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小说网 > 动漫同人小说 > 我与四魂君当月老的日子
本书标签: 动漫同人  犬夜叉同人  犬夜叉原著背景同人     

第八章 像生花

我与四魂君当月老的日子

第八章像生花

宫天照大御与宫高木神,命皇孙番能迩迩芸命持稻穗幸降日向之高穗山。于笠纱海角遇大山津见神之女神阿多都姬,亦名木花开耶姬,其容色姝丽,佳妙无双。大神遂启雁于其父大山津见,父神甚悦,并许其姊石长姬,伴七珍八宝,奉木花姬共献大神。然其姊鼻偃齿露,为无盐相,大神恶之,遂令还家。大山津见睹女复归,甚羞忿,启曰:吾有双女侍神,幸御子以磐石巍然长久之生寿,以木花繁盛绚烂之鲜华,然天孙还石长,天神之御子亦如木花繁盛绚烂于一时,自此神统时代更迭,然天寿趋常——《古事记·木花之佐久夜比卖》

·

人见城 御殿地室

信正躲藏在地宫拐角的阴影里,半封闭的空间光线无法穿透黑暗,能让他完全地隐匿身形,又不必维持匍匐的姿势。御殿的地宫远没有天守那种惨烈修罗的地步,勉强维持在人能居住的范畴。工匠拼尽全力试图把囚笼打造出小茶室的素简感觉:两张半的地面平铺着干净的蔺草叠敷,墙壁和四角则如同农家院般砌出掺有木棍的草泥。就连笼格的每一寸都被特意清洁擦拭,位置错落地用彩绳绑了些带有流苏的簪花穗,看起来就像是造型别致的壁橱。但比起真正的茶室,内部光线终究显得异常灰暗,唯一的光源来自上方的圆形风口,早晨的太阳倾泻下一缕微弱的自然光,在灰白色的简陋草垫上投射出不规则的椭圆形。

桔梗手边安放着一尺五寸的方形小茶桌,边角点着黄铜质地的酥油灯,将两边墙壁照出暖黄色的光晕。桌几上零星散落着几枚淡粉色的圆形纸片,半边用口脂蘸水涂成茜红,此外还有几枚加工好的花穗嫣红的樱瓣,米粒般簇在一起。

桌几的正中央则是一瓶即将完工的折纸瓶花,指盖大小的淡粉樱花簇密地粘在漆黑的树杈上,点缀鸭蹼大小的鲜红枫叶。花皿是直径两寸的墨绿色圆形陶樽,内里盛满白色的细沙,像是堆积的新雪。

没有一处符合当下的时令,不合时宜地像待在地室内的桔梗本人,现在她保持着倾斜的坐姿待在靠近阳光的角落,刘海浓密地遮住眉眼,半边身体沐浴在日光里,色彩鲜艳的锦缎流淌出艳丽浮华的璀璨,比任何时候都像《源氏物语》中描述的,生活在城堡中如蝴蝶翅膀般翩然的夫人。鲜艳的唐衣一层一层铺叠开,如同盛开在幽暗井底的芍药花瓣。

唯一正常的或许是摆放在巫女面前的、新鲜采摘下的紫藤花穗,三寸高细白花樽呈现出月牙般的弧度,未经修剪的淡紫色长穗流苏般垂落而下。桔梗将擦拭干净的铜币投入盛满清水的花皿,之后捧起盛装清酒的梨铫,在花皿内微微勾兑了少许。

独坐在海边简陋的茅舍,不见春樱与秋枫,等待初冬的日暮。

信正莫名想起这首歌,这种场景无论是谁都会显得太过诡异。但因为是巫女大人,就很相反地呈现出奇异的、仿佛艺术品般的反差。桔梗用花剪去掉多余的叶片,随后她偏过一侧头,朝着信正所在的方向很轻地看过来。

“是他让你来的吗。”

信正不说话也没有移动位置,只是在黑暗里很轻地摇了摇头,巫女不可能看到他的动作,但桔梗明显是感知到了什么,将花剪很轻地搁在桌几上。

“你讨厌我吗?”她问道。

信正依旧摇头。

“从来都不,大人。”

