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中学.
/底楼大厅.
“请各位同学根据自己总成绩,有序查看区排名,不要拥挤。”
期中考的成绩出来了,沈御确实是考砸了。六百五十一分,比她平常的发挥低了五十分。
林磊儿还是一如既往地好,全年级第一,区排名第五。
她倒好,一下跌出了前三不说,还差点掉出了冲刺班。
区排名二百八十九,这分数离她念想的北大是无望了。
她知道她接下来肯定会接受一番腥风血雨,搞了这么一出,总免不了被李萌请到办公室聊天。
英子也是,受她妈妈影响太大,这次考的也很糟糕。还没来得及安慰她,沈御先被李萌叫过去了。
/春风中学.
/办公室.
沈御揣着惴惴不安的心走到了办公室门口,踌躇着不敢敲门。
“不管了,死就死。”
深呼吸了口气,壮了胆子敲门进去。
走到李萌的办公桌前,低沉着头都不敢抬起来。
那以李老师为中心向外扩散的杀气能冷死人,她还没说话,人就已经先被震慑住了。
“李老师,您找我?”
双手不自觉地扣在一起,也不敢直视李萌的眼睛。
“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
低气压压地沈御说不出话,知道啊,脚指头想想都知道。
“没考好。”
果然,铺天盖地的训袭来。
“没考好?你就只是没考好吗?”李萌显然不满意沈御的回答,看得出她一直在压着气。
也是,她一向看重的学生成绩突然间下滑这么多,她身为班主任肯定要知道原因。
也不止她一人,乔英子最近也是有问题的,成绩下滑比她还严重,已经跌到区百分之十五了。
“你最近是怎么了?你看看你最近的精神状态。上课上课发呆,提问提问发呆,就连期中考试的时候你都在发呆。你再看看你这成绩,651分,这是你的真实水平吗?你以前可都考七百的。”
沈御什么话也不敢回,安静挨着批,眼睫毛不停颤抖。
这确实不是她的真实水平。
一旁的潘帅也闻声转头看,虽然李萌训人挺可怕的,但对女生这么凶可是第一次。
连他都忍不住要帮沈御说句话,“李老师,人沈御可还是个小姑娘,说话没那么凶嘛,看把人给吓得。”
一个眼神秒杀他,“没你什么事,输你的成绩。”
李萌也意识到话说的有些重,语气放轻了些,双手拉起她的手按在自己手里,“你告诉老师,你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
抿了下微有干燥的嘴唇,沈御才缓缓开口,“是最近几天有事影响到情绪了,对不起李老师,我一定调整好。”
“你是对不起我吗?你该对不起的是你自己。这可是你自己的前途。我也不多说什么,你自己好好回去反省反省,快点把状态调整回来。”
毕竟是她最上心的学生,这么生气也能理解。
“好的,谢谢老师。”
沈御垂丧着头,走出了办公室。
踏出办公室的那一刻,真是一身轻松。在里面真的是大气都不敢出,能折寿一样。
没走几步路,碰上了季杨杨。
季杨杨隔老远就看到沈御那张小脸上撅着张嘴,有刚才办公室里出来,不用多想肯定是被李铁棍给训了。
“铁棍骂你了?”
沈御叹口气,摇晃着手,“对啊,退了二十多名能不骂吗?”
又突然想到什么,表情微妙地看着季杨杨,“我刚才被铁棍叫得急,没来得及去看你的成绩,你考的怎么样?”
季杨杨躲开了沈御的视线,显然有意要逃避这个话题,脚上步伐都开始加快了。
“不是,你突然走快干嘛?”一把抓住要开溜的季杨杨,把他逮到自己面前。
转个半圈在他面前站定,双手环抱,审视着,“不会又垫底吧?”
躲不掉了,季杨杨承认他这次是没考好,但这是有原因的,“四百四十九。”
是没垫底不错,但是放在区里来看,连最后百分之十五都没到,大学还是没得上。
但沈御知道,这不是季杨杨的水平。他第一天的语文和数学就考的挺高的,是那天晚上跟他爸吵架受了影响吧,第二天的英语和理综就不尽人意。
“至少有进步,不再垫底啦。”
季杨杨跟着沈御的速度走着,注意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询问,“你这次没有考好,没想不开吧?”
