住窗台，一翻身跃了出去，艾玛趴在窗口张望着，只见奈布稳稳地落在了树上，他的脚一使力，消失在了艾玛的视线里。

奈布……艾玛跪坐在窗前，她的泪水止不住地流淌着，对不起。

“艾玛?”艾米丽不停地叫着艾玛的名字。这个死小孩怎么回事？门也不锁，还有那个奈布到哪里去了？

“艾米丽。”

“艾玛?你怎么坐在这里？”艾米丽看着坐在窗前的艾玛，担心地问道。

艾玛眼神木讷地看着艾米丽，她伸手指了指窗外。“艾米丽，奈布走了。”

“怎么会?”艾米丽惊讶地看着艾玛。“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艾玛摇摇头，她的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跟奈布吵了一架，他知道我杀了尼娜的事了。”

艾米丽赶忙跑过去，伸手抚摸艾玛的额头，艾玛的额头有点烫。她赶忙拿出医疗箱，从里面拿出退烧药，这医疗箱本来是给奈布准备的，可现在他人不在了。

“他什么时候走的？”

“昨天早上。”

“你不会从他走起就一直都坐在这里吧？”艾米丽担心地问道。

“嗯。”

“你……!”艾米丽忍不住想要伸手打她，你怎么可以这么傻？

“艾米丽，我累了，可以扶我去床上休息吗？”艾玛看了看自己的脚，她的脚已经没有知觉了。

“好。”看着艾玛魂不守舍地样子，艾米丽不由得心疼起来。她让艾玛躺在床上，自己为她盖好被子，她摸了摸艾玛的额头。“不要乱想了，你好好休息，我在这里陪你。”

“谢谢你。”艾玛的眼睛眯了起来。“艾米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