您是令人安详的人。

他想了想,终究还是从阴影里走出来,隔着木栅坐在距离巫女一尺远的地面上。

和桔梗相处从来都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不用去刻意地做什么,或者想什么,仅仅是待在她身边,身心就会变得无比地放松和舒适,那是一种仿佛灵魂被净化的安详感觉。但这不代表他能像孩子那样去说话或做事情,冒犯敬重之人从来都会让他发自内心的愧疚。

“您说过,只要有迷惘的时候,就可以随时找您。”

桔梗看了他一眼,信正却没有再答话,只是低下头,像是在斟酌词汇和语言。她也就没有再勉强,用方巾擦拭剪刀,注意力重新转到未完工的折纸上面。

和桔梗提问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主意,这一点信正在西海的时候就领教过。桔梗会教授紫织箭术,教她写自己的名字和数字,教她如何辨认草药、处理和包扎不同位置的伤口,甚至会换上粗褐编制的麻衣,带着她去血气冲天的畜棚里接生难产的幼崽、出来的时候胸口和手臂沾满胞衣上的粘液和血浆。她甚至会带着他和紫织去百鬼蝙蝠的领地,把象征身份的无患子念珠塞进奄奄一息的蝙蝠幼童嘴里,一点一点拉带出卡在喉间的鱼钩。

她也会教给信正神官的心法和口诀,却从来不传授给他任何与杀生有关的技能,信正把大量时间花在修行上,学会沉浸心绪,谛听天地与山海间的能量。唯一有用的是医术,但却是他最不感兴趣的知识。医者杀百草救一人,杀生与救生的准则,归根结底都是人,无所谓善恶,亦无所谓正邪。

“您后悔过吗?”

那时他尝试通过气味和颜色辨认相似的药粉,用小碾将晒干的叶片磨碎归入雀瓮。巫女端着整盆清洗干净的绷带,在晾绳上悬挂铺展。她有一瞬间微怔,回头的时候漆黑色瞳孔映射出包罗万象的森然,让他顿时有一种与古木对视的错觉。

但他还是开了口。

“您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可还是选择救他。”

“这一切的基准究竟是什么。”

桔梗回过头,继续用手将绷带拉直抹平。

“如果是你会怎么做呢?”她语气平和地问了一句。

“杀掉,摔瘫了也得杀……但会痛快点。”信正没有丝毫犹豫地说道。

“他活该这下场,这也是为长远考虑。”

大多数人需要惩戒,有些人也教化不了。这是他一直在心底认定的东西,况且还有最重要的。

“如果当初那家伙死了,不会有后来的事情。”

说话的时候他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也不在乎奈落是否能听到。事实上即使奈落问他同样的问题,信正也会如实回答,并且同样地很确定即使他真这么说了,奈落也不会就此和他生气。他俩的答案是同样的,而他想要的是桔梗的答案。

“所以到底为什么?”

巫女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我不喜欢杀人,一直都不喜欢。”她说。

“不论什么理由都不喜欢。”

“但我也不知晓未来之事。”

“有很多事,在没有发生之前,终归是不能做的。”

“至少对一些人来说是这样。”

她随后端起清空的木盆回到屋子,神情间没有丝毫的起伏和悲喜,信正手里握着药杵,静默很久后还是低下头,继续研磨粉碎了一半的草药末。

“我也不知晓。”

·

信正不止一次觉得,奈落这样的家伙,会喜欢桔梗这种性格的女人,纯粹是脑袋在组装的时候进了水。但同样的信正也很多时候都在想,也许只有奈落这样的家伙,才会对桔梗这样的女人上心到这种程度。只有和她相处的时间很久才会知晓生活中的她究竟有多么的无聊透顶,那是一种与喧嚣完全割裂开的寡淡滋味,如同不加盐水、只用海带调味的白萝卜汤。做巫女的时候是这样,在成为夫人的时候也是这样。即使身陷囹圄、困在昏暗地室角落的时候,她也依旧是那眼前这副寡淡无味的样子,就好像周遭一切都与她全然无关。他也比任何人都清楚现在的桔梗是真正的活着的人,但即使是复活的她,也依旧保持着往日里静物般的淡漠,比任何时候都像散发光晕的精致瓷器。

