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剑仙酒馆遇儿虎，密探长安见孙膑

　　“嘿，包子，新鲜的包子，有人要么？”

　　“大饼，甜饼，不甜不要钱了。”

　　“哎，客官要吃点什么？我们这里什么都有。”

　　......

　　虽然昨日花灯节前夕长安城的人们都没有很早睡，但是早上很早的时候，这些小贩便起来准备一天要卖出的东西了，赚的不多，不过人熟地熟，生活的倒也十分自在。二牛的母亲便是这其中的一员。

　　“哎，大娘，今天来的可比之前早多了。”旁边一个卖肉的青年，光着膀子系着围裙，转了转手中的刀子，说道。

　　“今天二牛不知道为什么来这么早，扛着两坛酒跑的飞快，我腿脚不灵便，还好有玉儿扶着。”老人家拍了拍儿媳妇扶着她的手，笑着说道。二牛家正是卖酒的，不过也会卖一些下酒菜，每天只卖两坛，但喝过的人都是赞不绝口。

　　“二牛我刚看着放下酒坛就从那里跑走了，也不知去哪了，还说让我帮忙看着。今天这开坛酒可得给我留着啊，大娘。”那青年声音洪亮，笑着说。

　　“好好好，没问题。”大娘早就忘记了自己的名字，二牛与玉儿的名字却是记得清楚，在她眼里，除了酿酒，便是二牛，玉儿还有小蝶了。

　　大娘刚刚收拾完，就有人来了。

　　“客官来点什么？”玉儿双手交于身前，问道。

　　“这儿不是酒馆吗？来坛酒吧。”那人拍了拍衣服，说道。

　　“不好意思，客官，我们这最多只能喝两碗。”玉儿欠身说道。

　　“两碗便两碗吧。”那人说道，挑了角落的一个位置坐下。“再来些下酒菜，这可不要还是两碗了。”

　　“不会的不会的，客官稍等。”玉儿说完，便去准备了。

　　人渐渐地多了起来，这小小的巷子顿时挤满了人，这小酒馆也逐渐被人流填满了。

　　“裴师傅，你来了。”大娘看到裴擒虎，笑着招呼道。

　　“大娘，今天生意如何啊？”裴擒虎与大娘打了个招呼，又转身看了看四周，说道。

　　“和平时差不多吧，裴师傅要坐在哪里啊？暂时可能没位置了。”大娘语气中带着歉意。

　　“坐那吧。”大娘顺着裴擒虎的目光看过去，正是方才要酒一坛的那人。

　　大娘见状，欲言又止，裴擒虎却说道“放心吧，我认识他。”

　　大娘这才放心，又回到柜台了。这也是大娘这里没人闹事的原因，裴擒虎当初打跑了大娘酒馆里闹事的人，从那天起，便每天来这酒馆吃早餐，之后便再也没有人来闹事了。

　　“李大人，那日多谢了。”裴擒虎刚坐下便是开口说道。

　　李白笑了笑，狄仁杰的资料果然准确无比，本来今日李白也是看着资料来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的见到裴擒虎了“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李某也是见阁下多行仁义之事，方才出手相助。”

　　“仁义之事吗？”裴擒虎自嘲一笑“若俺真有大人说的那般便好了。”

　　李白没有说话，似乎是在等待着裴擒虎的下文。在他得到资料的三人之中，裴擒虎的性子直，也是最容易把控的。所以从裴擒虎这里问出东西的可能性也是最大的。

　　“李大人，你觉得所谓仁义之事究竟是什么？”裴擒虎突然问道。

　　“多助弱小，不杀无辜。”

　　裴擒虎不说话了，他不知道说什么，在他眼中，面前这人甚至是一个陌生人，似乎还是首领眼中的，敌人。

　　“你知道我为什么来长安吗？”李白突然开口道，手指一弹，一道阵法便把这张桌子和他们两人包覆在其中，裴擒虎一惊，这般手法，让他也是吃惊不已“因为长安城有着恢复故土的能力，知道长乐坊么？”

　　裴擒虎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心中不由得想到了自己，曾经想要回去却回不去的那座古老奇迹。

　　“因为云中漠地的故土，让我不得不再次回到长安。”李白缓缓说道，饮了一口酒，整个人便被一种阴沉所填满。“我需要知道，长安城究竟拥有什么样的秘密。”

　　李白的话像是击中了裴擒虎的心，眼前这个人，与他又有何两样呢？同样是回不去的土地，见不到的人。但是他们又有不同，至少他还有地方可以回去，但是李白，听起来像是失去了故土，以至于连能够回去的地方都没有了。

