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地下赌场

当天下午，陈桥和吴晔便打算直接返回市局。

路上，吴晔开着车，陈桥坐副驾驶座上拿出手机给王谦山打电话。

陈桥向王谦山汇报了他们在村子里得到的相关信息，又向他说出了自己对朱明华很可能染上了赌瘾的推测。

“赌博？”电话那头的王谦山陷入了沉思。

“不错，我和吴晔从朱明华村里人那儿得知，朱明华突然获得了一大笔钱还清了债务。而有传言说是他在外打大牌赢的钱，不仅如此，还有一拨人来村里找过他。那拨人的身份也很可疑。”

“那拨人的身份能确认吗？”

“他们没有留下什么明确的线索，暂时无法得知相关信息。但对于朱明华赌博的推测，很可能是个线索。王队，市局那边可以查一下相关信息和资金记录。”

“嗯，你和吴晔先回来吧。”

“已经在路上了，今天晚上应该就能到。”说完，陈桥侧目悄悄瞥了一眼旁边正开着车的吴晔。

“好，注意安全。”

“嗯。”

挂了电话，陈桥在心里开始梳理有关赌博的事来。

如果是要得到大笔资金，普通的博彩恐怕不行。而如果真的依照朱明华当时的生活状况，他一个来自农村的农民工，不仅要承担生活费用支出，还要还清自己的债务，他不可能拿出多少钱来压注。除非他的运气是真的上了天了，能凭借自己的一点儿钱就能赢一大把。也许这种情况有可能，但恐怕也跟中彩票一样。

那么，他究竟是怎么在赌博中获得大笔资金的呢？

吴晔见陈桥陷入沉思久久不语，便很自然的开口问道：“是在想那笔资金的来源？”

陈桥没想到他直接就猜到了自己想的什么，不禁愣了愣，点点头道：“嗯。”

“朱明华要靠赌博长期赚钱显然是不可能的，但如果他是真的参与了赌博，又是怎么获得大笔资金来还债的呢？”

“赌博……大笔资金……还债……”陈桥摸了摸下巴，喃喃道。

吴晔听他呢喃了半晌，便也跟着用食指敲着方向盘，思索了半晌。

赌博……大笔资金……还债……

还债……借钱还债……

借钱……借钱！

突然，他目光一凛，捏着方向盘的手一紧。

吴晔抿了抿唇，原本只是平静沉思的脸，此时却蓦地有些阴沉。周身原本还算温和的气息，现在却显得有点冰冷。

身旁的陈桥毕竟是干了五年刑警的人，对周围的变化绝对算得上敏锐。

他明显感觉到了身旁弥漫起了一股寒气，疑惑地转头一看。

吴晔面色是平日里惯常的平静，但不知是不是陈桥的错觉，他刚刚转眸的一瞬间，看见的吴晔侧脸似乎显得有些冷漠甚至阴沉。

他眨了眨眼，引得吴晔侧眸瞟了他一眼，笑道：“怎么了这是？”

陈桥摇了摇头，心道肯定是自己眼花了。吴晔虽然不是像他一样满嘴跑火车，但也算得上是个平和亲切的人。

阴沉？

怎么可能？吴晔和他一起这么多年，“阴沉”这个词，可是和他一点儿都不搭边。

陈桥笑了笑，翻过了这一篇，问道：“关于那笔资金，你有想到什么吗？”

这次吴晔却并没有像平时那样笑着回答，或者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他沉默了。

就在陈桥感觉到了有点儿不对劲，打算问他怎么回事时，吴晔却又突然开口了。

“你知道高利贷吗？”

“高利贷？知道啊。”笑话，干他们这行的会不知道高利贷？连这都不知道，那他这五年多就真是白干了。

等下……高利贷？

陈桥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你是说……朱明华可能是通过借高利贷得到的那笔钱？”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那拨人找朱明华的人，就很有可能是来讨债的人！

吴晔看着前方的路况，目不斜视地点点头。

“但是有种地方，既赌博，也放高利贷。”吴晔提点道。

“……你是说……”陈桥想了想，突然茅塞顿开般的眼前一亮，“地下赌场？！”

“不错。”吴晔点点头，拿余光瞥了一眼豁然开朗得眼直冒光的陈桥，轻笑了一声，“脑袋还算灵光。”

陈桥眼里精光一下子退得干干净净，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他刚才一定是脑袋抽了，才会觉得这人有点儿不对劲儿。这哪里是不对劲儿？这明明就对劲儿得不得了！

陈桥斜了他一眼，重新划开手机给王谦山打电话。

这个信息很重要，得赶紧报告了让局里查查去。

“喂，王队！我们想到了一个十分重要的可能！”

“是什么？！”王谦山一听，不免也有点儿激动。毕竟市局这边已经迅速地开始查朱明华有关赌博的相关记录了，但并不顺利。

A市里有正规营业执照的牌店目前还没有关于朱明华的消费记录。当然A市那么大，毕竟才这么一会儿，查不到也算情有可原。

“朱明华很有可能参与了地下赌场，那笔资金也许便是他在那里借的高利贷。”

“嗯……这样一来那拨人的身份就有说法了，十有八九是去讨债的。”

“不错。但是这毕竟只是我们的推测，还没有明确的证据，所以王队，这是个方向。”

“嗯，我会叫人去查的。你们还有多久到？”

“哦，大概还得等几个小时吧。”陈桥其实也不清楚，他来的时候就开了两个多小时的高速，剩下的都是吴晔开的。所以到底有多远？他也不知道……

“那晚上你们注意安全。”

“嗯嗯。”

……

这边的吴晔看着陈桥转过头去，对着另一侧窗外打电话的背影，刚才嘴角的那缕笑意却是瞬间便散得不见了踪影。

他转眸看着路况，漆黑的眸子里是一片古井无波的森然。看着就像是个覆上了一层映着倒影的水面，明明衬着外界的影像，却是薄雾暝暝般看不透彻，看不清水底。

吴晔在心里轻声告诉自己，他现在已经是警察了，不是吗？没必要再想一些有的没的了，他只需要和陈桥一起并肩走下去就可以了。

可他，又在担心着什么呢？

何妨知可能我写得很一般_(:з」∠)_不知道有没有逻辑错误，希望大家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