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琪近来确实辛苦，乾隆和小燕子到时，他正和六阿哥激烈讨论着什么，一听见通报，出来迎驾，却看到小燕子美不胜收的也来了。
他傻站着发愣，直到六阿哥推他才缓过神来，下台阶的时候甚至还绊了一下，引得人人发笑。
“皇阿玛吉祥。”
永琪深觉丢脸丢到家了，请安的时候还不忘偷瞄小燕子。
乾隆见状摇摇头笑道：“永瑢，别在这站着碍眼了，回你自己的地方去。”
六阿哥麻利的应着：“得嘞！儿臣遵旨。”
说罢跟着乾隆就走，乾隆突然又回头，问道：“你四哥呢？朕不是让你们三个一起讨论吗？”
六阿哥张嘴欲答，却被永琪抢先道：“四哥一起讨论来着，前脚刚走。”
“是么，永瑢？”
六阿哥看见永琪在使眼色，悻悻的点了头，乾隆皱眉，碍于小燕子在这儿，没再多做追究。
等人一走，永琪立刻抱起小燕子转圈圈，眼角眉梢都带着快活的空气，小燕子点点他的肩：“你还说要在外人面前装对我不好，就你刚才那样子，全暴露了！”
“不装了，我根本装不来…”永琪放她下来，仔细瞧了又瞧，瞧得小燕子都害羞了：“你看什么呢？”
永琪委屈巴巴：“你说呢，你多少天不正眼看我了，还不准我看你吗？”
小燕子很歉疚，这些日子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不是忽略他，只是不想让他一起难过。
“你怎么知道我没看你，你什么时候来我全知道。”
“真的？”永琪经不住两句哄，喜不自胜。
“当然了，”小燕子炫耀的提着手里的食盒：“你看，我还给你准备了好吃的。”
永琪也有些饿了，急忙推着她往屋里走。
打开食盒，都是御膳房师傅的手艺，精雕玉琢的，没点人味儿，永琪脸耷拉下来：“怎么不是你做的？”
“你不是吃过我做的嘛，就我那点本事，哪比得上这些？”
永琪意兴阑珊的盖上了食盒：“我还以为你专门给我做了饭，”他往远一推，任性起来：“我就不吃这些，我要你给我做。”
“少爷，你这什么毛病，放着好的不吃……”小燕子一瞧永琪赌气看着她，瞬间心软：“好好好，我去做！”
两人偷偷摸摸溜到厨房，还要躲着巡夜的侍卫，一刻钟的路走了两刻钟。
等到了厨房，两人瓶瓶罐罐的分不清盐糖佐料，来回翻腾东西，小燕子突然惊喜的喊道：“永琪，这居然有饺子！就吃这个吧！”
“饺子…”永琪心虚的笑笑。
小燕子故意问：“你下过饺子吗？”
“没……”
“那正好我教教你。”
小燕子熟练的生火，煮开水，示范着：“看好了，饺子要一个一个下，不能一团推下去，那都粘到一块了。”
“哦……”
永琪翻白眼，知道她在映射他以前做的那盘“很有想法的菜”。
“等开锅了，再浇一碗凉水，匀着推…”小燕子将勺子给他：“你来试试。”
永琪像模像样的做起来，如此开了三锅，饺子也熟了。
小燕子迫不及待的盛出来圆滚滚的饺子，夹了一个喂到永琪嘴边：“快尝尝什么馅的！”
永琪就着咬了一口：“是水晶虾馅的，要是你包的就更好了。”
“我只会擀面皮，不会调馅，也不会和面，”小燕子有点后悔没好好学做饭了：“我明天就去学，很快你就能吃到了。”
“那只能我吃，不能让别人吃！”
小燕子见永琪如此孩子气，忍不住嫣然一笑。
永琪沉醉于这活色生香的烟火气，痴痴的看着她炫目的笑容，搂住她，贴在耳边说：“小燕子，你终于笑了，我好久没见你这么笑了，你晚上睡觉都会流泪，别伤心了，咱们马上也有一个家了，这个家里有你，有我，有热气腾腾的饺子，还有……”
