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情愫

阿玖女子也能上学堂吗？

齐衡盛家是书香门第，盛老爷专请了庄先生做学究，既是人家自己院里的，家里姑娘一起跟着听听自然无碍。我这也是父亲听说了，才和盛老爷打着招呼让我过去一同听得。

阿玖书香门第？那你的六妹妹一定博学多才吧？

齐衡她……她总贪睡，平日倒没见她如何苦读

齐衡忍不住宠溺笑了下，君子端方，好看得跟画儿似得。

齐衡你不知道，冬天时她总喜欢把自己裹在袄子里，小脸埋在兜帽里一睡就是一天，或就是也不知在鼓弄什么一个人自有天地……

阿玖你真好看。

猝不及防被当面夸了一句，齐衡顿时脸腾红云，呆滞瞧了瞧面前的人，竟将六妹妹的事忘到了脑后

齐衡你又在胡说……

阿玖我没胡说，你就是好看，比我见过的男子都好看。

齐衡脸色更红了。

齐衡你一共才见过几个男子，怎知什么叫好看什么不好看？

阿玖我怎不知，我瞧你心中欢喜，那你便是好看。

齐衡欢喜……什么？

阿玖就是欢喜，没来由，想和你多说、多亲近。

齐衡……心跳得漏了一拍。

如此直言不讳，什么章程？

齐衡你这，你这分明就是寂寥惯了，突然遇到了旁人，总会这般的。

阿玖茫然看着他

阿玖是吗？可我对你的近身就提不起兴趣。

齐衡他……他那是……

齐衡貌丑！

齐衡煞有其事点点头，一本正经地忽悠着人家心思单纯的姑娘：

齐衡对，不为就是太丑了，哪家姑娘都不想理他的。

不为：哥儿你说这话良心就不痛吗？

阿玖那如此说来，你还是好看的。

齐衡……

这怎么就说不明白了呢？

齐衡罢了，我还是继续与你说这书吧。

阿玖好。

几日相处下来，齐衡竟觉得这个阿玖真没有想象的那么不好。她懂诗书，能对弈，点茶插画自有一派方法，当真堪得起大家闺秀四个字。闲时就乖乖巧巧坐在一边，听他讲这些年学堂里的趣事。

除了骑马、捶丸没有共同语言，似乎娱乐类的她都不会。

这夜，两人正头对着头，一同窝在被子里拆木头呢。

齐衡的手伤好了大半，如今两张被子连在一起，在交界处圈起一处山洞，用着阿玖府里珍藏的夜明珠照亮，两人像个孩子一般藏在被子里自娱自乐。

齐衡你看，这不是又拆开了，你得找到这块关键的，把他先卸下去后面的自然就散了。

阿玖我每次都寻不到这块关键的，就是寻到了也掰不动。

齐衡你力气太小了，你看我

齐衡接着夜明珠的柔光，骄傲着给阿玖全方面立体展示了自己有多厉害。这一来二去，齐衡总沉溺于对方崇拜的眼神里不能自拔。

世上的男子大概都无法拒绝一个满心满眼崇拜自己的姑娘，连齐衡也能不例外。更何况朝夕相处，免不得偶尔的肌肤之亲，如此加起来，齐衡糟糕地意识到自己似乎微微动情了。

可惜，齐衡这种土生土长在封建社会的男儿，并不觉得对其他女子有了情愫是什么罪无可恕之事，毕竟哪家大户家的公子不是三五个通房侍妾？

父亲倒是不同，可那也是母亲太过强势，才不许父亲纳妾的。

木头块玩多了，总会被不精细的木刺扎到。

齐衡“嘶”了一声，刚长出的嫩肉猝不及防刺痛一下，他忙收回手，不肯再碰那木头了。

阿玖怎么了？

齐衡木头上有根刺，都怪不为，这是哪找的木匠，做活这般不仔细？

阿玖刚让你别拆绷布你偏不听，伤口才好，这不就碰到了？

大被掀开，阿玖从帘子里退了回去，下床翻着针线，又点来一盏烛灯

阿玖你过来，我把刺给你挑出去。

攥着手掌坐了起来，等着阿玖将东西拿过来置在床边。阿玖拽过他的手，借着烛光低头仔细瞧着，果然在他稚嫩的掌上发现一根刺。

阿玖别动啊，我看到刺了。

自己的手被她牢牢攥住，从掌上传来的那种悸动一直灌到了心头，经久不散，像吃醉了酒，连头都跟着晕乎乎的。

阿玖好了，挑出去了，你看可还疼么？

阿玖微微撒开了那只手，想去把针插到针包上，刚离的一刹那，那只带伤的大手突然攥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