　　“我也一样。我曾经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最后却是被那巍峨的奇迹标上了逃兵的骂名。”裴擒虎身子微微颤抖，没人知道他究竟背负了一些什么，这些事情还是他第一次主动告诉别人“我也想回去，可是我回不去，那地方始终是我可望不可及的梦想。”

　　“那我问你，长安，在你心中究竟是何地位。”李白目光如剑，紧紧盯着裴擒虎，似乎是想着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些什么。

　　“长安吗？长安......”裴擒虎顿了顿“长安或许只是寄存俺躯壳的一座城吧。”

　　李白没再说话，他看着裴擒虎，裴擒虎的眼睛里像是有着一些说不明的东西，感觉就像是一名浪迹天涯的刺客，却突然失去了自己心爱的匕首。那双眼睛就像是失去了光泽，再没有那天与露娜相争时的，光。

　　小酒馆中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李白见状，起身说到“李某也要走了。”李白说完顿了顿，像是思考了许久“长安若是出了事，长城也不能独存。”

　　裴擒虎只感觉自己的心被猛然间抓了一下，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顿时充斥了他的身体，他的身子微微颤抖“去感业寺后吧，那应该有你想要找到的东西。”

　　“李某，感激不尽。”李白点了点头，衣袖一挥，整个阵法便被撤去。

　　裴擒虎低着头，火红的头发遮住了他的双眼，恍惚只见，有一滴晶莹滑落，像是桌上残留的酒水滴落下来。

　　他仰头饮了一碗酒，闭上眼睛，记忆中的那漫天大火似乎又出现在了眼前“真怕这辈子，再也回不去了。”

　　“你是什么人？这双翅膀，好像不曾在城中见过。”李元芳这天正进行着例行巡逻，却是被一个身着机械双翼的小男孩吸引了目光。他在花灯节之后便要去操办狄仁杰说的那件事情了，今日的例行巡逻也不过是走个过程而已。

　　孙膑正在路上走着，他与曜来的日子正值花灯节，长安城中尽是新奇的小玩意，让他目不暇接。虽说他们那也依旧有着各式各样的节日，但是吧，相比于长安这种天下之人皆在此的这种雄伟，感觉却有些不值一提了。

　　孙膑脸颊微红，像是说什么又不敢说的那样。

　　“小孩子吗？”李元芳手指托着下巴说道，殊不知，在孙膑眼里，他才是那个小孩子。而且最令孙膑称奇的是，这人似乎还是一个魔种。

　　见他这么害羞，李元芳突然有了一个奇特的想法“既然他这么害羞，要是我把那些八卦都告诉他，他也不会告诉别人吧。”

　　孙膑感受到李元芳的眼神，身子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盯上了一般。

　　孙膑转过身正想离开时，却被李元芳叫住“来者是客，你既然来长安了，倒不如我们一起吃个东西怎么样？我告诉你，论长安城的吃饭的地方，那醉忘愁可是一绝，最近那出了一款新菜式，你先陪我巡逻，之后我们一起去。”

　　李元芳说完也不管孙膑答不答应，拉着他的手便走。孙膑脸色通红：这魔种怎么和队长的话一样多。

　　不过他也就是在脑袋里边想想，真正要他说出来，他还真开不了口。

　　就这样，黄昏便在这样的光景之中缓缓到来，长乐坊也迎来了久违的歌舞升平，据说貂蝉现在也在长乐坊之中，不过赵云的影子却是许久未见过了。大部分人只知道吕布还在典狱城中，却不知道赵子龙去了哪里，或许真正知道的只有貂蝉了吧。

　　不过就在昨天发生了一件大事，据说是狄仁杰放出了马可波罗，好像是为了彰显长安城的气度，这一举动引起了激烈的反响，甚至于声音高过了之前没有抓李白的时候。不过长安城高层一直没有发话，甚至于连武则天都没有发声。

　　所幸今日花灯节，节日的喜庆将这种声音消去了不少。街上的人来来往往，好一个花灯节，只见：

　　男戴面具女拢纱，曲江薄雾掩梨花。隐若西子半遮面，出似罗敷抚琴匣。皇城柳絮飞，箜篌响，路人醉。湖畔画舫游，璎珞舞，离人归。盛唐长安，一曲奏离愁，一桥揽风月。还梦幽谷，一鸢载童梦，一舟荡心田。

　　在天彻底黑下来之后，长安城才逐渐热闹起来，那份欢愉弥散在空气中，随着每个人的呼吸进入到了每个人的心里。曲江之上花船摇曳，大明宫下灯火灿烂。

　　咻——啪——

　　随着第一道烟花冲上天空，四下散开的那一刻，整个长安城的天空便被烟花布满，花灯节，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