小燕子想到他为她做的一切，现在的残局还要他千辛万苦的收拾，累了一天还要跑去看她，她不能再沉溺于过去，她要为了永琪振作起来，笑着抢答：“还有馒头，大米，面条！”
“你脑袋里都是吃的呀！”永琪没好气的晃了晃她：“还有孩子！你要给我生一大堆的孩子，男女都要，一样来四个！”
小燕子掰着指头算了算：“光生孩子我就得生八年？你想累死我啊，我才不要呢！”
“只怕…由不得你吧。”永琪脑子里闪过“孩子”两字，就心中一热，摩拳擦掌，坏笑着一步步逼近：“这里可没有人，你喊也没用的哦！”
“你又来了，永琪！”小燕子拿起手边的萝卜白菜防御：“你…你你这是玩什么？我告诉你，我也是有两下子的！”她摆好架势，严阵以待。
永琪根本不放在眼里，一个箭步上前就轻松制伏，他一只手就把小燕子两只手反锁在背后，另一只手挑起她的下巴，他还没动嘴，小燕子就率先发起进攻，踮脚亲他的脸颊，永琪的脑袋自然晕乎了，一个心猿意马，小燕子就逃离了包围圈。
小燕子幸灾乐祸的朝他吐舌头做鬼脸。
永琪呼着气，控诉道：“每次撩拨完了就跑，可恶至极！”他指指脸：“小燕子，是你先开始的，我必须给你个教训！”
小燕子绕着灶台跑了两步，就又被他抓住了，扭来扭去，就是挣不开：“你饶了我吧！求求你……”
永琪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得意洋洋：“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哼！”小燕子开始宁死不屈了，喊道：“我说——你这个大坏蛋！”
永琪见她仰着头，露出欺霜赛雪的天鹅颈，小嘴微撅，仿佛要跟自己对抗到底，眼里泛着调皮的光芒，既然她骂他是坏蛋…他只好…
小燕子觉得身子一空，就被抱到橱柜后面的角落。
狭小的空间里，永琪高大的身影完全把她罩住，光线暗暗的，模糊不清。
“这可是厨房，你不要乱来…”小燕子有点紧张，用手锤他：“你这个骗子，你就是故意骗我来这，根本不是要吃我做的饭…”
“现在说这些是不是晚了点，我偏要乱来，你逃得了吗……”永琪将她不安分的手压在墙上，不再跟她多话。
“我就看一下…”永琪促喘着气，口干舍躁：“保证不再做别的了…”
小燕子摇摇头：“我不要…你给我穿好…要到成亲之后才可以！”
“行，我给你穿…你先松手…”永琪满口答应。
小燕子手稍一松，永琪就忽的扯开，暗影之下晃了一下，还没看清，就被小燕子用外衣遮住。
“你居然骗我！讨厌！”小燕子闪到一边，见肚兜还在他手里，低低喊道：“你还给我——”
肚兜淡淡的幽香扑鼻，永琪太喜欢这味道了，闻了又闻，才不想给她，耍赖道：“不给，我要拿回去收着！”
“你不要脸！给我…给我…”
小燕子羞臊死了，抢又抢不过来。
她的外衣薄薄一层，没有肚兜怎么行，永琪当然不能让她这样出去，哄道：“给你给你，不过你这带子要系在后面，我怕你看不见，这次我真不骗你，我帮你穿上。”
小燕子趁机把肚兜夺了回来，推他：“谁要你帮！出去出去出去！不许偷看！”
永琪倒又成了正人君子，规规矩矩的在外面等她，小燕子快速穿好衣服出来，一亮堂，永琪就看到她脖子上暧昧的吻痕，她娇媚的瞪着他，红唇闪着细细的润泽，忽然又低下头去，霞光映满了双颊。
永琪咽了口水，真要被她折磨死了，浑身酥麻，心痒难耐，不想放过她，又怕太过火：“我帮你拢拢头发…”还没碰到她，就被狠狠踩了脚。
“小燕子——”
永琪追了出去，小燕子不理他，走的特别快。
永琪迈着长腿跨到她前面：“生气了？我不是故意的…”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不信，编不下去了。