捶了一顿季杨杨,“咒我呢?”
沈御确实觉得她自己这次挺丢脸的,虽然总分成绩没公布到大厅,但也保不齐班里有人说出去。
这注定要成为一些人口中的笑话。
“鱼姐怎么会想不开?我要化悲痛为动力。走了,回班反思了我。”
季杨杨在冲刺班门口站定,看着他的女孩坐在座位上琢磨她的试卷。
没不开心就好。
/书香雅苑.
/单元楼.
晚自习一结束,沈御照常和季杨杨相约回家。
一路上都在和他吐槽,狂吐苦水,“我这次真的忒惨了。”
季杨杨还以为她又被哪个老师叫去给训了一通,“怎么了?是又被去请喝茶了?”
“才不是。老师们最爱我了好吗?”
“那是怎么啦?”季杨杨索性倒着走,可以正面看到沈御的一举一动。
一时间正巧走进小区,昏暗的黑夜下只有两旁的路灯照着。四周安静至极,沈御的声音一清二楚的传入耳中。
“晚自习的时候我重新做了期中考试的数学卷,我破了我有史以来最好的记录你知道吗?148分!”
沈御自己啧了一声,她自己都为这一次感到可惜。要是她定了心地考,第一可就是她了。说不定还能冲个区第一。
可惜,没有如果。
由于看不清沈御的神情,但听说话语气可以听出来她的沮丧懊悔。
季杨杨揉了把她的头发,“没事啊,咱下次把那第一再夺回来。”
沈御凑近自家那幢单元楼时,看到了自己家客厅亮着的灯。
顾谨礼在家没回学校吗?
“我哥还没回学校吗?他昨天跟我说他今天要回学校啊。”
“我陪你上去看一眼吧。”听到声音的说的,季杨杨也抬头望了一眼。
沈御没让,时间也挺晚了。让季杨杨快点回家了,免得他爸妈担心。
/书香雅苑.
/沈御家.
沈御踏进玄关,就听到厨房里的动静。
顾谨礼什么时候下过厨房了?
试探性地叫了声,“哥?”
没想到从厨房出来的是四个多月没见的沈澜。
许久未见妈妈,沈御激动地一下跳到她身上,“妈!我想死你了!”
沈澜费力地抱着沈御,这么大了怎么还跟个小孩一样。
“妈熬了红豆粥,刚下晚自习是不是有点饿了?你喝一点养养胃。”
沈御笑眯了眼,端端正正地坐在餐桌前,她好久没喝到她妈妈熬的粥了,超级怀念。
舀了满满一勺,象征性地吹了几口,等不及地全塞进嘴里。
沈澜还在一旁提醒,“慢点吃,小心烫。”
还是那么好喝,沈御心满意足了。
又喝了几口,沈御不想瞒她妈妈,打算亲自说出来,“妈,我得跟你讲个事。”
“你说,妈听着呢。”沈澜边说边撩开沈御耳边的碎发。
沈御拿着勺子搅动着碗里的粥,目的似在给粥散热又似是她过于紧张的小动作。
“我这次期中考试没考好。”
看着沈御严肃的表情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情呢,沈澜眉眼一动,一颦一笑,“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妈知道。”
“你知道?”沈御纳闷了,妈妈怎么会知道?
沈澜完全没有因这次考试失利要怪罪责骂沈御的意思,“你们李老师今天给我打电话了,说你最近状态不是很好。我本来是后天周五的飞机,但我担心你啊,提前回来了。”
沈御漆黑的眼睛泛着水光,“你不怪我吗?我这次考的真的好烂。”
沈澜起身走到沈御身边,轻轻擦掉了她的眼泪,转而抱住了她,“这都多大了还哭?妈妈为什么要怪你?我一直都知道我女儿是个多么优秀的人,就因为一次考试的失败我就来否定你吗?”
