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预谋

阿玖当朝太师最会做人，说白了就是个喜欢和稀泥的，我见过他两次，此人眼光长远，背后又大族撑腰，常能全身而退，颇有本事。你若为官，可与他多亲近些。

齐衡连我父亲在你眼中都成了好拿捏的，你怎么对太师这般敬佩？

阿玖谁知道呢，我一见那太师就觉得天生亲近，大概就是他那种亲人表象，才使得自己在朝中安居一品之位吧。

齐衡回想那个太师，他也曾有过一面之缘，心想：老太师和善亲人吗？自己怎么没觉得。

想着想着又笑了：

齐衡你昨日连六部都分不清，今日就细数上朝廷官员了？

阿玖分不清六部如何？我看人最是准，瞧不起谁呢？

阿玖瞪他一眼，坦然道：

阿玖其实许多也是官家说的，我照搬不可以吗？不与你说了，起开，我饿了，给我拿吃的去。

齐衡你这就开始使唤我了？我可是你官人，懂不懂什么叫三从四德？

阿玖轻抬下巴，不可一世的傲慢道：

阿玖小女子不才，官居从一品，和国公爷也算平级，不知这位小相公有何功名啊？

齐衡你……

齐衡语塞。

阿玖小相公，去拿吃食吧，记住，对厨房就说是你要吃，多拿个鸭腿回来呦。

阿玖气死人不偿命地招招手，被阿玖以官阶压制的齐衡，气呼呼地捂着胸口顺着气出去了。阿玖第一次觉得大祭司当着也挺快乐，最起码还能逗逗齐衡不是？这一高兴，立刻乐极生悲——牵动了酸疼的腿。

阿玖嘶……天杀的，以后再也不走这么多了……

修养三日，恢复如常的阿玖开始计划出逃一事。说实话，本也不舍得就这么走，可是一想到昨日祠堂那一场景，阿玖就迫不及待要赶快逃。

祠堂本是不允许挂任何垂帘黄幡的，因为阿玖只要见到这东西，就能想起幼时阿娘被白绫吊死在横梁上的样子……府中来了个新人，不懂规矩不说，还特别容易受欺负。有两个资历高的诚心要欺负她，明知府里这条不成文的规定还故意诓她，以至于昨日一早，本打算照旧打坐的阿玖一推门，就瞧见层层垂帘后挂着的那条白绫。

回忆扑天盖日涌了出来，阿玖的面具惊在地上，浑身颤抖不止，瞠目结舌，无尽的恐惧感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眼前彷佛又是濒死的前任大祭司，瞪着眼，流着血泪，对她无声说着：快逃……

这还是齐衡第一次瞧见阿玖在外人面前失了态的样子，在他印象里，阿玖也就是在他面前有点小脾气、会哭会笑。在别人面前永远都是端着，不冷不热、平淡如水。此番，阿玖不知怎得，非要将那些涉事婢女一律处死，最后还是齐衡好一番又哄又劝，才让她将处死的决定转为发卖。

今日一早，阿玖出奇地允了子弥一天时间让她回家探亲。

等子弥走后，她亲自取了钥匙去了子弥房间，一顿搜刮，终于找到了一块能让她出城的铜牌，顺带将自己的私产全部整理好，房契地契能随身带的都收好了，金银财宝不能带的都留在了子弥屋里。现在，只要去找齐衡央求他再带自己出去一回便好了。

水榭书亭早就修好，齐衡依旧喜欢在那打发时间，现下一手持卷，一边倚在窗边瞧着湖面风景。阿玖屏退下人，亲身来了书亭找他：

阿玖元若，瞧什么呢？

齐衡撂下书，满目欢喜过来拥她入怀：

齐衡还没入夏，穿的这么薄再着了凉。

这几日偷香成功的齐衡愈发胆大，自从发现只要挨一巴掌就能再近一步，他便乐此不疲……谁让巴掌也不疼，甜枣可是真甜。短短三日，就从拉拉小手进化成了亲亲抱抱举高高，除了某些地方还是碰不得，不过小色狼相信，圆房这天指日可待。

不怕色狼有文化，就怕色狼既有文化还有耐心。

越过宽松袍子，直接揽住她的小细腰，齐衡低头靠在她耳畔，轻轻喘着热气：

齐衡昨晚见你没睡好，今早都没舍得叫你，怎么还是起这么早？用过膳了吗？

阿玖没什么胃口，就是馋雪花糕了，元若，今天再偷带我出去一次好不好？

齐衡你这还上瘾了？

齐衡稍稍离开她，见四下无人，轻轻吻了她的额头，一路顺着鼻头，吻上嘴唇。偷香偷的饱了，齐衡与她鼻贴鼻，亲昵问：

齐衡带你出去倒是可以，只是你官人冒着这么大风险，娘子要怎么感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