“你还说不是故意的，你这样欺负我…你坏透了！”
小燕子身上热热的触感还未消退，看都不敢看他。
“男人那时候的话是不能信的，脑子已经不受控制了，我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永琪立马住嘴，不能教她这些，以后就不好骗了…欺负——回想刚才在厨房里，不禁心神荡漾，他又得逞的进攻了一步，要不是他竭力忍耐，小燕子这个傻丫头早被生吞活剥了。
小燕子见他兀自偷笑起来，就知道他在回味，她脸都没地搁了，一溜烟儿又跑走了。
天色已晚，永琪送小燕子回了方府，被箫剑防贼似的赶了出来，并且下了禁令，以后亥时前小燕子必须回府，如有违背，断腿伺候。
永琪得罪不起这大舅子，好话说了一箩筐，痛陈利弊，晓以大义，箫剑勉强同意特殊情况下，可以延长至戌时。
回到行宫时，六阿哥正在书房里等着。
“我等的花儿都谢了，你终于回来了…”六阿哥盯着永琪看：“瞧你笑的，五哥，醒醒，到家了——”
永琪被他一说，脸红了：“你鬼叫什么，我哪笑了？”
“你别不承认，从进门就一直在咧着嘴笑，”六阿哥兴致盎然：“这么长时间，和五嫂干嘛了？也是，五嫂那么明艳动人，是男人都忍不住…”
“说什么呢，没大没小！”永琪不能容许任何男人以男人的角度想小燕子，板起脸训他：“我们还没成亲呢，你在外面可别五嫂五嫂的叫，让人听见了不好。”
“知道了！”六阿哥自觉失言，举手投降。
永琪坐下喝了口温水：“你怎么又回来找我？”
“你还说呢，你替四哥打掩护，遭殃的是我！皇阿玛一路上都在问我们讨论的细节，我硬着头皮胡编了一通，可他要是问四哥对不上，怎么收场？我们两个也成了帮凶！”
永琪塞了个苹果到他手里，以表歉意：“我去找四哥说说就是了。”
六阿哥将苹果扔在桌子上，愤愤不平：“他哪有当兄长的样子，一叫他就推说不舒服，做事的时候不见他，领功的时候他倒很积极，你每次都这样纵容他，他会越来越变本加厉！以后我可不管了，皇阿玛问我就说实话！”
“皇阿玛火眼金睛，你当他看不出来啊！他老人家希望我们兄弟和睦，做哥哥的不懂事，我们不能也跟着起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永琪见他怒气未消，好言相劝：“也许四哥真的身体不舒服呢，我看他这几天总是心不在焉的，脸色也不好，明天你跟我去看看他！”
“要去你去，我才不去！”
“四哥除了平时懒散点，该有的礼数也没少啊，况且看在四嫂的面子上也得去，四嫂是个爽快人，对咱们不错的，你那侍妾不就是她替你张罗的吗！还有曼依那层关系，你好歹顾个大面。”
永瑢想了想房中小巧可人的美妾，端庄秀丽的曼依，终于松了口：“那倒是，得亏他还有个好媳妇儿！”
永琪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可不嘛，你跟曼依怎么样了？”
六阿哥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挺好…挺好…五哥，你是回宫后就成亲吧？”
永琪抿嘴一笑：“皇阿玛已经同意了，想来老佛爷也不会阻拦，你问这干什么？”
“你不成亲，我们后面的兄弟就得干等着，看你一直没动静，我们都快急死了，幸好你在这儿春心动矣，否则我们岂不是也要熬下去！”
永琪轻拍他的脸：“呦，敢情还是我耽误了你，你放心，回宫我就成亲，一刻都不会耽误的！”
“那就好！”
六阿哥眉开眼笑，兴高采烈的又拿起苹果走了。
