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余烬复燃

永琪马不停蹄的让人去晏府搜到了十个大箱子，秘密抬到了屋里。

他独自凝视着这深不见底的黑暗，犹豫再三，还是打开了。

长夜漫漫，永琪秉烛细看，眉头越皱越紧，晏以璋的话像挥散不去的魔咒，腐蚀着一切……天亮了，他才看了半箱，他困倦的抚着额头，无助的看着堆满的箱子，人世间的罪恶是否永远看不完呢？

小燕子消沉那几日，除了永琪和箫剑，谁都没见，柳依依给她送了很多街上的新奇玩意儿，博她一乐，现在她经乾隆开解，心情有所好转，顾忌着身份，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去迎春楼，便着人找柳依依过来。

柳依依一直忙碌着迎春楼搬迁事宜，听到小燕子找她，便急匆匆的过去，两人深知分别在即，再见不知何年何月，因此格外亲热，将最近各自发生的事竹筒倒豆子般的互诉，畅聊一番之后，柳依依似有未尽之意，几度欲言又止，小燕子问她又缄口沉默，心事重重的望着远处发呆。

碰巧林师傅也携子前来致谢，还特意带了小燕子最爱喝的排骨汤，小燕子见他们母子团聚，很是高兴，林师傅趁她兴致不错，迟疑着开口，求她对晏夫人多加照顾。

小燕子转头看见柳依依也流露出乞求的眼神，忽然明白她的心事，晏夫人和晏唯都将要流放边疆…小燕子几乎快忘了“晏唯”这个名字，如今再度出现在脑海中，竟有些微微的不适应，徒生出一种前尘往事之感，从前她是多么恨他，永琪说过，报复他最好的办法就是忘记他…现在她不知不觉中真的做到了，她觉得轻松，可同时，她又忍不住为曾经光芒万丈的晏唯惋惜……

晏唯还在爱着她吗？

她不知道答案，他俩从来都是段孽缘。

小燕子先答应了林师傅，林师傅感激不尽，临走嘱咐她诸多功夫要领。

柳依依尴尬的也要走，小燕子拉住她，诚挚的问道：“你…还喜欢晏唯吗？”

柳依依不敢直视她，背过身凄然苦叹：“我们不可能的…”

小燕子涌起一股强烈的心疼，追过去：“我问过晏唯，他是喜欢你的，没有什么不可能，我帮你！”

柳依依的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继而熠熠生辉，慢慢渗出了晶莹，满面灿烂的红霞飞云。

小燕子看她这神情全明白了。

可她渐渐摇头清醒：“不…你问他…是你问的他…他只是为了气你，他从未向我表达过一丝情意，我配不上他，以前配不上，就是现在也配不上！”

“你哪里配不上他？”小燕子急着帮她找回自信：“你是柳依依啊！最漂亮的柳依依，最仗义的柳依依，最善良的柳依依，一颗心都在他身上的柳依依！”

柳依依被她说的五脏沸腾，哭了笑，笑了又哭：“我有这么好吗？”

“有！就是有！”小燕子哭着抱住她：“依依，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

小燕子下定决心，要帮柳依依争取，可是怎样和永琪提这件事呢？她十分犯愁，苦苦思索了两天。

这一日，她打算去找永琪说，偷偷摸摸的正要溜出府，就被箫剑逮住了。

箫剑的房间是出府的必经之路，他拿着卷书倚在门口，幽幽发问：“天都黑了，你干嘛去？”

小燕子躲躲闪闪：“我去…厨房！我这两天正在学包饺子…我…”

箫剑一眼就看出她在撒谎：“手里拿的什么？”

小燕子转身要跑，被箫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拦住，抢过她手里沉甸甸的东西，一看是食盒，为了怕被发现，她外面还特意用个黑布包住。

“还说去厨房，这饺子不都包好了！”箫剑敲敲食盒：“我还以为你在厨房鼓捣来鼓捣去，是给我做的，闹了半天，是给别人做的！”