可这么优秀的我,你们最终不还是不要了吗?就连离婚还瞒着我。
沈御张开嘴哽咽几许,又双手紧捂住脸,眼泪止不住从指缝中流淌而下。
她哭声压的很低,她心里有多委屈只有她自己知道。
等后来沈御洗完澡出来,看到在书房还在办公的沈澜,才意识到她真的是抛下了工作突然回国的。
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击打了番,抽搐一疼。但一想到那保险柜里的离婚证,她内心又是抑制不住的酸涩。
靠在书房的门上装作随意一问,“妈,我爸还要多久才能回来啊?”
沈澜明显身形一怔,沈御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连说话都没有往日里那般妙语连珠,现在吞吞吐吐模棱两可的,“你爸啊,你爸他,他大概今天得很晚才会回来。你明天早上起来就能看到他了。”
沈御假装没怀疑,听懂地点着头。
还打算瞒着她呢,就看着你们能瞒到什么时候。
随后就被沈澜催着上床睡觉了,知道她肯定要去给顾沿盛打电话让他回家一趟了。
沈御不疑有他,转身就回了自己房间。
第二天早上,沈御早早起了床。她最近总失眠,即使十一二点睡,但依旧只能在两三点的样子才能睡着,到五点又会惊醒。
这已经成了一种惯例。
也不愿浪费时间,趁着时间早最近开始了晨跑计划。
她换上了运动装,刚打算出门经过客厅时,看到了睡在沙发上的顾沿盛。
真行,还真回来了。
一向早起的沈澜这会也醒了,准备去厨房做早餐。她看到早起的沈御倒是蛮惊讶的,她女儿最赖床她是知道的。
“御御你这是要去哪儿?”
倒是赶巧的,沙发上的顾沿盛也醒了。估计是被有些吵闹的环境的给吵醒的。
“我去晨跑,”回答完沈澜,有转而故意问顾沿盛,“爸,你出差回来啦?你怎么睡沙发啊?不去屋里睡。”
沈澜眼神躲闪,一时间想不出什么理由来圆,顾沿盛也是吓的清醒了,脑子转的还算快,“这不爸昨天晚上回来的很晚了,怕吵醒你妈睡觉,在沙发上凑合了一晚。”
这理由编的真行。
见沈御没怀疑,两人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沈御出门后,没有马上就下楼。她怕她爸妈偷听她的脚步声,故意踩出了一点装作自己已经走着离开,再轻轻趴在门上仔细听家里面的动静。
隔音效果有点强,爸妈的声音也不大,只能依稀听出一点点。
“你说御御没怀疑吧?”
“应该没吧?她猜不到的吧,你今晚还是睡房间里吧,打个地铺。”
沈御冷哼一声,走了。
猜不到?早知道了。
看你们继续装到什么时候。
/春风中学.
/底楼大厅.
方一凡最近特爱往冲刺班跑,李萌来教室说事情的时候,他还在。
艺考和冬令营的大简章全都贴到了底楼楼道里,听到今年南大也来学校招生,英子眼睛里泛着光,来了精神。
“鱼鱼,要不咱下去看看呗?陶子,一起走。”
刻不容缓,乔英子一左一右拉着沈御和乔英子就走。
楼下早已人满为患,各个学校是招生简章前围满了学生。
陪英子站在南大是简章前,沈御确认性地再问她一遍,“英子,你真想好了要考南大的天文系?”
“对啊,我从小学就没变过。”
陶子站在一旁感慨,“我真羡慕你们两个,从小就知道自己要什么。鱼鱼从小就喜欢德语,你从小就喜欢天文,我是真不知道自己要学什么要考哪儿。既没什么特别的爱好,也没什么特别出彩的科。”
沈御坏心地拱了陶子一下,“陶子你可是全才呀,你这叫不偏科,全方面发展。”
“不跟你贫。”这把黄芷陶说害羞了。
可话说回来,北方的孩子挺少到南方去读书的。英子也不敢说她想考南大,况且她妈妈肯定第一个不愿意。
凑到沈御和黄芷陶两人耳前,悄悄说,“你们两个可千万别跟任何人说我要去南大冬令营的事啊,千万帮我保密。”
“我们俩你还不放心吗?”