隔了一天，尔康约大家去郊外散风。
永琪赶忙把手里的活处理处理，特意又去换了身银白绸衫，英俊夺目，不住的问尔康：“你确定小燕子会去？”
尔康已经回答过好几遍了：“会会会，紫薇晴儿已经去接她了，怎么，你平常见不着她吗？”
永琪一肚子苦水：“她还不如不认这个哥哥！该死的箫剑，说话不算话，昨天我去找小燕子他推三阻四的，根本不让我带小燕子出来，我连面都没见上！我之前一去小燕子屋里，他就要过来看好几趟，生怕我把他妹妹怎么着似的！”
尔康乐的找不着北：“天下当父兄的都这样，人家好不容易认了妹妹，当然眼珠子似的宝贝着！”
“那你要这样说…我也不许紫薇见你，要算起来，晴儿也是我妹妹，我也不许箫剑见她！”
尔康冷汗都出来了：“你敌友不分啊！我要不是为了你，能约大家出来吗？”
“你得答应我，找机会把箫剑支开，否则……”永琪眨眨眼：“你知道后果。”
尔康瞪大了眼睛。
郊外山清水秀，风景宜人，箫剑他们还没到，二人便赛马几圈。
小燕子远远看见永琪跃马扬鞭，翩翩风流，腰束玉带，挂着一枚碧绿玉佩，玉佩随着他左右摆动，他穿什么都是那样贵气逼人，心就砰砰跳了起来。
紫薇亦是充满爱意的望着温润如玉的尔康，箫剑和晴儿依偎在一起等他们过来，三对神仙眷侣，让这郊外的风都带了柔情蜜意。
永琪终于见到小燕子过来，她照样骑着那匹红鬃马，平常爱扎成小辫的头发散开来，留两绺儿在前面，多了几分婉约，他疾驰过去，小燕子却牵马绳要调转头，他翻身一跃，跳到了她的马背上，将她稳稳抱在怀里：“你躲什么？”
小燕子被他吓死了，扭捏着：“放开我…人看着呢！”
箫剑重重的咳了咳，永琪拉小燕子下来，斜觑了一眼尔康。
尔康立马扬声歌颂：“好山好水好风光啊！如此良辰美景，有幸与大家同游，真乃…人生一大乐事！紫薇和晴儿还不会骑马，箫剑，咱们今天的任务就是教会她们，一会儿好四处转转。”
箫剑朗声响应，那四人就情意绵绵的练骑马去了。
永琪得偿所愿，逮住机会和小燕子独处，两人漫无目的的往山坡上走着，见她还是不说话，问道：“怎么了你，都不敢看我。”
小燕子手指绕着头发，羞怯的一看他，永琪反而低下头去，脸悄悄红了。
傻傻走了良久，两人坐在草地上休息，四下无人，永琪凑近她粉晕生辉的面庞，目不转睛：“你好美……”
小燕子脸又热了起来，永琪眉目如画，让天地万物都黯然失色，她已经迷失在他温柔的眸光中。
永琪难为情的哑声问：“那天在厨房里…我太过分了，有没有…伤到你？”
“讨厌！你还问！还问！”
小燕子这两天一闭眼都是火辣辣的画面，都快招架不住了，她紧张的捋了捋头发。
“原来你一直在害羞啊…”永琪失笑，拨开她的头发，浅浅的吻痕犹在：“我说你怎么把头发散了下来。”
小燕子被他看穿，更是娇羞。
永琪深呼一口气，动情的说着：“小燕子，我想时时刻刻跟你在一起，你知道吗？我每天做梦都梦到你，快无可救药了，你呢，有没有想我？”
“想…能不想吗…我也会做梦梦到你…”小燕子脱口而出，不假思索。
永琪满足无比，心中一阵强烈的悸动，正要做点什么，就听见尔康在远处喊着：“永琪——宫里有事找你——”
他不耐烦的站起来，恼那繁重的公务，只好起身回行宫。
是晏以璋要见他。
永琪有些诧异，却很想听听他会说什么。
到了牢中，先经过的是晏成的牢房，晏成再没有往日的锦衣华服，穿着灰扑扑的囚服光彩全无，看见他，抓住护栏，救命稻草似的喊着：“王爷！王爷！求您开恩，留奴才一条性命！”
永琪厌恶的撇过头，想到小燕子曾被他抓进这里，更是恼火：“你要杀方慈的时候就该想到有今天，我说没说过——敢动她就让晏家死无葬身之地！”