“永琪才不是别人呢！”

小燕子夺过去，宝贝似的重新包好。

“哈！承认了吧！你就是要去找永琪！”箫剑恨铁不生钢的数落她：“我给你说过多少次，还没成亲呢！你要矜持一点，别成天和他粘糊着，我早看出来永琪这小子用心不良，就说上回，弄出怀孕那一出，我差点晕过去，要不是还没认你，我早打他了！”

“哥，你啰嗦死了！”小燕子捂着耳朵：“那怀孕根本就是假的嘛！以前我和永琪都住在行府里都没什么事，现在就更不会有事了，他对我…”她想起厨房种种，理不直气不壮了：“…还是很尊重的！”

“假的你吓成那样干什么？就你这个脑袋，傻不拉叽的，哪斗得过永琪！被占便宜了都不知道！”箫剑拉着她往回走：“不许去！老实待着！”

“我不…！”小燕子八头牛都拉不动：“我就去一个时辰！哥，我找他有事！真有事！”

“那你白天怎么不去？现在都什么时辰了！”

“紫薇说他特别忙，白天根本没有时间嘛！你还说我和他成天粘糊，永琪都三四天没来了！”小燕子嘟囔道：“你和晴儿才粘糊呢，她天天来给你送午饭，谁知道你用心良不良？哼，我也去叫她别来……”

“真是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为你好还不知道！”箫剑无奈点了点她的额头，长叹一口气：“去吧去吧，一个时辰就给我回来！”

“哥哥万岁！”

小燕子欢呼雀跃，蹦蹦跳跳的跑了。

她哼着歌熟门熟路的找到永琪的住处，小桂子说他在书房，小燕子敲了敲门，看见永琪的影子移过来开门。

永琪的面容十分憔悴，脸色也不好，见到小燕子惊喜的泛出一丝笑意，只不过没有上次激动，将书房门掩上，拉她去了卧房。

小燕子心疼开口：“永琪，事情再多也要注意休息啊，不能熬坏了身体。”

永琪嘴上只说没事，伸了伸懒腰，舒展了下全身，问箫剑怎么肯放她出来，小燕子大吹特吹，把自己说成了一个飞檐走壁的女侠客，来无影去无踪，逗得永琪直笑。

到了卧房，小燕子将食盒里的盘子拿出来，献宝似的说道：“看！饺子包好了，全是我亲手做的哦，我还以为很简单，一天就能学会呢，结果折腾了好几天，你快尝尝好不好吃！”

永琪看到饺子皱巴巴的，大小不一，千奇百状的，笑道：“像你自己做的。”

他接连尝了好几个，每个馅都不一样，知道小燕子费了大工夫，感动不已，不住的夸好吃，最后一口气全都吃完了。

小燕子及时给他倒上了水，永琪这么给面子，她高兴快要上天了。

永琪边喝水，边顺手拿过桌子上放的信封：“尔泰来信了，问你好呢。”

小燕子慌忙拿过去看，尔泰信的内容很简洁，问方之航一案的进展、问小燕子功夫练得如何、问候大家。

“等我到了北京再和他比试比试，他就知道我长进了没有，还真有点想尔泰了…”小燕子托着腮，又问道：“他是给大家都写了信吗？”

永琪见她很认真的一遍遍看着，还敢说想尔泰，有点泛酸，勉强维持着风度，答道：“就我收到了，应该没有都写。”

“尔康是他哥哥，他却给你写信，有点奇怪。”

“这不奇怪，亲人是亲人，朋友是朋友嘛，我们俩一块长大的，感情一直很好…”

永琪说到这儿，突然顿住了，情绪也有点低落，他重点查阅了福伦和何承礼的情况，两人都不是大问题，属于不谨慎，越矩办了一些事，可这些事被晏以璋捏住了小辫子，将了他一军…真论起来，难免伤了多年兄弟情分和小燕子的心，实在让他左右为难。

“永琪…”小燕子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咬着嘴唇，鼓起勇气开口：“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啊…”

