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尝糕

房间里黑黢黢的，齐衡猜想，阿玖不会已经睡下了吧，可平时这个时辰不该睡呀，难不成是发热闹的？

睡下也好，就是有点可惜大老远带回来的糕饼，还热着呢。跟子弥打了个招呼，齐衡蹑手蹑脚摸着黑挪到榻边，轻轻唤了声：

齐衡阿玖？

她的床帷里一点动静都没有，齐衡以为她是真的睡熟了，不如不作打扰，将糕饼放在桌上，轻轻褪去衣裳，只着亵衣掀了自己的床帷。

全都是乌漆麻黑的，阿玖平日用里的夜明珠估计又被她抱到被子里去了，房间里一丝光也没有。齐衡怕吵到阿玖，只钻到被子里搭了个边，生怕发出声响吵到另一张床上的阿玖。

安安静静闭了眼睛，心想今日被子怎么没有往日冰凉？等平躺久些，齐衡习惯性的翻了个身，左手随意朝另一边探去，不曾想，没有碰到往日里冰凉的栏杆，而是碰到了一种……软软的……温温的……高耸……

黑夜里，齐衡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被吓得浑身僵直，手掌不自觉的抓了两下——这般绵软的东西，是什么？

猝然掀开被子惊坐起来，被身旁那人抱在怀里的夜明珠一并掉了出来，着亮了一副让人鼻血喷张的画面……

阿玖身着寸缕，只穿了件抹胸，堪堪包住浑圆……下半身埋在被子里，齐衡不敢去探寻了。

“咚”的一声，把阿玖从美梦里拽了出来。她睡眼惺忪翻了个身，先是被吓了一跳，待看清了掉在地上那人才问：

阿玖元若？你不是回家了吗？怎么回来了？

齐衡被自己摔得七荤八素，揉着巨痛的胳膊，勉强站了起来，双颊通红的转过身，窘迫难当：

齐衡你怎么会在我榻上？还……还穿成这样？

阿玖低头瞧了瞧，这才想起来自己方才脱了亵衣的。大惊失色捂着双臂，以被子把自己牢牢包住：

阿玖你下贱！你，你怎么能看女儿家的身子呢？

齐衡有苦说不话，强行辩解：

齐衡我，我……明明是你自己跑到我床上来的……谁知道你在这，还……你不能怪我。

阿玖你又没说你会回来，我那床湿了我才来的。我阿娘说，身为女子不可让男人看去一眼，看你是我夫君我才让你睡我卧房，没想到你竟是如此不堪之人！龌蹉！无耻！

齐衡你…

齐衡哑口无言，枉自己苦读这么多圣贤书，到了动真格的时候却找不出一句能辩解的——毕竟，自己刚碰了人家。

一想到这，齐衡就觉得周身气血翻涌，身为少年郎的意气风发在这时被挑逗出得淋漓尽致……

齐衡你能不能先把衣服穿上？

阿玖衣服……

阿玖欲起身，又怕这一起来再漏了什么，又坐了回去：

阿玖衣服在我床上，你……你能帮我拿来么？

齐衡用余光瞟了她一眼，顿了顿，才慢悠悠地掀那张床——以两根手指捏起那件贴身亵衣，飞快地扔到阿玖旁边，被她迅速接住，嗖的一下抽到了被子里。见齐衡还在偷瞄，阿玖急道：

阿玖你倒是转过身去啊。

齐衡恍若初醒，抿着唇转过去，开始没着没落扒拉着他那包糕点，故意找话题转移注意力：

齐衡我家新来了一位糕点师傅，这云片糕做得好吃极了，我，我就想着你大概没什么胃口，这就给你拿来了……

齐衡想回头看一眼她穿好了没有，转到一半又停在那里，两只手指在手心里打转，连指甲也要被自己掰断，终究是忍住了回头的欲望：

齐衡可能，可能都凉了，这云片糕非得热着才好吃……你，你穿好没有？

阿玖好了。

阿玖不知何时已经穿好衣服下了地，正站在齐衡身后，咫尺距离，攀着齐衡的肩膀顺着他的手臂看去，直盯着他手里的糕点，双眼放光：

阿玖云片糕？我没吃过呢。

齐衡你没吃过的多了，”

齐衡嘴角泛着笑意，竟幼稚得生出一丝优越感，捏起一片糕，举到身旁那人的嘴边：

齐衡来尝尝。

就着齐衡的手轻咬了一小口，阿玖吧唧吧唧嘴巴，笑眼弯弯：

阿玖好甜。

齐衡好吃吗？

阿玖点点头，把他的手推了回去

阿玖你也吃。

齐衡我夜里从不进食……

拒绝不得，因为阿玖正噙着下唇，眼泪汪汪盯着他——其实眼泪是没有的。

齐衡总受不了她这般的神情，只要那圆眼渗出丝丝委屈之色，齐衡一颗心登时就软了。泛起无奈的笑容，将手里的云片糕送到嘴里也跟着咬了一小口……正巧咬在了阿玖刚刚吃掉的那部分。

齐衡果真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