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趣事

不为哥儿，这话不能乱说，子弥姑娘玲珑剔透，奴才哪敢有这心思？

齐衡没有这心思你还将我赠与你的鲁班锁送人？莫非我赠你的就这般不值钱了？

不为哥儿怎么知道的？我明明是悄悄送的呀？

齐衡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打着些歪主意：自己还干巴巴求不得六妹妹，凭什么让这小子抱得美人归？

齐衡哼，你那东西人家瞧不上，没肯收呢，正巧被我见到了，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话说？

不为那……瞧不上……那我

瞧着不为一副霜打茄子脸，齐衡不厚道地偷着笑了。

齐衡回头你找找，要是还有什么别样式的都给我拿来，我这许多年没碰也手痒得紧。

不为您的手能碰么，再说，哪有送出去的东西还往回要的？

齐衡你哪那么多闲话?没有你就去找木匠再做几个，整日就你话最是多。

子弥小公爷，您在这呀，奴婢寻您大半天呢。

说曹操曹操就自来了，不为丧气垂头，看也不看人家姑娘一眼。齐衡心情大好，问：

齐衡找我有事？

子弥我家大人刚从祠堂忙完，说是寻您一同看书。

齐衡知道了，这就去。

子弥在前引路，齐衡起身跟上去，不为在后偷偷吐槽：

不为还说什么对盛家姑娘忠贞不二，这不转头就去陪别家姑娘了？

齐衡你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不为小的什么都没说，哥儿听错了。

齐衡将信将疑转过头去，心想自己分明听到他说什么来着。这个不为，越来越放肆了。

书房外，子弥刚关好门就被不为拽了过去，齐衡绕过屏风，径直走到书房内间。那女子披散一头乌黑长发，和一袭墨色衫子融为一体，浑身玄色中只露出一副皎白小脸——眉目清秀，薄唇嫣红。

齐衡不得不承认，这个阿玖的确有点美，和六妹妹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惹人。若是忽略她大祭司的身份，这样的姑娘应该也会得不少名门公子青睐。

阿玖抬眼瞧了眼来人，看清齐衡，顿时莞尔。

婚前子弥曾说过，万一她一见这位夫婿就觉得心中欢喜呢。当时觉得是天方夜谭，如今看来却成真的了。

阿玖我找出了一本曾读不懂的，刚刚翻来，又觉得能摸索到几分意思。你听这句“窃闻治人之道，防淫佚之原，广道德之端，抑末利而开仁义，毋示以利，然后教化可兴，风俗可移也。”是不是就是说治理百姓要抓住根本，关键就是教化使风俗移？

齐衡在她发问时就走到了她身边挨着坐下，接过她手里的古籍，笑说：

齐衡你居然还读《盐铁论》？

阿玖书房里古籍很多，看之前也不懂是讲什么，最开始我只当它是讲如何晒盐的，随手翻来着。

齐衡你刚说的略微浅薄，但《盐铁论》晦涩难懂，你自己能想到这已是不易。

齐衡回想起庄学究在学堂里讲过的这篇，依着记忆给她解释：

齐衡其实这还没有谈到根本，高位者以“开仁义，毋示以利”迫使百姓服从教化呢，其根本还在于“子率以正，孰敢不正”……

齐衡一派长篇大论，混杂着自己独到见解，听得阿玖惊叹连连。末了，齐衡口干舌燥，突然想起来庄学究之前在学堂上总讨茶来着，年少时不懂事，还和不为私下里笑过，如今看来这学究真不是好做的。

阿玖你懂的真多。

齐衡懂得多又有何用？还不只是个无用书生？

阿玖眨巴眨巴眼，想起来这似乎是大婚当日，她顺嘴胡诌出来的，竟被这个记仇的记住了。

这还指着他给自己解惑呢，可不能惹。

阿玖之前有眼不识泰山，小瞧了小公爷，望您别跟我这眼皮子浅的计较才是。

人家姑娘都诚心诚意道歉了，他再揪着岂不是太小家子气？

齐衡随口一说，本也没在意。

齐衡方才与你说的都是学堂里听来的，说起这《盐铁论》倒还有件趣事，去年冬，六妹妹向来字不好，惹了先生不快，罚她三天抄完整本。六妹妹抄不完，就磨着庄先生，又是做汤又是炙羊肉，这才勉强延到五天。

一提起明兰，齐衡总是不自觉地话多了些，阿玖在一旁静静听着，似乎随着齐衡说的，她也在学堂里读过一般，满眼羡艳。

作者论男友总提前女友，是不是该打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