信正的心情因此变得有些低落。

“这次他也太过分了。”他说着扫了一眼用铁钉锁死的笼条。

“或许也不是您想要的那种样子。”

他说着摇摇头。

“居然会弄到这种地步。”

“但是很适合您,”似乎是察觉到屋内气氛的压抑,信正换了一种语气。

“不管怎么说,您都很是很美丽的。”

桔梗保持着一个凝固的姿势,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直到话语结束才很轻微地转过头,像是出神的人突然将思绪拉回现实。她一直都闭着眼,阳光投射在鲜活的面庞上,隐隐能看到肌肤透出的血光。

“所以……在你的心里呢?”她问道。

“什么会是适合的。”

信正垂下肩膀,想了很久后最终还是再次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自己想要的,或者能让未来变的长久和美好的。”他随后说道,之后又认真地想了想。

“能够让灵魂如植物般生长的,或许这个是最重要的。”

“真正的合适只有自己才清楚。”

又是短暂的沉默,桔梗像是察觉到什么,将剪刀搁在桌几上,转过身体看他。信正却不再说话,只是注意力投向盛开的紫藤花上。

“迟早都会凋零的。”他语气伤感地说了一句。

“您真的喜欢这样的生活吗?”信正突然问道。

“人是随处飘零的动木,土亦是改变形状的岩石。”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津见大神的两位女儿,您是同时目睹过两位芳容之人,若您是天神之孙,会如何选择。”

桔梗很轻地笑了笑,用镊子和桃胶将花瓣仔细地粘在一起,拼出樱花的形状。

“不会有答案的。”她说道。

“能解决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有一个,就是都想要,但那是不可能的,人会遗憾得不到的东西,所以万事都无解。”她说着偏过头。

“你想要的又究竟是什么呢。”

信正没有回答,只是偏过头。

“那个时候您说过会收下我,只是我拒绝了……”

“成为神官能让我长生吗,”他问道。

“不需要活的像妖怪那么久……”他有些惨淡地笑了笑。

“对人类来说很奢侈就够了。”

桔梗看了他很久,眼底浮现出某种察觉心意的悲凉,最终她还是垂下眼,很坚定地摇了摇头。

“做不到。”她说。

“那和四季一样,是与生俱来的规律。”她说着将樱花小心地粘在树枝上。

“神道的奥义在于正视死亡,用平静的态度面对衰老与病痛,但永远不会逆向而行。”

“也无法逆向而行。”

信正有些失望的咬了咬嘴,眼神变得再次坚定。

“不是神道的办法呢?”

“您可以让我也变成陶俑吗,带着记忆生存很久的那种。”

他说着将手伸进胸襟,从里面取出一枚穿在念珠上的,鲜红欲滴的石榴石,通体雕刻成蔷薇花的形状。

“您说过,内在的修行要比外表更加考验一个人。”

他说着将那枚念珠放在叠敷上。

“我知道过程会很艰难,所求都有代价……但只要能承受住就都可以,我已经有觉悟了。”

这一次巫女的眼神多了一点深究的意味,但不出意外地,桔梗再次摇头。

“那同样不能。”她说着低头,看向那朵精致的榴花。

“它可以像花,是因为它原本就是石头。可真正的花朵不会做到和它一样,即使能做到,也不会是你想要的样子。况且……”

她发出了一声很长的叹息,拈起一朵新做好的纸樱花,在指尖很轻地旋转挫捻。

“复生从来不是我的本意和能力,能做到的也悉数死于非命。”

男孩脸上露出很明显的失落,桔梗整个身体都转了过来,看向他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答应我。”她说着将手穿过笼格,将手上的樱花小心地放在血红的珠子旁边。

“不要去尝试那些黑暗的力量,也不要去相信那些邪恶的规则。”

“我见过太多那样的事情,无论最初的目的是什么,触碰禁忌的人最后终究会被禁忌吞噬。得到的结果也永远都是事与愿违,不要等失去最珍贵的人与事后才追悔。”