玩闹之余沈御看到了楼上的季杨杨,向他打了个招呼,就见他抬步下楼。
跟英子和陶子说了声就去找季杨杨,肯定少不了几句调笑,“行,快去吧,你这个见色忘义的女人我们还不了解吗?”
兴冲冲地跑到了季杨杨面前,“你也下来看冬令营吗?”
“沈老师这么看得起我?”季杨杨也开始开起了玩笑,开起自黑模式。
“那你总不能是去看艺考的吧?可没听你说过你要去艺考。”
当然不是,只是来陪你看的。
两人已走到了北大招生简章的板前,季杨杨不经意间主动靠近,“陪你去来看北大的,你确定要考北大了?”
“当然啊,从初中开始就想了。”
沈御转而看向季杨杨,毫不隐晦地问他,“你呢?你打算去哪?”
季杨杨摇着头,他还没什么打算。
其实他挺想说,你在北京,我就也在北京。可是他知道他自己的这点成绩,留在北京有点悬。
“听说,你爸妈都回家了?”
提到这个沈御就忍不住想笑,“跟我在演戏呢,离婚的事还不打算告诉我。”
季杨杨伸出手臂,抚慰性地揉上沈御的头,“你也别想太多,不开心要跟我说。”
“知道了,”怎么把她当小孩了,忽然之间又想到了什么,“对了,我听你说你妈妈要出差了?”
“对,我可能要吃一个星期的泡面了,我爸的黑暗料理我可不敢吃。”
“那你来我家呀,鱼姐可以收留你。”
沈御脸上尽是笑意,眼睛也闪着光。
/春风中学.
/食堂.
英子因为期中考考砸的事一直没什么情绪,也都食不下咽的,午饭都不想吃了。
陶子不放心她,自己匆匆吃完了饭打包了一份给英子送去。
剩下六人帮里的四人坐在一桌吃着饭。
沈御胃口好,她最近要和她爸妈斗智斗勇,她扬言要补充体力。季杨杨是秉承干什么也都不能委屈了自己的胃的,林磊儿就更不用说了,他都没什么烦心事烦恼着他。
唯独方一凡,坐在座位上冥想,饭也不想吃。
“方一凡,这可不像你啊。我可头一回见你吃饭不积极。”沈御有点觉得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方一凡居然觉得饭不香了。
季杨杨也觉得稀奇,问着林磊儿,“磊儿,他怎么了?”
“表哥想考艺考,可小姨不想让他考。”
方一凡这想法也没错,以他的成绩现在考大学有点难,或许对他来说艺考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就是,艺考人数有限,竞争压力太大,真的是万里挑一。
身后那桌的王一笛插了话,和方一凡还叫挺嗨。
沈御倒是好奇,这俩人的关系什么时候好上了,“你和王一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了?”
“别说话,吃你的饭。”
方一凡拒绝回答,他和那鲶鱼精才不熟呢,他拒绝和她捆绑。
沉思了会,方一凡将话题转移到了对面的季杨杨身上,“季杨杨,你和你爸妈现在怎么样?什么情况?”
“我妈出差了,我爸也不怎么管我,所以想干嘛干嘛喽。”
季杨杨说的云淡风轻,沈御听的火冒三丈。在众人看不见的桌子底下,狠狠踩上季杨杨的脚。
“想干嘛干嘛?沈老师同意了吗?”皮痒了真的是。
得,还有沈老师管着呢。
方一凡啧啧称奇,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方一凡,那你对什么感兴趣啊?”
“唱歌跳舞啊。”说到这个,方一凡眼睛都发着光。随即拿起手机点开快手,翻出那天他上跳舞机火的视频。
“你们看你们看,我有一百五十万个赞了!”
方一凡总是这么不着调,尽想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沈御打破他的幻想,“你还想当明星出道啊?我以前怎么没见你多爱唱歌跳舞?”
