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玖能让你堂堂齐国公府小公爷念在心头的,可不止乖巧二字就能掩过吧?
齐衡她……不同的,算了,不提了。
齐衡你这一大早唤我做什么?
阿玖自然是用膳,莫不是你又想饿肚子?
齐衡……你府里的规矩怎么这么多?这也是先皇定的?
阿玖不,这是我定的。
齐衡……
果然,不通人情的女罗刹,一点没差。
若问为何齐衡总说大祭司是个女罗刹,这缘由说来话长。
大祭司一职由开朝圣祖皇帝亲设,听说最开始就是由一位南疆女子担任。此女貌如天仙,再加气质清冷,又会一身祭祀本领,很快就得了皇帝赞赏。
朝廷为大祭司修府造祭坛,命大祭司每年作祭礼祈求风调雨顺,果不其然,本朝自此天如人愿,再无灾害只说,百姓也因此纷纷信奉这位大祭司,更奉其为天女半仙。
渐渐的,大祭司在朝廷里的地位愈发高了起来,直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时间是种能改变一切的存在,大祭司一位由本来的祈愿化为了权利的象征。百姓无端盲信,更是让大祭司拥有了说一不二的权力。
自此,每当天下有什么存在争议的大事,或是什么难以判决的人,只要拿不准就去求大祭司掷筊,若是掷出圣筊便是犯了再大错的人也可以得到释放,若是掷出怒筊就算无罪也会被处死。
这种不通人情的审判方式存在百年,无人敢质疑。
甚至后来……这种不合理的决策手段还被用在了立储之上。
就是因为这样一手遮天的本事与百姓盲信,才使得大祭司一位越来越被神化,大祭司本身就变成了神秘、喜怒无常德代名词。
更何况,死在祭司府里的人命亦不在少数,再后来,无人想去主动结交这种掌握生死大权的存在。
毕竟若她不快,只一句“不详”,就可让对方被抄家灭族。
分别用过早膳,阿玖依规矩要先去祠堂里对着前任大祭司牌位打坐一个时辰,坐完又要接着忙些齐衡不晓得的东西。齐衡换完了药,百无聊赖,想着等她一同读书识礼,可等了许久也不见人,又想到昨日湖边盛景,便吩咐不为取根长杆,到了湖边去钓鱼取乐。
刚钓上条大锦鲤,齐衡就被一匆匆赶来的小侍女“呵斥”了:
侍女小公爷,这鱼不能抓!
不为知道是小公爷还敢拦着,你的好日子是过舒坦了吗?
齐衡不为,
齐衡朝着不为摆摆手,叫他莫言。接着问小侍女:
齐衡为何不能?
侍女回小公爷的话,府中有规矩,杀不得生的。
齐衡呆了呆,想着又不是佛堂教观,为何杀不得生?
况且自己昨晚也迟到了荤食,怎么就不是杀生了?
齐衡这又是谁定的规矩?你们家大祭司?
侍女不,这是从先祖就传下来的规矩,府中不得杀生,只得茹素。
齐衡茹素?
难怪……昨儿中午可不就是一桌子清汤寡水的素膳,可为什么晚上就变了?
齐衡不杀就不杀吧,不为,把鱼放回湖里。
不为哥儿,您说这府里是什么规矩?怎么跟个尼姑庵似的。
齐衡说着杀不得生,可这些年有多少人命官司折在了这府里?光是这两年咱们听说的就不下十起,不为,看来这府中的水深着呢。
不为哥儿,要不要奴才去和府里人旁敲侧击打听一番?
齐衡不必了,就是你问,他们也不会说,左右待不了多久就和这没关系,管他什么秘密。
不为待不了多久?哥儿这是哪里话?
齐衡自然是没和不为说十月之约一事,这种瞒天过海的可是欺君之罪,他连家中父母也不曾说。
齐衡你莫管了。
齐衡既然不能钓鱼,那咱去摆个棋盘罢。
不为是。
一副凌珑棋局摆开来,不为三两下就被齐衡压制得寸步难行,竟是一个子都落不下去。左右为难,两下就被他主子吃掉一大片。
齐衡又是我赢,和你对弈颇是无趣,不玩了。
不为哥儿,您说您也不让这小的,奴才天生脑子笨,哪里是您对手?
齐衡你脑子笨?可你哄姑娘的手段倒是一点不笨。
不为哥儿这说的是哪里话?
齐衡还哪里话?我问你,你是不是瞧上那个管家丫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