“你已经目睹过一次,应该清楚那究竟是什么。”

信正回想起椿那张介于美艳和枯朽的诡异面庞,心里划过一丝嫌恶。但自己和她终究是不一样的,他并没打算害死什么人,也没想过去抢夺什么。但有一点很明确,桔梗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再谈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他有些失落地站起来,就在男孩准备离开的时候,身后再次传来巫女的声音。

“如果是因为那个姑娘,那完全没必要勉强自己。”

“紫织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比起成为妖怪,她更想以人类的身份活下去。”

她的声音带着真实的劝慰,信正却在那一刻彻底失去了所有兴趣。

“那就完全没必要了。”他声音冷淡地说着。

“我永远都不会那么做的,就算她愿意也不行。”

桔梗隔着囚笼看着他。

“她从来不想做什么公主,疏远她又是为什么?”

信正只是深吸了一口气。

“那和她是什么没关系,贵姬也好,领主也好,就算她一辈子只是打渔的姑娘也不行!!”

“我永远都不会做这种,让好好的妖怪去变人类的事情。”

桔梗只是很哀伤地看着他。

“她同样是人类,无论多么像,也从来都不是完全的妖怪,”她说。

“一辈子胆战心惊的长生又有多少乐趣可言呢?”

“即使贵为公主,也并非所有人的心愿。”

有谁会不想成为杀生丸或者神官那样的人呢,信正在心里暗地里吐槽着,但巫女的神情却格外的认真和伤感,片刻后她仰起头,头顶的日光很烂漫地倾洒在脸上。

“那些与生俱来的东西并非只是荣耀,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生来如此,那些你拼命想要的、那些他人羡慕的东西,或许对真正拥有的人而言从来都是枷锁和诅咒,于她也是一样的。”桔梗声音很轻地说道。

“去找她吧。”桔梗看着低头沉默不语的信正,语气是一如既往的柔和。

“成为真正的人类对她来说,要比作半妖更幸福。”

信正一直都皱着眉头,直到最后才很用力的咬了咬嘴。

“更幸福?”他说道。

“这话究竟是对谁说的?对她?还是对我?”

“究竟是更适合她,还是因为改变不了我,就只能从她身上割什么东西下来!”

“她也天生是妖怪,这辈子都是!女孩总有因为出嫁离开父母的一天,那已经是很悲哀的事情,但长生和力量原本就是她与生俱来的东西!”

他突然抬起头大声地说了起来,桔梗没有回答,他也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为什么要因为和我一起做人类这种鬼借口,就通通从她身上被夺走??对她而言有什么意义?我又会开心到什么地步?那和自己身患绝症,却要身体健康的妻子殉葬的卑鄙小人有什么区别!!!”

桔梗静默在原处,面容被浓密的刘海遮挡,看不到现在的表情,信正重新抬起头,很认真地看着她。

“如果换做是您,您真的会做这种事情吗?!!”

“用这样的方式去对待犬将家的公子。”

桔梗闭上双眼、眉间颦蹙出细碎的皱纹。或许是第一次,信正在巫女的脸上见到了某种明显的令人讶异的,可以被称为痛苦又是迷惘的心绪。

“那是我们共同决定的结果。”

她低声说道。

“成为异类是非常痛苦的事情,半妖是这样,其他人也是这样。”

信正沉默了好一会儿。

“她现在不是异类了,而且。”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做异类并不可怕,”他说

“成为弱小的异类才是世上最恐怖的事情。”

“您一定从来都没有真的弱小过。”

他说着深吸了一口气。

“我不会再找她的,永远都不会。”信正说着,察觉出胸腔里陡然的轻快,仿佛甩掉堆积成山的岩盐块那种如释重负的放松。

“有问题的那个人是我,那只能证明她值得更优秀的人。”

桔梗依旧在看他,终于她彻底地改变了坐姿,以一个无比规整的姿势,隔着木笼目光沉稳地看着面前的男孩。

“我的确没有弱小过。”她说。

“但我心爱过。”

“我知道女孩子第一次,发自内心爱一个人的感觉。”

信正全身在那一刻剧烈地打起了寒颤,几乎是下意识地,他攥起两只手,指尖用力地刺进指腹。

“如果她余生都忘不掉你呢?”她问到。

“在心里记着你的样子,永远活在失去你的遗憾和等待你的酸楚里,就这样的度过一生,去过像真正的石头那样漫长又枯寂的日子……”

“这就是你想给她的生活?”