永琪见她十分为难，心想什么大不了的事，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脸：“你说，什么事我都答应你。”

“嗯……”小燕子还是说不出：“你先答应我，不能生气！”

永琪笑道：“行，我不生气，什么事啊？”

“就是…”小燕子迂回着表达：“咱们以前说过的，要尽力促成依依和晏唯，依依对晏唯还是很喜欢，晏唯就要被流放了，有没有办法帮他们一下？还有晏夫人，林师傅感念她的恩情，想让她少受点苦……”

永琪虽没有明显的表情变化，可眼神还是沉了一下：“晏唯喜欢柳姑娘吗？”

“应该…喜欢吧…”小燕子思索着：“他对依依挺好的。”

“如何好？”

“具体我也不清楚，我就是感觉。”

“只有感觉？”

小燕子心道不妙，永琪又这么简短的说话了，他一定不舒服了，硬着头皮道：“他总是去找依依，不喜欢去找她干什么？”

永琪不屑的哼了一声：“去迎春楼能干什么。”

小燕子一听这话就恼了，永琪摆明就没看得起柳依依，气呼呼道：“你说干什么？迎春楼里就不能只喝茶聊天吗？我以前还天天去呢！你是不是觉得我也干了什么？”

永琪忽的站了起来，显然也恼了：“我有拦过你去吗！有阻止你和柳姑娘交朋友吗？我相信她品性高洁，可她品性高洁不代表不会屈服于现实，迎春楼是什么地方，你以为男人去是为了和她喝茶聊天的？那里面全是乌托那样的酒囊饭袋！”

两人一吵，重点就全然偏了，小燕子觉得他话里有话，喊道：“你说什么乌托，你就是不满我也去！你嘴上不说，心里一直记着，说不定你还怀疑我…”

永琪不想再听她和迎春楼有一点牵扯，她被乌托觊觎，被晏唯掳走，全部都在那个该死的迎春楼！他快压抑不住自己的怒火，再也装不了不在意，口不择言的吼道：“是！我还怀疑晏唯是不是吻过你！我怀疑他是不是碰过你！我怀疑你是怎么偷了他的城防图！”

“你无耻！”小燕子五雷轰顶，感到漫天的羞辱，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扬手想给他一巴掌，却被永琪扼住手腕，她怎么也挣不脱，哭着喊：“放开我！我再也不理你了，我也不跟你回北京了，我要回家……”

永琪自觉失言，悔意袭来，哪能让她走，想好好和她谈谈，可小燕子根本不听他说的任何话，手脚并用的抵抗着，眼看就要拦不住，他一急，就横抱小燕子到床上压着。

“你干什么…”小燕子更是惊恐，以为他要霸王硬上弓，想起箫剑说他用心不良，这会儿才信了：“你别碰我！你把我当什么人了，随意轻薄！”

永琪本来只想按住她，让她动不了，安静下来听他说话，可也不知怎么就到了床上，这哪里是说话的地方！小燕子看样子也误会了，瑟瑟发抖，像可怜无助的小鹿，鼻子一吸一吸的抽泣，还拼命挣扎着要逃跑，永琪从没见过她这样，反而激起了他极大的征服欲，他的双腿正跨在小燕子身上，她胡乱踢着，让他全身都烘热了起来，意乱情迷，碰她又不敢，放她又舍不得……他快要控制不住的吻向她，最后还是强忍了下去，他这会儿真有什么举动，就解释不清楚了，小燕子不会原谅他的。

可这控制不住的感觉，让他心动，更让他心烦，因为他有这样的念头，晏唯以前天天看着小燕子，怎么会没这念头呢？小燕子天真无邪的，会不会傻傻顺从他？晏莹说亲眼撞见两人在晏唯房里拥吻，晏唯紧紧的抱着她……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知道不该追究，答案可能让他难受得要死，可他实在想知道。

