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弥低下头,仔仔细细看了看阿玖腰上那块泛白的胎记,那块胎记就像是烫伤,或者天生长得白斑:
子弥也没长多少,先前奴婢还以为这是块疤,不过疤大概不会长大吧?
阿玖胎记就会长大吗?你不说我自己都没注意过,很丑吗?拿镜子给我瞧瞧。
等取来铜镜,这才见到那块异常的皮肤,阿玖嫌弃道:
阿玖怎么这么丑?
子弥不起眼的,所幸位置隐蔽,平日里穿衣也不露出来,不过……
子弥靠近阿玖,很小声很小声的问:
子弥小公爷没与您说过这个吗?”
子弥年岁大些,懂得比阿玖多多了,又常年管理府中事物,这府里那个小侍女按耐不住就勾引上府外常年驻守的护卫简直是再常见不过的事,因此,男女之事自然知晓。
阿玖一脸莫名其妙,
阿玖我自己都不知道,他如何看得见?
子弥 小公爷怎会看不见……你们……
子弥轻咳一声,红脸问:
子弥你们没圆房吗?
阿玖圆房?什么是圆房?
子弥挑眉,暗想这种事不是自然而然就该知道的吗?这傻姑娘怎么什么都不懂?不过好像也是,她身边也就自己一个人,总不能指望自己教她这个吧?
就算要教……她也没经验啊?
话说回来,那小公爷是怎么忍得?明明都睡一张榻上了,莫非就什么都没做?佩服!佩服!
子弥为她穿好亵衣,服侍她上榻休息,这才收了暖炉和浴桶。
齐衡不在,阿玖就再不用像平日里穿的那样多了,如今房间又是她的,睡得不舒服便可背着子弥,偷偷脱了亵衣,仅留一件入眠。今日睡得多了些,阿玖范了懒,不等长发绞干就上了榻,露着两条光溜溜的腿,倒垂下头晾起长发来。
墨发洋洋洒洒铺了满床,打湿了身下被褥。阿玖忽闪着大眼,摸摸满是潮气的被褥,犯了愁来。
这可怎么睡?
眸色轻闪,自己这没法睡,齐衡那里不是空着呢么?若是闲置岂非浪费……早知道就该去他那晾头发才是。
手脚并用爬了过去,掀起被子往里钻,冰凉的被子先是让她打了个寒颤,心想若是大冷的天里能有个暖床的就好了。
约莫一刻钟,闻着被子上残留着的齐衡特有的味道,深深入眠了。
与此同时,祭司府大门被扣响。不为跟在齐衡身后,一路碎碎念:
不为哥儿怎么非要回来,临走时您可瞧见娘娘脸色,都恨不得杀过来把大娘子活剥了……这都离家半个月了,娘娘想您是人之常情,谁想您竟如此见色忘亲。
齐衡你再胡说就回府去吧,母亲哪有你说的那么气愤,无非就是冷个脸,不碍事。再说,我这不是担心大娘子么,她若没病就算了,这病在榻上我还不管不顾,岂非没有人性?
不为哥儿您这时候起了怜悯之心,忘了当初听闻官家赐婚时有多难受了……
齐衡长腿跨得飞快,不为得小跑才能撵上,这一闻此话,齐衡立刻顿住,紧跟在后的不为差点没刹住闸,直接追尾了齐衡。
齐衡冷冷瞥了他一眼:
齐衡我什么心思关你什么事?就会多话……千层糕给我,你自个儿回去睡觉去。
不为抽抽嘴角,把篮子里被汤婆子捂着的千层糕取出来塞到齐衡怀里:
不为哥儿,您变脸太快了,是要卸磨杀驴么?
齐衡我看你倒真是头驴。
齐衡抬脚要踢,不为跑得快,齐衡踢了个空:
齐衡明日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罢,齐衡满眼笑意,抱着千层糕蹦蹦跳跳(不存在的)就找自个儿的大娘子了。方才听说家里来了个扬州师傅,做得一手好糕点,他立刻就让人装了一些带了出来,心想阿玖病中没胃口,吃点糕点也是好的。如此,便回来了。
其实本可以命下人送的。不过齐衡大概不会承认,他就是故意想回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