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杨志卖刀

这东京汴梁城真是太大了，我和杨林在这里转了五天了还没逛完，但是我对这汴梁城的结构也算是有个大概的了解了。

我和杨林依然穿梭于汴梁城的大街小巷，前面不远有个小小的集市，集市旁边有个小桥，小桥那里远远的就看不见那里围了一圈人。可能是有打把势卖艺的，或者有卖大力丸之类的吧。

这些天我们没少见这样的把式，有练武的，有变戏法的，有耍杂技的，还有耍猴儿的，唱曲儿的，还有卖大力丸和狗皮膏药的，也有的是装瞎子、道士算卦的，吴用就擅长这个。京城之地，可谓是聚集了五花八门的技术人才。不知道前面是干什么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本着有热闹就看的原则我和杨林凑了过去，大不了赏几个钱吗，都是走江湖的谁也不容易。

但是走进了之后，发现里面并不是什么打把势卖艺的，里面好像传来了争吵的声，看来这些人是在这里看人吵架的。所有卖艺的都可以看，但是吵架就没有什么好看了。我就打算带着杨林走开了。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正当我们要离开的时候，里面的声音越来越大了，只听里面道：“你要不买别耽误我做生意。”另一个道：“我怎么不买，我只是说你这刀，三千贯太贵了，做生意还不让人还价啊？”

那个道：“你是在还价吗？，哪有你这样还价的，我要三千贯，你还我三十文，三十文钱废铁也就这个价吧，何况我这可是祖传的宝刀。”

另一个道：“你说宝刀就宝刀啊，我买这刀回家切菜用的，谁舍得花三千贯买个切菜刀啊，给你三十文是看得起你。”

那个道：“你不要再在这里胡搅蛮缠，我的刀不卖了，你给我让开。”

这个情节好熟悉啊，这不是杨志卖刀的情节吗？难道这个戏码让我赶上了？想来也是差不多。按照时间推算，杨志到京城已经有些日子了，该使银子打点的地方也都打点了，最后还是被高俅逐出了殿帅府。现在的杨志已经身无分文了，正是杨志最为落魄的时候。

没办法，为了生存，杨志把压箱底的祖传宝贝拿出来卖了。可是又碰到了泼皮牛二。牛二正是靠着浑不吝的手段在这京城立足的，耍赖、撒泼，碰瓷儿靠着这套臭无赖的手法，整个京城了老百姓没有人愿意招惹到这个瘟神，因为牛二头发稀疏，老百姓都叫他“没毛儿大虫”。但是他没想到，遇到的却是憋了一肚子火的青面兽杨志，而他抢夺的又是杨志最后的一丝希望。

知道是杨志在这里了，我就不能一走了之了。想到这里，我又带着杨林挤回了人群。真的是杨志站在桥栏边上，手里拿着一口宝刀，宝刀的刀鞘上插了一根枯草棍。古代这个叫做草标，插上草棍的东西就是表示愿意出售的东西。过去有些穷人卖儿卖女，也都是插上这样的草棍出售的。

他的旁边正是泼皮牛二。果然是个没毛儿的大虫，过去的大虫是老虎的意思，但是我看这牛二一点也不像是老虎。他头上稀疏的盯着几个头发，脸上的青春痘肐里嘎达，肥胖的身体站在那里就是一堆，不像是老虎活像一个大癞蛤蟆。

牛二还在纠缠杨志，他道：“我就偏不让你走，我就想买你的刀，三十文钱你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你说是宝刀，他宝在哪里啊？”

杨志道：“我这宝刀有三宝，第一削铁如泥，砍铜剁铁，刃锋不卷；第二宝，宝刀锋利，吹毛得过；第三宝，刀锋过处，杀人不见血。”

牛二道：“如果这三宝都是真的我就给你三千贯买下这刀，如果有一样是假的，就说明你在这里骗人，这刀就得三十文卖给老子。”

杨志道：“那就一言为定，咱们当场试验，如果我有一丝妄语，情愿将宝刀相赠。如果都是真的，这宝刀就卖给他三千贯，在场的老少爷们给我作证。”

牛二道：“咱们就挨个试一试，你这第一宝削铁如泥，你敢剁铜钱吗？”

杨志道：“怎么不敢，只是我已经身无分文，没有铜钱可剁了。”

牛二道：“这个不妨事，我有。”说着他跑到旁边卖包子的摊子前，在人家的钱匣子里就抓了一把，足有二十几枚铜钱。给卖包子的心疼够呛，但是他可不敢惹牛二，这位大爷是属狗皮膏药的，一旦粘上就别想轻易的甩掉，杨志这也是算祸从天降，竟然碰上了这个无赖。