永琪将她拉起来坐好，为怕她直接跑走，依旧紧紧的抱着她：“小燕子…你别走…我不会伤害你的！我这几天压力太大了，情绪不好，你别跟我计较！”他懊恼的摇着头：“我刚才怎么说出那样的话…我得了失心疯了…”

小燕子也没再动，伏在他怀里梨花带雨。

“我害你流泪了…是我不好…别哭了…”永琪心痛的擦着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缠缠绵绵的细吻上去，品尝着她的苦涩，停留在她的唇边喘息。

永琪耳根发烫，心中狂喜，久久不能回神，从未想到小燕子会对他说出这些话，她是那样的聪明，那样明白他想什么，这次他是真的想把她按在床上了。

他恼恨自己竟然怀疑她，他第一次吻她时，她紧张的都在颤抖，她对男女之事那样懵懂无知，显然从没接触过…她完完全全都是属于他的！

小燕子见他没说话，以为他不信，急于想证明自己说的话是真的，她犹豫着去解他的衣领，怯怯的：“你要不要…验明正身？”

永琪握住她的手，揪心揪肺的自责，小燕子为他迁就到了什么地步啊，他这样伤了她，她却抛开自尊的讨好他。

“说什么傻话！我相信你，错的人是我，我小气，我乱吃醋，我不能容忍别的男人想你，我已经嫉妒的失去理智了，小燕子…原谅我！”永琪郑重的保证道：“我这辈子也不会去碰别的女人！只要你一个！”

小燕子知道这是句多么严重的誓言，永琪是最有可能继承大统的皇子，将来是要三宫六院的，他居然说只要她，她激动的拥住他：“真的吗？真的吗？”

永琪苦笑着刮她的鼻子，暗哑着痛苦的声音：“你说呢…要不是只想要你，我何必忍得这么辛苦？你都快折磨死我了…等到新婚之夜，看我怎么收拾你！”

小燕子见他满头是汗，呼吸都喘不匀了，咯咯笑个不停。

永琪再也不能抱着她了，急走到屋里放冰块降温的瓷盆处，拿了把扇子窘迫的为自己扇着，咳了咳说道：“我会打招呼，让晏夫人和晏唯少受点苦，至于柳姑娘，她若真的放不下晏唯，就准她一路跟着吧，这一路风餐露宿，背井离乡，希望她不会后悔。”

小燕子日渐模糊的记忆里，晏唯皎如明月，骄傲的吟着“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永琪桌上一瓶玉兰长的娇艳欲滴，小燕子想到边疆迢迢风沙，不知可有如此美丽的花朵？晏唯孤身一人，理想和亲人都失去了，对他来说，当真比死还难受。

她还是有些伤感：“那他们再也回不来了吗？”

“晏唯是将领，到了边疆，是要被充军的，凭他的本事，做个军官不难，那样他就能摆脱罪犯的身份，或者运气好遇上天下大赦，他就能回乡了，我答应你，将来朝廷用人之际，我会想着他，调他回来，柳姑娘还是有盼头的。”

小燕子知道永琪已经做了很大的让步了，易地而处，自己可做不到，霎时笑靥如花：“永琪，你真好！”

永琪笑了笑，心想晏唯终于逃离了这个让他纠结的漩涡，他不能在小燕子心里永远留下个远走荒漠的悲影，让柳依依陪着他也好，患难见真情，算是个圆满结局，小燕子也能安心了。

后来紫薇知道了这件事，举头喊天：“小燕子啊，你也太不拿五哥当外人了！难怪他生气，他要是给那什么碧桃求情，你恐怕要掀翻屋顶了！你找我、找尔康、找箫剑去说都行啊，最不该说的就是你！”

小燕子辩道：“可他很少提晏唯啊，城防图的事他都没拿来做文章，我以为…他不在意嘛。”

“他们男人不能像我们似的动不动耍小性子，但要真吃起醋来，比我们严重多了，轻易过不去的。”紫薇好笑的看着一向很男儿气的小燕子：“你呀，对感情的事太迟钝，不够细腻，五哥平常恐怕是有苦难言，一味惯着你，慢慢的你就忽略他的感受了，你以后要多设身处地的为他想一想，知道吗？”