“总比眼睁睁看着那些事活活腐烂的好!!!”

信正骤然间爆发出一声刺耳的怒吼,声音沙哑又明亮,带着真正的少年人变声期的脆韧。

“不要那么自以为是了!您又不是她!没有人会那么重要,我没那么重要,您也没有!!!”

“总会有适合她的人出现,没有谁是替代不了的,犬夜叉是这样,您也不例外……”

他骤然噤言,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脑袋很重地低下来。

桔梗却依旧没有丝毫生气或难堪的样子,片刻后她笑了笑,眼神依旧温和地望过来。

“你说的对,我不是。”

她语气恬淡地说道。

“可你也同样不是她,”她说着微微前倾身体,两只手稳稳地撑在膝前。

“就好像不是所有的半妖都是犬夜叉,不是吗。”

信正:“……”

好吧,他后悔了,他纯粹是和奈落一样脑子进了水才会来地宫去找她。和桔梗说话简直是天底下一等一恐怖的事情,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从房间里出来,奈落都会是那种被浇了冰水般要死不活的鬼样子。

“不可能,”他说着,听到自己牙齿响亮地打战的声音。

“绝不可能!!”

“她就是个普通的小姑娘,天底下哪里会有那么多变态!!”

他说着从地上爬起来,一只手用力地擦沾在嘴角的口水。

“他就是个变态!死心眼一根筋的变态!”

“你都拒绝他多少次了!他还要做那么多事情,神经病才会这么干事情!!!”

他说着转过身噼里啪啦地捡起放在一旁的木屐和刀子。

这个世上出一个奈落就够了,他在心里这么想着,至少在嘴毒这件事上他们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摔墙上抠下来都分不清哪个是哪个的那种!桔梗依旧是那副风淡云轻的样子坐在原地,像是带着面具的、精雕细刻的骨瓷人偶。

“永远不要因为过去的事情去恐惧将来。”她最后说道。

“你有让她幸福的能力,一直都有。”

信正穿木屐的手陡然停顿在半空,片刻后他着火般跳起来,抓起地上的鞋子光着脚穿过长廊,离开的时候将障门重重地摔回原处。他走的实在太快,就连放在地上的珠花都没有拿走。桔梗目睹男孩离开,将两朵不同质地的花朵取回来,很轻地搁在桌几上,鲜红的石榴子在灯火中熠熠生辉。

妖女!!!

男孩背靠着障门,深呼吸了好几次,最终还是穿木屐的时候恶狠狠地骂了一句。

——

他花了半柱香的时间才重新平复心情,回到御殿的时候,城主依旧保持着沉睡。信正在回廊边坐下,眼睛很轻地眯在一起。他在桔梗那里待的时间一点都不短,如果是常例的肢体凝聚,这个时间奈落早该醒过来。但寝室内的人没有丝毫要苏醒的样子,他想了想,最终还是正坐身体,缓慢地开动体内的气海。

这可能是做神官唯一对他有用的地方,虽然是半路出家,但随着神识扩大,他还是朦胧地感应到来自远处山谷方向巨大的妖力对冲,那种压倒性的毁灭和浓烈的腐蚀气息,即使是他这样远的距离,都心惊胆战。

所以……是终于到了最后的时刻了吗?

他忧心忡忡地看了一眼妖气爆炸的方向,遥远的天际尽头升起连绵的鲜红色阴云,隐隐混着着闪动的电鸣。思虑良久后,信正还是像先前那样在障门外坐下来,闭上眼开始一天的静坐。

-

-

好啦,像生花最后的修文工作完成了,如果你保证下周按时出新章节的话,我就继续生新的蛋@白忆辰 @^@

上一章 第七章 笼中雀 我与四魂君当月老的日子最新章节 下一章 第九章 捕鸟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