“这是一个契机。我现在才发现我是这方面的天才啊。”
沈御撇撇嘴,挺无奈的,“您这可真够自恋的。”
“要不咱再去次电玩城吧,事不迟疑,磊儿,走!”也不顾林磊儿吃没吃完饭,拉着人就跑,“杨杨!帮我们收一下餐盘。”
沈御和季杨杨对视一眼,这方一凡真是绝了。
“说真的,你最近和你爸两个人在家怎么样啊?没吵架吧?”
季杨杨戳着餐盘里的饭,他心里也挺矛盾的,总感觉爸妈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没吵架,关系也就那样吧。他昨天给了我一本他那时高三手写的笔记。”
“这称得上是古董了吧?好好收藏着,好以后传给你儿子。”
季杨杨笑笑不说话,我儿子他妈妈的笔记写的更好,应该收藏她的。
/书香雅苑.
/沈御家.
这几天沈御确实见不到他爸睡沙发了。
她发现的几个破绽也总能被他们找到理由给圆回去,沈御突然挺佩服他爸的,真不愧是靠嘴皮子吃饭的律师,说话都一溜一溜的。
忍了快一个星期了她真的忍不下去了,还要瞒着他们已经离婚的事实在她眼皮子底下演恩爱夫妻。
她看了真觉得恶心。
太虚假了,连句实话都不敢说。是准备瞒她瞒到地老天荒吗?是觉得她心理承受能力太差扛不住吗?
沈御承认她刚知道的时候是挺崩溃的,但她难过的并不是父母离异,而是她失望他们一直瞒着她,不肯告诉她事实,甚至还瞒着她做好了一切决定。
他们真的好自私。
这天的餐桌上,沈御都沉默寡言。
“明天周一,学校里有个家长会,爸妈你们明天谁去啊?”
看似自然的一问,其实是沈御准备摊牌了。
“妈妈去,正巧妈妈明天在家,你爸要上班,省的你爸请假。”
她猜的没错,确实是沈澜去。
呵,说的好听,省的请假,是抚养权在你那吧?
沈御这些话当然还憋在心里,她再给他们最后一次机会。
“爸,妈,你们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吗?”
沈澜和顾沿盛皆是一头雾水,还是沈澜反应过来,给沈御夹了块肉,叮嘱她,“多吃点御御,你太瘦了。”
啪一声,沈御撂下了碗和筷子。
把对面两人吓得一颤。
“你们俩装的不累吗?装模作样的有意思吗?作秀也做够了吧?”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瞬间让沈澜和顾沿盛懂了。
“你们装的不累可我看累了!”她还没掉眼泪,可却像哭了似的,眼睛看起来很湿润。
“我早就知道了,我一直以为你们会告诉我,可你们为什么要瞒着我?”
只顾自己痛快的倾诉,“对我说一下实话有那么难吗?为什么不告诉我啊?为什么要在我生日那天去离婚?你们觉得以后我还敢过生日吗?以后只要我一过生日我就会想到今天!我就会想到去离婚的你们!我真的好崩溃!你们怎么能这么忍心这么自私!”
“是我哪里不够好吗?是我还不够优秀不够乖巧不够懂事吗?我一直幻想着有一天我们能一家人在一起开开心心地吃一顿饭,是我太天真了,这只能是幻想。就连我那天生日都还许着愿,就这么简简单单一家人吃一顿饭有那么难吗?”
“我根本我想不到,我的家早就支离破碎了,在我毫不知情下开开心心地过着我十七岁生日时候,它破碎的体无完肤。”
“你们真是我见过最残忍的父母!”
顷刻间眼睛变的酸涩难忍,她原本只是喉咙哽咽着,瞬间连带眼角处都红了,终于忍不住泪水浸湿了眼眶。
看着对面的两人如此陌生,眼底浮起一层很薄的泪意。
“不是,御御,你听妈妈说。”沈澜想要解释,可沈御不想听了。
她气的起身离开了饭桌,走回自己的房间,头一回摔门。
她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么了,她最近总是阴晴不定的。时不时的就容易生气,她知道她不想这样的,可她就是不受控制地想发火。