小燕子细细品味着她的话，陷入了沉思。

永琪终于看完了全部的箱子，在交给乾隆之前，他准备先找大家谈一谈。

这夜约了众人到方府，团坐在院中大松树下，沿廊点数盏明灯，尔康、紫薇着重看了福伦的材料，箫剑、小燕子、晴儿则着重看何云礼的材料，大家看过之后，一片沉寂，似乎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永琪拿茶盖拂着水中嫩叶，望着隐天蔽日的松枝树干，感叹了一句：“岂不罹凝寒？松柏有本性，这棵松树长的真是好。”

尔康在皇家耳濡目染许久，政治敏锐度比较高，小燕子和箫剑两个人进宫更方便，永琪却将他们三个人都约到方府，还在这棵方巡抚生前亲自栽种的松树下，其中之意，不辩自明。

这时他不能再当永琪是平日里亲近温和的朋友，而是具有生杀大权的荣亲王，永琪并不是来找他们商量的，而是要他们理解的。

尔康叹了口气，沉重的开口：“阿玛既有过错，自然…自然依法办事。”

他一表态，箫剑也跟着说：“我跟尔康一样，改日再去向何伯父谢罪。”

永琪虽意料之中，却不是很畅快：“尔康、箫剑，当我的朋友亲眷…难为你们了。”

一句话便道出的永琪的所有苦衷，这十个箱子交上去，牵扯甚广，人尽皆知他与福家、方家的关系，他若藏私，则为人诟病，其他案子也会搁置，因此他反而要先拿自己人开刀，让别人无话可说。

晴儿和紫薇对视一眼，宽心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一些人情世故总有避不开的时候，好在福伯父、何伯父都不是大的过错，尚能保住清誉。”

尔康定定的看着永琪：“我担心的是你，晏以璋心思缜密，满满的十箱子，有证言，有证物，全是在朝官员的秘事，连皇族的都有，怪不得之前朝堂上那么多人保他，这些东西交上去，将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是不可预料的，有些人为了毁尸灭迹，会死更多的人，大家会不遗余力的针对你，击垮你，这也是晏以璋的目的…你真的考虑好了吗？”

“没有，”永琪起身走到松树下，摸着裂痕斑驳的树皮：“我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更好的主意，不交吗？那就让晏以璋说中了，我也是个趋利避害的伪君子，而且从我个人出发，我希望大清律法是公正的，不能受到如此践踏，我更无视不了这许多的罪恶，或许能借此整顿吏治呢？若连到我手里都不敢交，无疑是对贪腐变相的纵容。”

小燕子明白永琪承受的压力了，难怪他那几天精神不好，想起紫薇嘱咐她的话，她是说不来肉麻的甜言蜜语，走到他身边，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我不懂里面的弯弯绕绕，我只明白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人要无愧于心，永琪，做你觉得对的事就好，不管后果有多严重，我总会陪着你呀，至少你不会失去我。”

永琪感动的拉住她的手，小燕子反握住他，两人相视一笑。

“还有我，”紫薇也站了起来：“我永远是你的妹妹。”

尔康、箫剑、晴儿都按捺不住的站起。

尔康豪气干云道：“我会尽全力支持你，你并不孤独！”

“怎见得就是坏结果呢？说不定很多忠志之士就等着这一道光，我们在逆行的路上，会涌出很多同道中人呢？未必不能与邪恶势力一较高下！就算结果不好，永琪，你也获得了我们的尊敬，也给心向光明的人带来了希望！”

晴儿一席话让大家更为振奋。

箫剑激动的望着大家：“我想我爹看到我们做出这样的决定，会含笑九泉的，他用生命传承的精神值得我们去捍卫，值得我们传承下去，虽九死而犹未悔！”

小燕子以茶代酒，跟大家碰杯：“大不了要头一颗，要命一条！”

大家在默契中达到了共识，紧紧拧成了一股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