牛二拿出了十几个铜钱，摞成一摞，剩下的几个铜钱装到了自己的袖筒里，然后道：“你就剁这个吧，我看看怎么叫削铁如泥。”

杨志也不和他废话，拔出了宝刀，寒光一闪，在阳光的照耀下，很多人都被晃得睁不开眼睛。真是好刀啊！杨志刀法也是高超，抽刀之后，一道寒光落下，正落在铜钱方孔中间，十几枚铜钱瞬间就被劈成两半。

围观的人群高声叫好，大家也都没怎么见过这样的宝刀，今天算是开眼了。牛二也是有些不信，还检查了一下刀口，确实完好无损。

牛二道：“这才是第一宝，你说的可是三宝。咱们来说说这第二宝吧，什么叫吹毛得过？”

杨志道：“自古宝刃，能砍硬不算本事，能破软才是真宝贝。我这宝刀锋利，将刀刃朝上，当头发掉落上面，不需用力，既能削为两段。各位请看！”

杨志说完，将刀背朝下，刀刃朝上，随后拔下一根头发，抛向空中，头发缓缓飘落，轻轻地落在了刀刃之上，并无停滞，直接断为两截。众人见状又是雷鸣般的喝彩声。他们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什么是宝兵器。

牛二道：“吹你的毛算什么，来吹我的毛。”说着从自己擀了毡的胡子中扯下一撮，递了过来。“来这个！”

杨志不慌不忙依照前法，依然是如出一辙，截为两段。

眼看着这杨志宝刀，前两项都应验了，这么锋利的宝刀，其实第三宝已经不用在验了。牛二也有点挂不住劲了，他可不是什么愿赌服输的主儿，最后也只能开启了他耍无赖的状态了，这可是他的绝招。

牛二道：“前两宝倒是还马马虎虎过得去，但是你说这宝刀有三宝，这第三宝你也得给大家演示一下啊，什么叫做杀人不见血？”

杨志道：“我这宝刀锋利异常，刀口过处，伤口平齐，如果不受外力，可以保证数声之内，并无鲜血流出，我这刀山也不沾半点血腥。如果诸位不信，就请找来一条狗来试刀。”

牛二道：“说好的杀人不见血，这会儿怎么又成了杀狗了？你欺负我耳朵不好使是吧？杀狗不算，必须是杀人才算。”

杨志道：“这东京汴梁，天子脚下，杀人是触犯律法的事情，怎么能随便杀人呢，况且谁又能让我来杀呢？你这是强人所难。”

牛二道：“这个我不管，谁让你说大话呢。我今天就要看杀人不见血。否则你这刀就不是宝刀，就得卖我三十文。”

杨志道：“不可理喻。”说完就要走，他也看出来了，这个泼皮并无诚意买刀，只是想讹诈他的刀。这样的人是没办法讲道理的，只能远远的躲着。可是他刚想走，就被牛二扯住了衣裳。

牛二道：“你哪里去？说好的，三宝是真的，我花三千贯买刀。否则这刀就是假的，只值三十文，现在你这第三宝不验，分明就是假刀。你走可以，刀得留下，你已经把刀输给我了。”

杨志道：“无人可杀，难道杀你吗？”

牛二道：“那你就杀我吧！杀了我就能证明杀人不见血了。我就花三千贯买刀了，快来杀我吧！来呀！来呀！”牛二料定杨志不敢在这大庭广众下杀人，只能破财免灾。他靠这招不知道讹诈了多少钱财了。

杨志推开他就想走掉算了，可是这牛二就是属狗皮膏药的，看杨志推开他，他还手就是一拳，朝杨志面门打来。杨志轻松闪过。可是牛二依然不依不饶，左一拳，右一脚，追着杨志就打个不停。

杨志最后忍无可忍，怒吼道：“好，今天就让你看看，我这宝刀什么叫杀人不见血。”说完寒光一闪，杨志的宝刀已归鞘。

牛二就觉得脖子上一凉，并无多大疼痛，但是他开始呼吸困难，意识模糊。临死前还说了一句：“真是杀人不见血，好刀！”说完身体栽倒在地，殷红的血液才流淌出来，洒了一地。

真是碰瓷儿有风险，入行需谨慎啊！不定哪天阎王就收了你。这不？牛二就碰到刀口上了，白白丢了性命，到阎王那报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