晏成知道他不会放过晏家，悔恨的摇头：“所有的事都是奴才做的！跟我爹无关！我娘，我弟弟妹妹，还有我夫人孩子都是无辜的！他们毫不知情啊！王爷，放过他们吧！”
“你要是想过他们，何至于做出许多丧尽天良的事来！见了棺材才掉泪，已经晚了！”永琪还是动了恻隐之心：“他们若真不知情，自然有条命在。”
晏以璋跟晏成隔了几间，他静坐在硬邦邦的床板上，转过身来，永琪发现他额上添了很多皱纹，头发也花白了不少，如果不认识他，会觉得这只是一个可怜的老人。
“人之将死，有些话想对王爷说，还请王爷屏退左右。”
他的声音仍然稳当当的，像是很普通的迎接一个朋友的到来，晏成到底年岁小，不如他父亲的修为。
永琪让人退下：“要交代什么事，说吧。”
“我女儿怎么样？”晏以璋直直的看着永琪。
永琪觉得这一问多少有些奇怪，晏莹被贬为庶人晏以璋是知道的，她是皇阿玛的女人，他如何清楚她现在的境况。
不等永琪回答，晏以璋又自说自话道：“我这三个儿女中，她是最像我的，晏唯像他娘，纯真善良，我去让他找方慈…真是个天大的错误…”
永琪想起晏唯和小燕子那段就心烦意乱，冷冷的打断他：“你错不在此，你错在私欲膨胀，忘了为官的本分！”
晏以璋大笑，环视着昏暗的牢房：“知道吗，我心里是佩服方之航的，他太清了，位至巡抚还穷的叮当响，真的就靠那点微薄的俸禄养家，像一面照妖镜，照的人人现形，这样的人怎能存在于官场呢？其实我杀的不只是方之航，还有我自己——当初那个一心为社稷苍生的热血书生！”
永琪默然，感慨的看着他。
晏以璋话锋一转，眼神陡然锐利：“王爷，你不是要一查到底吗？这底儿可深着呢，浙江这些人就是些小芝麻，不足一提，我从一个小小的县丞爬到总督的位子，花了无数的钱，这钱都是谁收了？我告诉过你，天下谁不食晏粮，我府里有十个大箱子，全是受贿官员的罪证，多达数百人，就连大学士福伦也身涉其中，方之航的那位至交何承礼也逃脱不掉！你猜猜，顺藤摸瓜的查下去，他们又会供出多少人？”
永琪震惊的听着他近乎疯狂的吐露。
“你随便去抓一个官，先杀头，后调查，保证没有一个冤假错案，”晏以璋逼问：“你要把他们都杀光吗？他们现在怕死你了，你是所有人的敌人…王爷，你何不大方承认，你如此嫉恶如仇就为了个女人，她现在不在这，你大可不必担心自己的形象，这个秘密就你我知道，你可以当我没说！这难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永琪回想起他在运河边上的话，内心翻江倒海，一时竟哑口无言。
这位摸爬滚打几十年，一路高升的晏总督，纵然现在看上去一败涂地，可他从没有认输，一直在跟永琪较量！他较量的不单是一个案子，而是两种信仰，从他坚持要开棺验尸，到现在的十箱子罪证……他无时无刻不在考验永琪的良心，他要永琪为了私心，一点一点的丧失原则，一步一步的妥协顺从，像他当初那样，浸染在污浊中不能自拔，那么，就算他早已命丧黄泉，他还是赢了！
永琪沉默良久，那句和小燕子说过的“虽千万人吾往矣”不断回响在耳边，他不能预知将要面对的狂风暴雨，更不能在此刻露出一点退缩，终于高傲的仰起头：“谁犯法就治谁的罪，法不容情！”
“好！太好了！各地的牢房看来要人满为患了！”
晏以璋用力的鼓着掌，又大笑起来。
永琪的余光中，竟然察觉到了他的一丝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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